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堅連忙道:“伯爺,小人還有一事相求!”賈璟疑惑的迴頭看著他道:“還有甚麽事?”


    潘堅有些難以啟齒的道:“其實,小人是想向伯爺來求個人情。”賈璟聞言眼珠子一轉,笑道:“求個人情?甚麽人情?”


    人情好哇!老子的人情是那麽好欠的?


    潘堅也自然是知道在這個道理的,所以有些艱澀的道:“其實小人此次前來也是為了救一個人,還望伯爺高抬貴手........”


    賈璟裝糊塗道:“救人?我又不是郎中,如何救人?”潘堅如何不知道賈璟在裝糊塗?


    於是隻能苦笑著道:“是小人的一個故交好友,此人乃是玉劍山莊的莊主,為人正直,行事堪稱俠義,這些年來也經常為我大燕捐款捐劍,家中子弟也大多送入軍中為國出力,玉劍山莊的家規就是忠義,忠於國,義於友!是個人人稱道的大俠!”


    賈璟聞言笑道:“那很好嘛!要是江湖中人人人都如此的話,本帥豈會被人燒掉大半個家業,還有苦無處訴?隻是本帥又不認識他,如何救他?”


    潘堅苦笑道:“他本人並有事,隻是他家中有一幼女,自幼頑劣,山野之人又疏於對子女的教育,誰料竟偷偷的跑了出來!”


    賈璟無奈的道:“那就去找啊!本帥又不是大羅金仙能掐會算,哪裏知道他女兒在哪?”


    潘堅幹笑道:“不敢求伯爺去找,我們自己找到了,隻是.......”賈璟看著他“疑惑”道:“找到了不就好了?隻是甚麽?”


    潘堅有些艱澀的道:“在伯爺府中.........”賈璟聞言笑道:“你們不會以為本帥是強搶民女的人罷?”


    潘堅連忙道:“不不不!小人豈敢如此?隻是這個姑娘在麵不小心交了些不好的朋友,被這些人裹挾著,不明不白的就在您的家裏被,被抓住了.......”


    賈璟瞬間臉色沉了下來道:“不可能!”說著便要起身離去,潘堅連忙道:“伯爺!伯爺請留步!這姑娘真是個好姑娘!隻不過是誤交歹人被糊弄了!您給個機會!”


    賈璟冷笑道:“我給機會?誰給我機會?老子的會芳園都特麽被燒了!賈家拚搏了幾代人半輩子的家業被大火燒了個幹淨!想讓爺放了他們?做夢!”


    潘堅連忙道:“姑娘歲數還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


    賈璟冷笑道:“送客!老子歲數大嗎?出來混,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爺高抬貴手?爺大半家業燒沒了,找誰哭去?”


    潘堅立馬道:“您開個價!隻要我們能辦得到的,您隻管開口!我們覺不含糊!隻要您能高抬貴手,怎麽著都成!”


    賈璟有些意外的看著潘堅道:“那姑娘……這麽重要?你都舍得這樣了?”


    潘堅一陣苦笑道:“老友開口,不好拒絕,您隻管開出條件便是了。”


    賈璟冷笑道:“條件就是我要親手一個個弄死他們!真當你們有錢就可以羞辱我了?也不看看這是哪!潘堅,老子把你當人,你以為老子是冤大頭是罷?賞爺幾個臭錢?送客!”


    清風剛要上前,潘堅立馬跪下來道歉道:“爺!伯爺!我給您磕頭!是我說錯話了!您大人有大量!我隻是想賠償您的損失啊!”


    賈璟哼了一聲,清風就會意的站到了一遍,賈璟這下是真沒想到了,潘堅原來要說尊敬肯定是麵子上的確很尊敬自己的,但是實際上也是有些輕視,心裏怕是不怎麽把自己當迴事的人。


    但是現在卻能為了一個小姑娘給自己下跪?賈璟心裏奇怪,便問道:“那個女孩叫什麽名字?”


    潘堅趕緊道:“覃小艾,不是白蓮教和天地會的人,隻是被他們糊弄了!伯爺明鑒!”


    賈璟毫不掩飾狐疑的問道:“為了一個好友的女兒,你能做到這種地步?”潘堅立馬幹笑了兩聲道:“也不隻是好友的女兒罷,也是我的女兒.......”


    賈璟頓時有些麵容古怪的:“哦~”了一聲,潘堅反應了過來連忙苦笑著解釋道:“不是伯爺想的那樣.......小艾是我的兒媳婦,我們兩家是定了娃娃親的。”


    賈璟幹咳了兩聲點點頭,估計又是什麽江湖豪門家裏的大小姐,為了逃避娃娃親自己跑出去當俠女的狗血故事。


    賈璟對這些也不感興趣,於是便悠悠然的道:“那你這個兒媳婦,把爺家裏都燒了大半了,你拍拍屁股就把人領走,這不合適罷?”


    潘堅立馬道:“您說該怎麽辦,我們就怎麽辦!絕對不含糊!”賈璟雙眼微眯,看來這個兒媳婦對潘堅來說還的確很重要。


    賈璟便點點頭道:“我要一條航線,一條足夠隱秘的航線,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潘堅愣了一下道:“您要一條航線?去哪?”賈璟嘴角微微上挑道:“濠境澳!”


    幽暗的地牢之中時時刻刻不在響徹著各種各樣的慘叫,陳少平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黑暗。


    他的雙手雙腳都被鐵鏈牢牢地鎖著,甚至連平躺著都是困難,臉頰上滿是傷口,身上更是到處都是血痕。


    但是陳少平最起碼沒有遭受什麽過分的毒打,而接下來被拖死狗一樣拖迴來的文四哥顯然就不是這樣的了。


    文四哥壯碩的身軀上滿是各種傷痕,腦袋腫的更是胖頭魚一樣,顯然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但其實乾坤卦的人並沒有逼供他們什麽,乾坤卦的刑罰高手們大多從賈璟那裏學了一身的逼供本事,甚麽關小黑屋啊,水刑啊,被水一點點浸透的紙蒙麵之類的。


    但是這些都沒有用到他們身上,很簡單的皮鞭子沾辣椒水之類的刑罰,隻是為了泄憤而已。


    所以就算是陳少平都快忍不住喊出:“你們倒是問啊!”的時候,他的刑罰依舊沒有減少,但是看在他一開打就想要逃跑的份上,其實對他的照顧還是很小的。


    主要都招唿到了文四哥的身上,現在眼看著就已經是沒有了人模樣了!


    陳少平被捆著手腳沒法靠近文四哥,但是還是輕聲叫著他的名字,文四哥就好像是死了一樣,被吊在牆上用鐵鏈捆著,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陳少平還要說什麽的時候,門外乾坤卦的人便大喝道:“閉嘴!伯爺來了!”


    陳少平整個人都激動的快哭出聲來了,連忙連滾帶爬的上前雖然整個人都被鐵鏈拴著,但是還是奮力的向過道上的那個人衝去。


    路過的賈璟都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乾坤卦的人見狀眉頭一皺,以為他要對賈璟說什麽不敬的話,剛要提著鞭子上前給幾鞭子。


    誰知陳少平激動的表情頓時頓住,隨後居然哭了出來,撲通一下跪到地上,隨後開始奮力的磕頭,同時哭喊道:“放過我吧!我受不了了!我求求你!我給你磕頭了!你放過我罷!”


    賈璟頓時失去了興趣,麵無表情的從旁邊路過了,陳少平頓時爆發出了殺豬一樣的慘叫:“放過我!我給你當牛做馬!放過我!!!”


    潘堅有些心悸的迴頭看了一眼,誰能想到寧國府的地下居然還隱藏著這樣一個地方?


    賈璟也是有意帶著潘堅來看這些的,就是為了明確告訴潘堅,別以為你拿捏住了我,你所了解的寧國府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賈璟迴頭撇了他一眼道:“沒想到罷?”潘堅頓時表情僵住了,賈璟繼續道:“其實把他們關在這裏不是為了問出甚麽,我也對那些沒有興趣,一幫跳梁小醜罷了,傷不了我分毫。”


    賈璟看了一眼潘堅道:“我把他們留在這裏,隻是為了告訴所有人,我賈璟,不是好惹的!”


    潘堅看著賈璟愣愣的看著他的眼神,不由得暗暗的咽了口唾沫,賈璟隨後站住麵無表情道:“她在這,我們沒有動她,我對折磨女人沒有興趣。”


    牢籠裏麵的少女頓時渾身顫抖了一下,把腦袋深深的埋到了兩條大長腿之間,依稀能聽到她的抽泣聲,嘴裏還在喃喃的道:“不要,不......不要.......”


    賈璟使了個眼神,乾坤卦的人便上前打開了牢門,隨後潘堅便焦急的跑了進去,賈璟的確沒有說胡話,覃小艾沒有遭受甚麽非人的折磨。


    甚至連她身上的衣服都是進來那天穿的那一身!更沒有跟前麵那些人一樣被捆上鐵鏈。


    潘堅上前扶住覃小艾的肩膀,覃小艾頓時驚叫著向後躲去:“不要啊!別碰我!”


    潘堅頓時大急的叫道:“小艾!是我!是潘叔叔啊!”覃小艾頓時愣住了,隨後抬起頭在昏暗的光線下終於認出了潘堅。


    隨後覃小艾就像是看到親人的流浪兒童一般,撅著嘴一下就哭出了聲,隨後撲到潘堅懷裏大哭,潘堅看著這丫頭從小長大的,就跟自己的親女兒一樣,自然是心疼的不得了。


    連忙輕聲安慰著,覃小艾一時之間又是害怕又是委屈,自然是止不住的哭聲,身後的賈璟見狀有些不耐煩的道:“接到了就趕緊出去罷!本帥還有事!”


    潘堅立馬迴頭點頭哈腰的稱是,覃小艾還是第一次見到潘堅如此,印象裏這位叔叔雖然武功不高,但是一向是十分威嚴的,從來沒有誰敢不把這位叔叔當迴事。


    潘堅叔叔這樣卑微的時候,覃小艾還是第一次見!同時也是好奇那麽多人要殺的賈璟究竟是甚麽樣子。


    於是便躲在潘堅的懷裏偷偷抬起頭看去,在她的想象之中,賈璟一定是個麵貌醜陋,膀大腰圓,齙牙環眼,黑臉剛髯,書上那些昏庸殘暴的武將都是這樣的!


    覃小艾此時還是有些怕怕的,但是還是鼓起勇氣看去,隻見燭火之下,那人麵若冠玉,嘴唇輕薄似刃,細長的丹鳳眼在昏暗處閃爍著精光。


    身姿恍若鬆柏挺立,虎背蜂腰螳螂腿,身著一身月白織金團菊箭袖,雙手背負,端的一個好麵容的郎君!雖麵無表情,卻更顯威嚴!


    原本從小到大錦衣玉食的覃小艾也算得上是個大小姐,但是在麵對賈璟的時候感受賈璟身上的貴氣,居然生出了自卑之感!


    賈璟似乎注意到了覃小艾的視線,覃小艾連忙收迴了視線,有些怕怕的低著頭抽泣。


    賈璟似乎是在調侃的說一聲:“小姑娘不懂事就不要亂跑,瞎跟那些綠林土匪混甚麽?沒一個好人.......”


    賈璟嘴角微挑道:“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在被我逮到的話,可就跑不了了!”


    覃小艾臉色微紅,潘堅卻笑著道謝,並且還叫覃小艾給賈璟道歉,覃小艾頓時小綿羊一樣哀哀切切的給賈璟道了歉。


    賈璟擺了擺手道:“我還有事,既然接到了就趕緊快走罷!迴家去老老實實的相夫教子,江湖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潘堅再三道謝之後才拉著覃小艾離去了,賈璟駐足許久,直到覃小艾看不到他之後才緩緩的走了出去,陳少平見到了他又是一陣磕頭求饒。


    賈璟麵色淡淡的道:“加大刑罰,他怎麽還有力氣喊啊?”說著便微微皺著眉頭出去了,身後隻傳來陳少平殺豬一般的慘叫.......


    賈璟出了門之後便見一人牽馬而來,隨後恭敬地在一旁低頭,此人正是換了一身親兵服侍得柳澤,賈璟笑著對柳澤道:“怎麽樣?還習慣嗎?”


    柳澤沒想到賈璟居然會跟自己搭話,於是連忙道:“迴恩,將主!其實原來在義劍門的時候我也接受過類似的訓練,隻不過很多地方確實和您的練兵方法有差距,所以我還算適應。”


    賈璟笑著點了點頭道:“我也不瞞你,招你們進來就是來給我做親兵隊長的,所以這兩天盡快熟悉一下軍隊裏麵的規矩。”


    柳澤立馬感激涕零的點頭應下,他和宋蓉蓉本來在這件事過後就想要離開的,但是賈璟隨後就招攬了兩人。


    他發現二人的武功都算的上是高強,尤其是柳澤,似乎對戰陣廝殺也頗為精通,這樣的條件簡直就是最適合做親兵隊長的人了!


    所以賈璟就給柳澤安排和自己的親兵住到了一起,至於宋蓉蓉這幾日則在負責後宅的安保工作。


    賈璟笑道:“做親兵隊長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不是光身首不凡就行的,一些簡單的戰陣陣法,武器的使用,包括軍隊中的一些規矩,我的親兵們每個人的名字,適合做甚麽工作,你都要了如指掌。”


    柳澤在一旁嚴肅的點點頭,賈璟笑著拍了拍柳澤的肩膀道:“別緊張,慢慢來!”


    柳澤這才笑著點了點頭道:“我為將主開路!”賈璟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柳澤便策馬上前,清風也笑著上前道:“他學東西很快。”


    賈璟笑道:“等他能擔當大任的時候,你也就可以輕鬆一點了,乾坤卦那邊你也要多注意,另外府內府外的事這幾天你都得掛心。”


    清風點點頭應下了,賈璟便笑著驅馬向紫禁城的方向而去,一路快行很快便趕到了大明宮外。


    賈璟偷偷的向裏麵張望,隻見永熙帝正埋頭批改奏折,一旁的戴權原本還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小太監,接過看清是賈璟之後立馬大驚失色的上前。


    戴權輕手輕腳的上前道:“小爺,您怎麽來了!”賈璟不滿道:“甚麽意思?爺現在連進宮都不行了是罷?”


    戴權一陣苦笑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隻是您老人家現在是什麽狀態您是不是忘了?您老人家現在可是被禁足呢啊!


    賈璟一甩手道:“行了!少廢話!當我願意來找你個老閹貨!我就一件事找你,你別驚動陛下就是了。”


    戴權輕聲道:“您要幹什麽?”賈璟剛要說話,卻聽見裏麵傳來永熙帝的聲音道:“叫那個孽障給朕進來!站在門口唧唧歪歪的做甚麽?小家子氣!”


    戴權轉過身應了一聲,隨後給了賈璟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進去了,說實在的賈璟也有些犯怵,但是沒辦法都到這了,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於是賈璟整理了一下衣袍便走了進去,一見永熙帝就嬉皮笑臉道:“喲!陛下,有日子沒見了嘿!”


    戴權雙腿差點兒一軟給賈璟跪了,永熙帝更是原本就嚴肅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嗬斥道:“混賬東西!沒大沒小的!朕叫你說話了嗎?”


    賈璟撇了撇嘴,永熙帝不由得重重的放下筆,隨後打量著賈璟,又是一陣訓斥:“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你是小孩子啊?是不是想迴景陽宮重新學去啊!”


    賈璟無奈的站直了身體,行吧,您大您有理.........


    “你穿的是甚麽玩意兒?誰教你進宮能穿便裝的?那飛魚服你要是不喜歡就給朕還迴來!多少人等著要呢!不看看你現在........”


    永熙帝好一陣說教,說的賈璟的眼睛力都失去了光彩依然不停,直到說累了,才接過戴權手裏的參茶冷哼一聲道:“說罷!進宮來又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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