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營的路上,南宮聿沒有隻言片語,車廂內異常安靜。


    她原本不是鳳雲瑤,不是大家閨秀,迴歸本身,她的生活就是如此,一介布衣商賈,一名江湖女子。


    就算她以後一直做鳳雲瑤,與她從小一起扶持長大的藺無塵、羽淩風、洛湛和夜寒,永遠是她的親人,絕不會分離。


    南宮聿總是因為這個生氣,雲瑤也沒辦法,更不知道說點什麽好。


    到了營地,下馬車南宮聿徑自離開。


    雲瑤迴到營帳,吩咐焰烈,“傳信給衣容和元岱,一月後到忠勇侯府,讓孫四娘和秦揚去梨花園吧。”


    衣容做菜太難吃,阿公已經無數次抱怨,元岱不苟言笑,阿公實在無趣,秦揚性格活潑爽朗定能給阿公解悶。


    秦揚能不能哄得阿公傳道授業就憑本事吧。


    “是。”焰烈記下來,又向雲瑤匯報,“姑娘,驚風傳話,讓咱們下晌去攝政王營帳,說朝廷的人要核帳。”


    雲瑤點點頭,藥材用得不少,整整一倉剩下不足兩成,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無論多少,她沒打算掙國難財。


    “我就不去了,你過去同他們算算,無論多少銀子都記賬。”


    “是。”焰烈垂眸。


    他知雲瑤時刻告誡自己疏遠攝政王的原因。


    布衣商賈又怎樣,那些達官世家身份尊貴,隻貪圖自己享樂,有幾人真正為百姓和國家出力?


    焰烈應聲後躊躇。


    “有話就說,你什麽時候也學得不痛快。”雲瑤瞧著焰烈,連身邊親信之人的心思都要猜,她會累死。


    “姑娘,攝政王不是在意身份家世的人。”焰烈知感情的事,旁人不該摻言,實在是看著雲瑤壓抑情愫太久,於心不忍。


    可這就是身份地位決定人權的時代,尊卑等級鮮明,不存在人人平等。


    雲瑤幽暗垂眸,啞然苦笑,“他不在意家世,我卻不能拖累他。”


    權傾朝野的燕瀛攝政王的王妃是白衣商賈,攝政王府門楣無光,世人的指摘滿天飛。


    焰烈不願雲瑤妄自菲薄,她總是神采奕奕,成竹在胸,唯有這次不同。


    世家閨秀一生依附家族勢力才能人前風光,一旦家道中落,自己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哪比得了姑娘,才華斐然,醫術一流,創建瀛州最大的商會,富可敵國。


    “姑娘怎會拖累攝政王?與那些世家閨秀相比,姑娘不知強上多少倍。”


    雲瑤被焰烈誇笑了,“行了,你咋不知羞?”


    “臉皮厚唄!”焰烈隨話鋒自嘲。


    不論勸說有沒有用,姑娘笑了,散去少許鬱結也是好的。


    雲瑤恍然眸光一熠,豎起食指,煞有介事地說:“定是被淩風傳染了。”


    焰烈折矩周規揖禮。


    雲瑤怔了怔,隨即聽焰烈忠懇謙遜地說:“姑娘言重了,焰烈哪比得過羽公子,羽公子是天下無敵的。”


    “嗬嗬……”雲瑤美眸笑成月牙,“他若知你這樣想他,你的耳朵就要遭殃了。”


    “焰烈不想,焰烈一點都不想。”焰烈服軟般不迭擺手。


    雲瑤啞然失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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