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仆人,那文官閃避不及,千鈞一發之際,麵前有個小小的人兒憑空出現,竟雙手撐住了老虎,和老虎角力。


    一眾人大驚,呆愣原地,看著個頭不大,卻有這樣一身神力。


    小人兒看眾人愣神,急得大罵,“你們都是做什麽吃的,還不趕緊幫忙。”


    那些官差醒過神兒來,急忙上前,用手中的繩套去套老虎。


    公孫婉兒眯了眯眼睛,抽出腿踹了那文官一腳,將他踢開,又撿起那根鐵叉晃晃。


    見文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一腳踩下銳利的叉頭,揮舞著一根木棍迎上老虎。


    眾人原本製住老虎想要幫忙,可公孫婉兒反而施展不開,遂拿棍子將眾人掃開,自己和老虎搏鬥起來。


    一場精彩的人虎鬥,婉兒翻身坐在了老虎身上,手上木棍礙事,索性丟在一邊,拿拳頭砸向虎頭。


    十幾拳下去,老虎搖搖晃晃,像喝醉了酒般。


    婉兒深吸口氣,又一重拳砸下,老虎轟然倒地。


    那文官上前幾步,不確定道,“死了?”


    “沒死。”婉兒從老虎身上跳下來,喘了口氣,反問道,“想它死?容易啊!把我的鐵叉頭拿過來,一叉子進去保管死得不能再死。”


    “不必!”那文官拱手作揖,“謝過這位壯士救命之恩。”


    婉兒扮男裝,束胸,外表看起來是和男人沒什麽區別,何況這時候男生女相,盡是柔柔弱弱的,她年紀小,也看不出來。


    “不用謝,不用謝,大人們快些迴去罷。這老虎雖是打暈了,可我聽說這山上還有熊瞎子。”說罷,走向那老虎,並將老虎兩隻前爪搭在肩膀上,一用力,竟拖著要走。


    文官攔道,“壯士這是何意?”


    “我打了老虎帶迴去,大人還有何事?”文官皺眉,俊朗的五官多了幾分不自然。


    一旁的官差看不過眼,“這位壯士,雖說你救了庾大人有功,可這老虎,你萬萬不能帶走。”


    庾大人?怪不得……怪不得小小年紀就能做禦史……


    婉兒放下老虎滿臉不解,“這位大哥說話,我可不明白,這老虎是我打暈的,合該我帶走。難不成官府光天化日之下要強搶良民不成?”


    文官兒臉色更難看,猶豫半響道,“不強搶,隻是這老虎還請這位壯士留下,就當本官買下。”


    婉兒笑開了,“不賣!”


    “嘿,你這小子不識好歹。”一官差擼 著袖子上前。


    婉兒作受驚狀,“官爺有話好好說,切莫動手。這位大人要是要這老虎,小的不敢收錢,自願奉上。”


    官差正覺著婉兒識相,那文官卻惱了,“誰準你這般欺辱百姓,壯士,這老虎本官不要了。”


    氣性兒上來了,果真掉頭就走。


    公孫婉兒樂了,君子清官冤大頭。於是蹦躂著跟上去,“大人,這老虎我賣。”


    “你怎麽又賣?”文官兩道劍眉繞成八字,薄唇輕啟,那叫一個好看。公孫婉兒咽了咽口水,美色誤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嘟嘟囔囔半天,公孫婉兒迴道,“看大人是個愛民的好官,也是個持身中正的好官,小人敬重您。”


    庾冰停下腳步,身上淡淡的木蘭香湧入鼻腔,公孫婉兒又咽下一口口水。


    “那好……”他詢問道,“壯士打算多少錢賣這老虎?”


    “我不要錢。”公孫婉兒斷然道。


    庾冰愕然,“不要錢?”


    “我要你!”


    庾冰後退幾步,“壯士何意?”


    公孫婉兒認真道,“我要大人。”


    見庾冰又後退幾步,公孫婉兒嘿然一笑,“我要和大人拜把子。”


    庾冰鬆了口氣,可要莫名多個兄弟?這人到底什麽來路?


    他左思右想,公孫婉兒卻沒耐心,“你看大人,我救你性命,贈你白虎,也算生死之交。不過是看大人浩然正氣,官品不錯,起了結交之意,難為大人還看不上小人麽?”


    庾冰下意識搖搖頭,公孫婉兒接著道,“大人,實不相瞞,這老虎能暈多久尚且不好說,若是一會兒它醒過來了。依著你們這幫人……嘖嘖……”


    公孫婉兒點豆子般一個個數過去,庾冰臉色難看,眾人和老虎纏鬥許久,氣力將竭,老虎若醒,不能生擒,隻能殺了。


    看他色變,公孫婉兒不急不忙道,“況且,還有一事,大人若是不聽,你們此行必定損傷慘重。”


    損傷慘重四個字咬得頗重,庾冰權衡之下,開口道,“實不相瞞,這老虎,不能死,也不能放,壯士若發現了什麽,還請告知一二,庾季堅日後必定報答。”


    庾季堅?庾冰?


    婉兒眼珠子轉,庾家的重寶,十五歲便封都鄉侯的人物。


    看來她料想的不錯,二十幾人並非打虎而是擒虎,無怪老虎身上沒半點兒傷痕,反倒是這二十幾人各個掛彩。


    “我聽說,朝中有位老侯爺,專好養獸。”


    庾冰發覺這小個子深藏不露,一言道破他們此行用意,遂看婉兒時帶著幾分防備。


    “白虎稀缺,怕是到了那位侯爺的行園裏,比他親生兒子待遇都好。我這也算是替這老虎謀了條好出路,可庾大人,不知,我又憑什麽要助大人擒虎,是吃飽了撐得麽?”


    一句話本相畢露,官差再想上前,被庾冰擋下。


    “壯士到底意欲何為?”


    “我要和大人拜把子。”


    見她堅持,庾冰倒多了幾分認真,點頭道,“好,此間事了,我便命人擺席。”


    “不用那麽麻煩。”公孫婉兒上前在他脖子上一按,尋了個方向跪下,咚咚咚三個響頭磕完。爽快的給了庾冰一個擁抱,“大哥。”


    庾冰額上仍有灰,被方才按得暈頭轉向,見婉兒豪爽喊大哥,不由問道,“這便完了?”


    “天地為證,難道小妹還怕大哥不認麽?”


    “小妹?”一眾人驚,再看婉兒,依稀看出幾分女子的輪廓。


    誰能想到,徒手打虎的小個子不是壯士,是女英雄?


    公孫婉兒原也沒想瞞著,她出門時沒料到會遇見庾冰,沒帶人皮 麵具,既如此,就不用另一層身份。


    庾冰神色莫名,此時白虎醒來,撲倒兩名官差,奪路而逃。眾人要攔,被公孫婉兒喝止。


    “你這又是何意?”


    “兄長莫急,小妹定為兄長擒得此虎,眼下,還不是時候。”


    眾人半信半疑的跟在公孫婉兒身後,沿著老虎留下的痕跡,到了一個山洞前。


    公孫婉兒摸著下巴道,“我去將母老虎引出去打暈,你們趁機進去將洞穴裏的小老虎帶出來。”


    庾冰正想問,你怎麽知道這是母老虎。


    公孫婉兒已經揮舞著木棍站在老虎洞外大聲笑,“母老虎,你姑奶奶我又來了,你有本事逃命去,你有本事出來啊!”


    那模樣看上去,分明比母老虎還兇惡幾分。


    一聲虎嘯,白虎猛然撲出。公孫婉兒邊笑邊跑,還時不時用木棍捅捅虎頭,更叫白虎氣憤交加。


    而庾冰和眾官差,在看見白虎被引出之後,進到洞裏一看,果然發現兩隻小老虎,身上濕漉漉,看樣子生下不久,叫聲綿軟,十分可愛。


    於是有兩名官差上前一人一隻將老虎抱在懷中,走出洞來,正好公孫婉兒迴來,灰頭土臉,看見兩隻小老虎,明媚的笑笑,“看來我所料不錯。”


    “姑娘是想讓本官將這小老虎也一並送給老侯爺?”


    “姑娘?”婉兒不悅。“大人難道忘了,你我剛在天地前拜了把子,這麽多人證看著,大人還真打算不認?”


    庾冰猶豫片刻,坦然拱手道,“妹妹仁義,你這個小妹,大哥認下了。”


    這是在說公孫婉兒引著眾人前來將老虎一家接走換了個地方,可謂一石三鳥。


    其一,若是不接著這兩隻小老虎,白虎醒來,看見被囚,想起幼崽,必定拚死出逃。半路若是醒了,押送之人製不住它,那先前公孫婉兒所說死傷慘重,絕不是虛言。現下,幼崽在手,白虎愛惜孩子,反抗時必定會有顧忌,眾人運送老虎自然省事許多。


    其二,母虎若被眾人帶走,這兩隻小老虎年幼,日子久了,怕不是會活活餓死,多樁罪孽。


    其三,白虎稀有,尤其這般大的幼虎,最好調教,兩隻幼虎,比那隻成年白虎更有價值。如此此行所得,比先前想象中還要好。


    而在這其中,還有一利是公孫婉兒,白虎傷人,又是在她的礦山上,若是打死了,非她所願,若是養著,時時傷人,也不是長久之計。


    尤其,這還是一隻母老虎。


    早在先前角力之時,公孫婉兒就察覺不對,雖說她力氣極大,可她自問受不住老虎全力一擊,沒想到,這隻老虎看似勇猛,可實際十分虛弱。


    再加上有心觀察,公孫婉兒多了幾分猜想。


    都說幫人幫到底,為了確保萬全,公孫婉兒親自跟著眾官差將老虎運下山,又裝進了籠子裏。


    籠子還沒上鎖前,公孫婉兒蹲進去,摸著虎頭笑道,“別怪我兩次打暈你,你傷了那麽多人,雖說沒出人命,可到底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不是?這裏不是你該待得地方,這迴你遇上的是這個文官兒,隻想捉你迴去養,可若是下迴,你遇上十幾個獵戶想拿你做衣裳,你又該怎麽辦呢?”


    白虎還沒醒,公孫婉兒又摸了摸兩隻小老虎的頭,“告訴你們的娘親,新的地方有人把你們當親兒子疼,好吃好喝比這裏舒坦多了。安心跟著大人走,不要鬧事知道了麽?”


    說完了話,她跳出籠子,由著人上鎖。


    她嚷嚷著找大哥,一個官差指給她看。


    姿美風流的文官兒溪邊取水喝,春風拂過,寬大的袖袍褪到胳膊肘,露出一截如上好羊脂玉般的小臂。


    畫麵太美,婉兒仰頭看天,鼻血狂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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