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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始至終,燕熙文從走入這香茗軒就和袁祟了這一句話。


    “你呀,我看你就是閑得慌!”


    這就讓袁祟很尷尬了,自己一番好意想要成全你和書蘭,這好意沒成,反而落了這麽一個不是。


    燕熙文已經離開,董書蘭笑盈盈的看著袁祟,道:“三舅啊,你們也看見了,所以官和我的事情,還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祝福。另外,當我們訂婚的時候,希望三舅和三舅娘能夠參與,書蘭感激不盡。”


    董書蘭和傅官離開了袁府,袁祟和夫人麵麵相覷,依然沒有迴過味來。


    ……


    “還是趣!”


    蘇蘇將最後一粒冰糖葫蘆吃在嘴裏,腮幫子微微鼓起,一邊細細咀嚼一邊了這麽一句。


    春秀不同意,她覺得很有趣。


    “為何趣?我家少爺贏了,你沒見那袁家家主和主母的臉色?前麵那麽囂張的模樣我都恨不得上去給他兩巴掌,可我家少爺為了顧全大局終究忍了,然後那燕公子來了之後在我家少爺麵前可是毫半分張揚,我看啦,他還謹慎得很。那可是上京燕閥的大少爺,身份可精貴了,卻不一樣被我家少爺的文采風流給折服?所以呀,這袁家家主和主母最後才像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


    對於這些道道蘇蘇法理解,她一直生活在道院,住在道院最高的那處山上,就連那些普通的弟子都甚少接觸,雖然師傅這紅塵和那觀裏是不一樣的,但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她的思維依然維持在簡單直接這個境界。


    她壓根沒想過其中還有這麽些道道,所以在聽了春秀的解釋之後有些詫然。


    “這麽……你家少爺真有幾分本事?”


    “那是當然!”春秀驕傲的揚起脖子,“我家少爺尚在臨江之時,他的名氣已經驚動了這偌大的金陵城。我給講呀,少爺的名聲想來早已傳遍虞朝,因為就連遠在數千裏之外的武朝也都知曉了。不然武朝為何會點名要我家少爺去參加寒食節文會?”


    蘇蘇將嘴裏的冰糖葫蘆咽了下去,蹙眉一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難道那紅樓一夢就真的那麽好看?


    看來我也應該去看看。


    隻是昨日和這傅官起有人要綁架他之事,他為何至今毫反應?


    這就是不動如山?


    還是胸有成竹?


    蘇蘇沒有再去想,反正這是傅官的事兒,若是有不長眼的匪人真要來劫了傅官,憑著她和大師兄三師姐的身手,除非來的某個武聖,否則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傅官和董書蘭的馬車在一間茶樓旁停了下來。


    “你等我一下,我去買點茶。”


    “家裏不是有茶嗎?”董書蘭疑惑的問道。


    “嗯,據這香葉樓來了一批產於嶺南的岩茶,味道好。”


    傅官著下了馬車,走入了香葉樓,徑直上了三樓。


    三樓不賣茶水,隻賣茶葉,香葉樓的掌櫃葉歲此刻正捋著胡須很認真的品著一杯香茗。


    正值大年初一,采買年貨的人年前已經買完,這時候三樓上並他人。


    傅官四處打量了一下,這三樓布置得不錯,古色古香很有意境。


    葉歲沒有料到會有人來,抬眼一看這少年公子,起身迎了過去:“公子想要買點什麽茶?”


    “明前龍井二兩,太平猴魁三兩,君山銀針四兩,再加太湖飄雪五兩。”


    葉歲心裏一緊,笑道:“公子,不好意思,明前龍井斷貨,太湖未曾飄雪故飄雪,要不換點別的?”


    “那就蒙頂甘露二兩,太湖既然未曾飄雪,那便改為美人雨絲五兩。”


    葉歲躬身行禮,“公子請隨我來。”


    傅官跟著葉歲上了四樓,心想這特麽誰想出來的切口,太麻煩了,以後得改簡單一些。


    四樓的四周放著許多茶葉,中間有一張茶台,葉歲請了傅官入坐,然後道:“十二月聽候使者令諭。”


    傅官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紙遞給了葉歲,“我還有事,你按照這上邊的指示查查,越快越好,有了消息就在你這窗口放一盆梅花,自然有人來取。”


    “十二月知曉。”


    “給我來兩斤嶺南岩茶,要好的,我送人。”


    “好。”


    葉歲轉身去取了一方木盒遞給了傅官,“最正宗的嶺南岩茶,肉桂香的,十兩銀子一斤。”


    這特麽還得給錢?


    傅官還以為自己是內部人員,能免費喝茶呢。嗯,這事兒改不得,估計是尚貴妃的私產。


    他付了二十兩銀子,拎著茶盒下了樓,葉歲看著那背影消失,這才看向了手裏的這張紙條。


    又是南門!


    還是綠林匪人!


    唔,是聽那地方有個人被打殘了,可這指令裏並不是要調查是何人打殘了那人,而是調查那人的身份,還有那酒鋪子……葉歲思忖片刻,也下了樓。


    傅官一行迴到了董府,與董康平和董夫人在翠沁軒裏坐下,董康平麵色平靜,可董夫人卻有些緊張,她問道:“怎樣?可順利?”


    董書蘭笑著點了點頭,“和昨夜裏預想的差不多,二伯沒有為難我們,就是三舅……他居然請來了燕熙文。”


    “啊……!”董夫人心裏咯噔一下,“是不是起了衝突?”


    董書蘭搖了搖頭,“沒有,燕熙文倒是比以往改變了許多,至於究竟變在哪裏我又不上來,就是……”董書蘭蹙著眉頭想了想,又道:“就是覺得不再像以往那般書生氣很重,沉穩了不少,言語之間少了那迂腐氣息……”


    董書蘭將一應細節與了父母,最後董夫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因為董書蘭的堅持,這燕閥是徹底沒辦法攀附上了,官這女婿人也還不錯,就是沒有根基啊!


    就算是夫君這子在那廟堂之上有不的助力,可這一切終究要他自己去奮鬥出來——可憐的孩子,這官路是那麽好走的麽?


    自己的夫君同樣是沒有根基,占得了曾經和當今的天子同窗的份上,得陛下之信任而今才奔了個戶部尚書,哎,也不知道傅官能夠走到哪一步。


    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且去為他做些好吃的,也隻能為他做點這樣的事了。


    董夫人離開了翠沁軒去了側院廚房,傅官和董康平閑聊著,主要是董康平在,的是這些親戚間的細碎事情。


    “書蘭大伯的三兒子董修牧,沾了這次懲治貪贓枉法的光,等了近三年時間,去歲十月領了寧州河餘縣縣令一職。你和秦老關係頗好,秦老的兒子秦定芳去歲九月去了黃河北道任寧州知州……”


    這句話董康平並沒有完,傅官已經懂了,他正想表個態,反正這人情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就是請秦老在給秦定芳的信裏提那麽一嘴罷了,董康平卻又道:“黃河北道前任道台而今下了詔獄,來這人我也認識,曾經也是稷下學宮的同窗。他叫周渡,走的是費老太師的路子。”


    “黃河南道的道台謝嶺現在被停職查辦,此人當初深得施家前任家主施老太爺的賞識,自從施老太爺從樞密院退位之後,此人便和燕閥往來密切。這一次……估計在劫難逃。黃河北道道台的提名而今有兩人,一個是燕閥的燕秋平,也就是燕北溪的次子。另一個是薛家的薛知秋,此人原本是黃河南道蔡州知州,在任五年風評頗好。這次黃河南道之災害以他所管轄的蔡州損失最。”


    “論是燕閥還是薛閥,都看上了這黃河北道道台這個位置,施閥似乎並動靜,所以這謝嶺估計很快就會被拿下。”


    “總之,這一次算是大換血了,過了初七開了朝,後續還有很多調動,在我看來,陛下會啟用更多新人,但事實上這些新人還是歸屬於六大門閥。所以啊,你自己得多長個心眼,陛下這個人,可不是個昏君。”


    這最後一句話董康平的聲音很,但很重。聽在傅官的耳裏,皺在了他的眉間。


    他對皇帝的認識並不深刻,僅有的幾次見麵覺得這皇帝頗為和藹,再加上有虞問筠這一層關係在其中,他是沒有把皇帝往壞的地方去想的。


    可此刻董康平卻如此慎重的了出來,其意思自然就是陛下知道這一切,那麽要解決這個問題,依然要落在六大門閥的頭上。


    這事傅官也想過,對於一代帝王而言,這種權謀之術傅官並不會有認為不妥,他也願意當一個孤臣,成為陛下手中的一枚橫衝直撞的卒子,不為別的,隻為了能在這世界舒服的生活下去。


    那麽自己的這心眼應該長在哪裏?


    趨利避害?這顯然不行。


    卸磨殺驢?


    這倒是有可能。


    隻是目前自己還未曾拉磨,那麽現在還並不迫切。


    思來想去,要想避免這一情況還是得要強大自身。


    不需要和陛下產生衝突,但手裏得掌握足夠的資本——倒不是要造反,造反這種事情太累,傅官並未曾想過,而是要讓陛下離不開自己,這該從何處著手?


    “就如你那棋局一般,從細微處著手,於聲處……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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