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帝顯然也想到了,甚至他還想到賈元春對賈璟的意義,那種初戀女友的感覺,戴權自然不可能懂,但是永熙帝卻知道這是一種甚麽樣的存在!


    賈璟不跑過來和自己對罵,都算是賈璟今天出門吃藥了!


    永熙帝一想到賈璟的脾氣甚至都隱隱有些害怕!這個混蛋真的跑過來和自己對吼,永熙帝是真的怕自己會忍不住想宰了他!


    因此看到戴權還在那裏笑,永熙帝自然是勃然大怒道:“你還有臉笑!這後宮之事你就是這麽管的?”


    戴權真是躺著也挨槍,這掖庭之事,他一個大明宮總管太監,怎麽可能管的上?


    於是皇後連忙一臉慚愧的跪下請罪道:“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無能,才致使後宮如此,壞了陛下大事,還請陛下責罰。”


    永熙帝連忙上前扶起了皇後,又瞪了一眼戴權才說道:“起來罷,這件事不管梓潼的事。”


    皇後起身後道:“陛下既然怕賈璟那小子炸毛,何不現在就安撫?”永熙帝歎口氣道:“也隻好如此了,隻是.......唉!隻求那個賈元春不要死,不然就真的是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同樣元春作為永熙帝許配給穀王李綱的“籌碼”一條連結賈家和天家的紐帶,永熙帝也不希望她出事。


    所以永熙帝沉聲道:“責令太醫院全力搶救賈元春,但有所缺,隻管從內庫中取用,另,責令掖庭即刻整頓,徹查此事!戴權!你親自去做!”


    戴權連忙躬身應下,隨後轉身飛快而去,永熙帝癱坐到了龍椅上,一陣頭疼!皇後見狀便上前為永熙帝按摩太陽穴,並輕聲道:“陛下,一切都會沒事的。”


    永熙帝享受著愛妻的安撫,也舒緩下來頭疼的道:“但願罷.......”


    .........


    太後此時正拉著寶釵說話,一旁的李妙錦雖然心急卻也隻能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四處打量著。


    終於過了沒一會兒,那個昭容火急火燎的就趕了迴來,太後見隻有她一個人便奇怪道:“元春人呢?”


    那個昭容臉色隱隱發白道:“迴太後,元春不知道被誰打發去了掖庭!”太後聞言大驚道:“什麽?”


    隨後太後臉色隱隱難看道:“就在本宮的宮殿!本宮最寵信的女官被調走了,本宮居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做事的!”


    所有宮人連忙跪下請罪,太後勃然大怒道:“還不快給我叫迴來!真真是反了你們了!”


    那昭容為難的跪著支支吾吾的,太後看著她道:“本宮話沒說明白是不是?”


    那昭容連忙磕頭道:“太後饒命!不是不肯去叫,隻是現在賈女史被靖武伯帶去了太醫院,生死不知!”


    太後聞言更是震驚了:“你說什麽?好端端的,就算是去掖庭兩天,怎麽還會被傷到去太醫院了?”


    那昭容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太後也是從宮中廝混了這麽多年了,豈會不知裏麵的門門道道?於是勃然大怒道:“真是反了他們了!本宮的人也敢動?都把人打到太醫院了!他們還想幹嗎?傳旨!傳旨!”


    李妙錦連忙上前安撫太後道:“老祖宗何苦跟這些玩意兒置氣?不合心意,直接打死就是了,何苦倒是氣壞了您的身子骨?”


    太後點點頭道:“茗兒說的對!傳我的旨意!元春無論如何都要救迴來!救不迴來,本宮叫你們陪葬!”


    那昭容連忙點頭,太後又道:“還有給本宮查!到底是誰敢在宮中對一個女官下此毒手!一個也不許放過!”


    那昭容不敢言語連忙就退下去了,李妙錦上前勸慰道:“太後何必如此氣氛?氣壞了身子還是您自己的,倒是順了那些人的心意了!”


    太後冷哼一聲道:“本宮現在不氣,等著賈璟那個小子跑到這裏跟本宮鬧的時候氣嗎?”


    李妙錦幹笑了兩聲不知道該如何迴應,顯然太後也知道賈璟是個甚麽脾氣,雖然太後和賈璟接觸不多,但到底是經常出入皇宮的人物,太後怎麽可能不了解?


    李妙錦便給寶釵使了個眼色,寶釵心領神會的上前安慰太後道:“太後不必太過焦心,想來不過是一幫不敢露麵的宵小之輩作祟,不過是想要挑撥我賈家和天家的關係罷了,二哥哥想得明白的。”


    太後歎了口氣,拉住薛寶釵的手道:“不是本宮想不明白,隻是這宮中似乎也是不罷本宮當迴事了!”李妙錦連忙笑道:“太後乃是今上生母,天下聖母,誰敢不把太後當一迴事?”


    太後聞言冷哼一聲道:“他們是以為本宮老了!是他們能夠隨便愚弄的了!本宮這就叫他們看看,本宮到底老了沒有!”


    .......


    王濟仁趕來的速度非常快,在知道是賈璟帶著一個十分嚴重的病人來了之後,王濟仁立馬就放下了手頭的事趕了過來。


    一到地方也來不及和賈璟寒暄,賈璟便道:“世兄來了,先看看病人,情況緊急。”


    王濟仁見狀打起了幾分小心,連忙就上前,仔細的查看了元春的傷口,又扒開元春的眼瞼看了看,賈璟連忙在一旁關切地道:“怎麽樣?還有救嗎?”


    王濟仁沒有說話,繼續給元春把了把脈,隨後在賈璟近乎哀求的眼神中點了點頭道:“還有救,雖然情況看起來並不是很好,但是不知為何體內生機未絕!”


    賈璟聞言頓時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此時才眼角發酸有一種當場嚎啕大哭的感覺。


    王濟仁吩咐人準備東西,同時轉頭對賈璟道:“先以老參湯續住生機吊命,隨後我縫合住傷口,以補血氣之藥物滋潤髒器,再輔以金針刺激體內生氣,保住性命之後,每日輔以藥劑調養,不過幾個月便可痊愈。”


    賈璟千恩萬謝的點點頭道:“多謝世兄!我.......我真的........”王濟仁連忙安慰的拍了拍賈璟的肩膀。


    心中也不免有些奇怪,當初給賈府太夫人醫治的時候,乃至給賈府林小姐醫治的時候都沒見賈璟如此失態過,這個宮女到底和賈璟是什麽關係?


    不過出於職業素養,王濟仁也不會關心別人這個,所以在東西準備好之後就趕緊進去幫元春醫治施針了。


    賈璟剛要命人去賈府拿老參來,卻見戴權已經沉著臉進來了,一進來就對王濟仁道:“人怎麽樣?”


    王濟仁連忙受寵若驚道:“迴大總管應該並無大礙!”戴權沉著臉道:“不要應該!萬歲爺說了!內庫之中的藥材隨你們取用,隻有一點,人得沒事!不然,仔細你們的腦袋!”


    王濟仁頓時冷汗冒了出來,連忙躬身道:“是!是!卑職等必盡心竭力搶救!”


    戴權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隨後看向賈璟剛要說話,卻見一個昭容又火急火燎的趕了進來,一進來看到戴權顯然也是愣了一下,隨後沉聲對王濟仁道:“人怎麽樣?”


    王濟仁:“.......”


    戴權:“........”


    那個昭容臉色越發陰沉道:“我問你人怎麽樣了!”王濟仁連忙把對戴權的說辭又拿出來說了一遍。


    那個昭容這才鬆了口氣道:“用心救著!太後有旨,要是救不迴來,你們也不用活了!”


    王濟仁又是滿腦門子冷汗的點頭哈腰,同時對元春更是好奇了,好家夥,一個宮女不僅讓靖武伯這樣失態,連陛下和太後都驚動了?!


    戴權上前和昭容寒暄道:“何女官,怎麽這件事臉太後都驚動了?”那個昭容歎口氣道:“我還納悶兒怎麽連你都給驚動了呢!”


    隨後解釋道:“這是在太後麵前最得意的女官,不知道前兒怎麽就被調去了掖庭,今兒太後想起來了,卻見不到人,這才知道不知道哪個混賬東西膽大包天居然敢做這樣的事!太後娘娘鳳顏大怒說是........”


    戴權連忙給那個昭容使眼色想要阻止那個昭容繼續說下去了,但是很顯然那個昭容並沒有理解戴權的意思,疑惑的道:“你怎麽了?”


    戴權歎了口氣,轉過頭看去,果然賈璟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賈璟直到這個時候胸口的大石才化作了無窮的怒火。


    而且很顯然來自永熙帝和太後的關心與補償並沒有打消賈璟心中的怒火,反而叫賈璟更加憤怒!


    賈璟看著戴權沉聲道:“誰在太後宮中作耗,我可以不查,關於太後,可以到此為止,但是是誰把我大姐姐打成這樣,一定要有個交代!我一定要她的腦袋!”


    戴權苦笑道:“小爺,您先消消氣.......”賈璟通紅的眼睛看著戴權,戴權後麵的廢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裏,自覺地端正了態度道:“傳陛下旨意,徹查此事!定然會給您一個交代的!”


    賈璟冷冷道:“我要親自去查!我要親自把那個混蛋的腦袋擰下來!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動我賈璟的人的下場!這就是與我寧榮賈家作對的下場!”戴權歎口氣道:“請!”


    賈璟一馬當先的離開了太醫院,沒人注意到正在被搶救著的元春眼角滑落了一滴淚水.......


    “真是晦氣!”


    掖庭之中的管事嬤嬤抱著鞭子黑著臉喃喃的念叨著,另外一個連忙道:“行了,人都已經沒了,還念叨什麽?”


    管事嬤嬤道:“這不是還沒過足癮嘛!現在我一想起那個小浪蹄子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樣子,我還一陣來氣呢!”


    那個嬤嬤便說道:“再怎麽樣人都沒了!還能怎麽辦?要不你現在去追,沒準兒還能趕上送屍體出去的那兩個小太監,還能啐上兩口!”


    兩個人都是一陣哈哈大笑,管事嬤嬤道:“那就不必了,就這樣挺好的了!”隨後她又想起了甚麽似的,上前輕聲道:“哎,我怎麽聽說那個小蹄子原來是個大家小姐?”


    那個嬤嬤撇撇嘴道:“在這兒的有幾個不是貴胄小姐?進了宮啊!是虎你得窩著,是龍你得盤著!不然,這就是下場!”


    管事嬤嬤歎口氣道:“那倒也是........隻是我這心裏總也不踏實,聽說是寧榮賈家的大小姐呢!”


    那個嬤嬤笑道:“甚麽狗屁賈家,早就落魄了!就是不落魄,死在了宮裏,他們家能有甚麽說法?就連死沒死扔到哪兒了都不知道!”


    這個時代進宮的女子就是這樣的,宮外的家族哪裏能知道宮內女子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是真真正正的生死不知!


    比如今天,要不是賈璟恰巧撞到了元春,沒準賈家還真就不知道元春已經在宮中被折磨致死了!


    兩個嬤嬤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卻突然聽到外麵一陣兵荒馬亂,兩個嬤嬤臉色一沉,以為是外麵的宮女太監又打架了。


    在掖庭這樣暗不見天日的地方,每個人都很壓抑,人人都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和希望,這樣高壓的工作和心裏壓力,不打架才是怪事!


    所以幾乎每天都有小宮女和小太監因為一丁點小事起了衝突,從而大打出手,有的時候甚至鬧大了還會出人命!


    兩個嬤嬤便起身出門想要阻止,結果剛打開門就見一隻腳直接飛了進來,一腳蹬在開門那個嬤嬤的小腹上,生生的把那個嬤嬤踹倒在地!


    那個嬤嬤像是大蝦一樣弓在地上,瞬間吐出了一口鮮血,旁邊的嬤嬤嚇得頓時尖叫一聲,顫顫巍巍的就要向後躲。


    此時這才看清,踹開門的根本不是什麽鬧事的宮女太監,而是一個個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的錦衣衛!


    那錦衣衛冷冷的上前一拳就將那個要奪的嬤嬤毫不留情的幹倒在地,隨後又進來幾個錦衣衛,四個人兩人一個提著發髻和脖頸就把兩個嬤嬤揪了出來!


    兩個嬤嬤驚恐的大叫著,一麵拚了命的掙紮,一麵嘴上還大叫著:“你們幹什麽!你們是什麽人?”


    那幾個錦衣衛把他們丟到賈璟麵前,那兩個嬤嬤猶自驚恐的大罵著,戴權皺著眉頭道:“掌嘴!”


    那兩個錦衣衛一抱拳,便上前左右開弓把那兩個嬤嬤一嘴好牙打的稀碎,含糊著血水與碎牙再也不敢叫喚了。


    兩人猶自不解氣的往她們肚子上一人給了一腳,兩個嬤嬤頓時老實了下來,瑟瑟發抖的癱在原地。


    戴權這才轉過身恭敬道:“伯爺,請。”一直背對著眾人的賈璟這才轉過了身,麵無表情但是任誰都能感受得到他的憤怒!


    就連戴權此時心裏都有些隱隱發怵,捏了一把冷汗心想到,果然不愧是陛下親手調教出來的,伴龍數年雖不是真龍,卻不絲毫不少龍威啊!


    兩個嬤嬤看到如此,就是再蠢也知道她們倆現在變成這副德行全都是拜這個人所賜了!


    隻是讓她們倆猶為驚恐的是此人如此年輕,卻權勢非同小可!不免讓兩人心裏惴惴。


    賈璟冷冷的打量著她倆,最後用嘶啞的聲音道:“賈元春,是被你們兩個打成那樣的?”


    兩個嬤嬤一愣,隨後驚恐的麵麵相覷,她們兩個,居然是因為那個小丫頭才會遭受到這樣的毒打?


    戴權冷喝道:“伯爺在問你們的話!聾了嗎?不會說話,就好好幫你們通通嗓子!”


    兩個嬤嬤連忙強忍著腮幫子的劇痛和滿嘴的血水,含糊不清道:“是,是我們……伯爺饒命啊!我們並不知情啊!我們不知道如此啊!”


    賈璟嘴角挑起一抹殘忍的笑喃喃道:“不知情……嗬!”賈璟也懶得跟她倆廢話,光看著她倆,賈璟就恨不得上前把她們剁成肉醬!


    但是賈璟不能這樣做,這樣做太便宜她們了!


    賈璟揮揮手,淡淡的道:“先打著,爺什麽時候消氣了,什麽時候停。”


    戴權瞳孔微縮,隨後左右招唿道:“都聽清楚了?先打著!什麽時候小爺消氣了什麽時候停!”


    兩個錦衣衛麵麵相覷,低頭應下,隨後舉起板子就往兩個嬤嬤身上招唿,打了兩下痛的兩個嬤嬤滿地打滾兒哭爹喊娘的求饒。


    賈璟卻一揮手道:“不是用這個!用那個!”賈璟一指,便見兩個錦衣衛抬著一大捆荊棘條走了進來,賈璟獰笑道:“打!先打這兩捆為止!要是打完了能見一塊好肉,剩下的全招唿在你們身上!”


    兩個錦衣衛嚇得咽了口唾沫,不敢怠慢,從抽出荊棘條就卯足了勁拚了命的往兩個嬤嬤身上招唿,頓時整個院子都響徹著慘叫聲。


    連四周圍觀的宮女太監都嚇的瑟瑟發抖,看著兩個平常耀武揚威的嬤嬤被抽的滿地打滾渾身冒血,他們有的甚至兩腿之間都有了一股溫熱的感覺……


    賈璟冷冷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麽人,也不管你們有什麽背景,是誰的門下!我隻告訴你們一件事,別他媽的動我賈璟的人!有本事咱們明著來!別這麽下作!”


    兩個錦衣衛見那兩人沒了動靜,便上前探了探鼻息,隨後氣喘籲籲的站定道:“迴伯爺!暈過去了!”


    賈璟冷冷的看了一眼,隨後吐出了一句幾乎帶著冰碴子一樣的話:“用辣椒水潑醒!不死就繼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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