將筆記本遞給陳思悅後,尹建軍開口說道:“這是我在陳院長辦公桌上發現的,當時醫院裏亂成了一鍋粥,為避免意外,我便將其帶走了,今天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尹建軍完全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淩楓並不在意,隻要他將本子交出來就行。


    “尹院長費心了,謝謝。”淩楓不為所動,“天不早了,我們先走一步!”


    目的達到了,沒必要再留在這兒,淩楓的表現很是果斷。


    “慢走,淩楓,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尹建軍出聲提醒。


    “尹院長,我這人雖不算什麽君子,但說話一定會算話,不像有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淩楓滿臉鄙夷之色。


    尹建軍無論在家裏,還是單位,名聲都非常好,實則卻是一肚子花花腸子,淩楓這話映射的意味非常強。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麵對嘲諷,尹建軍並不以為意,“老弟,多多理解!”


    人至賤則無敵。


    淩楓覺得尹建軍的臉皮厚到連針都紮不進了,懶得和其多說什麽,當即便和陳思悅一起走人了。


    目送兩人走了之後,尹建軍的嘴角露出幾分陰冷的笑意,心裏暗道:“這東西交給他們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淩楓和陳思悅並不知陳鴻儒在筆記本上寫了什麽,一起向著陳家而去。


    進門後,出乎淩楓和陳思悅的意料之外,趙琴竟然獨自一人呆坐在沙發上。


    “媽,這麽晚了,你怎麽不睡覺,坐在沙發上幹什麽?”陳思悅快步走過去,伸手幫著母親輕揉了一下肩膀。


    淩楓有日子沒見到趙琴了,覺得她比之前蒼老了許多,頭發花白,精神萎靡,老態盡顯。


    “你爸應酬多,經常很晚才迴來,我都等著他,習慣了!”趙琴緩聲說。


    陳鴻儒患病之前,陳思悅住在報社,難得迴來。


    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她便搬迴到家裏來住了,以便陪伴著母親,但效果一般。


    “趙姨,為了給陳院長治病,您已傾盡全力,天意不可違,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淩楓低聲勸慰道。


    趙琴兩眼直視著淩楓,沉聲道:“小淩,老陳在世時經常說你聰明能幹,業務能力強,將來一定比他有出息。趙姨想要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能否答應?”


    “趙姨,您說,隻要我能辦到,絕對沒問題。”淩楓信誓旦旦。


    陳鴻儒在世時,對淩楓非常關照,無論工作,還是生活,麵對其遺孀的請求,淩楓沒有理由拒絕。


    趙琴站起身來,麵露艱難之色,一字一句道:“淩楓,趙姨懇請你一定要弄清老陳的死因,無論是什麽結果,我隻想知道真實情況。”


    盡管這些天,淩楓和陳思悅商討其父的死因都瞞著趙琴,但她作為院長夫人,並非目不識丁,從兩人的表現看出了不對勁。


    淩楓先是一愣,隨即便一臉正色道:“趙姨,我答應您,無論陳院長因何而亡,我一定弄清真相,給您一個交代!”


    “小淩,謝謝你!”趙琴麵露欣慰之色,“思悅,關於你爸的事,你別亂來,一切都得聽你淩哥的。”


    “好的,媽,我知道了!”陳思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媽,您早點去休息吧,我一定和淩哥一起弄清爸爸的死因。”


    趙琴輕點了一下頭,緩步向著臥室走去。


    陳鴻去世後,趙琴仿佛一下子蒼老了二十歲,看著她的背影,淩楓很是心酸。


    少來夫妻老來伴。


    陳鴻儒從得病到去世不過十多天時間,對於趙琴來說,這一打擊無疑是致命,她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人在段時間內顯得如此蒼老也就不難理解了。


    “淩哥,我們一起看我爸的筆記本上記錄了一些什麽!”陳思悅出聲道。


    父親意外離世,母親深陷傷悲之中難以自拔,陳思悅巴不得立即弄清老爺子的死因呢!


    淩楓收迴目光,輕點了兩下頭。


    陳思悅立即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起筆記本,和淩楓一起翻閱起來。


    筆記本上記錄的是陳鴻儒工作中相對重要的事,從年初開始,內容相對簡單,往往寥寥數語。


    “看來你爸的工作筆記每年都會換一本新的。”淩楓出聲道。


    陳思悅輕點了一下頭:“他是從三年前開始記工作筆記的,他曾和我媽說過,人老了,記憶力不如年輕時了,為避免遺忘,重要的事記錄下來最保險。”


    說到這兒,陳思悅略作停頓,接著道:“前兩年的筆記本都在家裏,這也是我確認這本筆記本存在的原因所在。”


    “前麵沒什麽重要的,你從五月份向後看。”淩楓臉上露出幾分凝重之色。


    沈一嘯從蔡長治的的保險櫃拿到的兩收據,分別是五月三十日和六月二十八日。照此推算,中醫院的異常情況是從五月才開始出現的。


    陳思悅誰不明白淩楓這麽說的用意,但她對其是非常信任的,當即便依言翻到了五月份。


    出乎淩楓的意料之外,陳鴻儒五月一共記了六篇工作筆記,但卻並沒有異常,全都是和工作相關的。


    陳思悅抬眼看向淩楓,征詢他的意見。


    淩楓略作思索之後,便迴過神來了。


    蔡長治等人從五月開始搞那事,陳鴻儒不可能立即發現,繼續向後翻看才對。


    “思悅,繼續向後。”淩楓出聲道。


    陳思悅當即便伸出玉指,繼續向後翻看起來。


    六月,陳鴻儒共記了四篇筆記,其中六月二十八日這天,筆記上隻有三個字——蔡長治,後麵有一個大大的問號。


    陳思悅一臉不解的問道:“淩哥,我爸為什麽在蔡長治的名字後麵加一個大大的問號。”


    淩楓盡管心裏有數,但這事尚不到告訴陳思悅的時候:“我也不是很清楚,繼續向後看!”


    陳思悅輕嗯一聲,玉指輕動,繼續向後翻去。


    七月十五日這天,陳鴻儒在工作筆記上寫到“腎髒科的病人這段時間特別多,而且‘病’的很奇怪,這事極有可能和姓蔡的與關係。”


    陳鴻儒在“病”字上加了引號,說明他發現了異常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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