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宥緩緩閉上眼睛,任由雲瑤放他的血……


    攝政王那麽重的毒傷她都治好了,他這剛中的毒應該難不到她吧?


    聽著血滴與容器的撞擊聲越來越疏,燕景宥才問:“你怎麽會在這?”


    “我不在這,你就死了。”雲瑤隨口迴一句大實話。


    她怎麽會來飯館?


    燕景宥問這問題過腦了嗎?


    他是不是還要問她來幹啥這種明擺著的問題?


    “......”


    在宮宴上見識過鳳雲瑤的厲害,早知她不是善茬,這會兒遇上了仍覺驚訝,這麽霸氣的姑娘世間獨一束啊!


    二皇子殿下在她眼中啥也不多,看不順眼,聽不順耳毫無顧忌懟幾句,身份地位全忽略。可被她忽略,心裏咋沒有不舒服呢?


    他是不是招上了名曰犯賤的東西?


    “本宮真是命大,還好鳳姑娘今日在。”燕景宥眯起眼眸,腦海中過濾著同他吃飯的三人,從他今日出門到昏迷的一切細節......


    雲瑤沒心思與他閑聊甚至寒暄,淡淡道:“殿下這毒不是今日中的,有幾日了。”她得為第一樓洗白。


    燕景宥羅列的思緒一下被打斷,想到宮中有人給他下毒,不禁手一顫。


    “別亂動。”雲瑤微蹙秀眉。


    掌中的血見紅,雲瑤從袖口拿出一個小瓷瓶,將藥粉倒在傷口上......


    燕景宥將視線移向手掌,先印入眼簾的是鳳雲瑤清麗的容顏,微顫的羽睫。她目不轉睛地為他包紮傷口,他的手在她手中,清晰地感觸到她手心的溫度和細軟的肌膚。


    “可以動了,不要沾水。”婉約清靈的聲音將燕景宥走失的心神喚迴來。


    “你是說,有人蓄謀給本宮下毒?”他瞅著鳳雲瑤,眸中還有未退散的欲。


    “我什麽時候說過?”雲瑤起身走到燕景宥的後麵,拔下頸背上的金針。


    “......”這姑娘鬼靈鬼伶的。


    雲瑤走到燕景宥麵前俯身,燕景宥心尖一顫,抬眸注視鳳雲瑤俏麗的臉頰。雲瑤根本沒看他,拔下胸口四根金針,轉身遠離浴桶,走到側麵的小桌邊。


    身後燕景宥長舒口氣。


    “殿下可以出來了。”雲瑤背對著浴桶,將金針一根一根擺好,卷上布袋放迴衣袖中。


    她抬眸看著窗外,秦南山指揮著夥計們灑掃院子,應是擔心二皇子嫌棄。


    院子雖簡單,至少幹淨整潔。


    雲瑤耳邊聽著“嘩啦”的水聲和燕景宥穿衣服的“窸窣”聲,淡淡提醒:“紫令草如果遇到鹽就會變色,遇到水會散發酸味,不能被點燃。”飯菜、飲水和熏香都排除在外。


    燕景宥穿戴整齊,站在鳳雲瑤身後注視她骨感柔纖的背和盈盈腰身。


    他中的毒叫紫令草。


    燕景宥心裏在問,他到底怎麽中毒的,就聽到鳳雲瑤說:“紫令草的粉末落在衣服上,每日更換之時會被吸入身體。”除非閉氣,可誰脫穿衣服會不唿吸呢?


    常用的被褥,床帳,寢殿的簾子都可以撒上粉末。但雲瑤沒有樣樣都說。燕景宥能活這麽大應不用她提醒到那個份上。


    “怎麽知道有毒?”燕景宥走近鳳雲瑤問。


    “明日攝政王生辰,殿下會來吧?”雲瑤問題跳躍有點大,燕景宥沒立即明白。


    “嗯,攝政王救過本宮。”他不知道自己為啥告訴鳳雲瑤,隻是單純的想說而已。


    “嗯,到時給殿下一樣東西,我今日未帶在身上。”雲瑤說。


    燕景宥沒言語,今日的救命之恩未還,明日再欠下相助之情,他不怕報恩,隻是燕景宥不知道她想要什麽樣的報答?


    她這算主動幫他吧,那她是不是想......


    燕景宥注視鳳雲瑤俏麗的側顏,正雲裏霧裏的猜測,就見鳳雲瑤移眸不友善地瞥他一眼。


    咋了,他一句話沒說還惹到她了?


    “殿下非要胡思亂想,東西可以賣給殿下。”雲瑤冷漠道。


    “……”燕景宥瞳仁微縮,這姑娘還長了雙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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