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崇寧四年二月十七,嶽飛兩周歲的第三天,醜時初初刻剛剛開始,現代時夜間淩晨二點五分三十秒,大家依然圍著扁毛,聽他說闖進蛇窟大殺毒蛇的經曆。


    大家都沒有想到扁毛的團隊還真是人才濟濟,不但有扁升那種操刀高手,善於醫治毒蛇咬傷,還有扁峰山那樣的善良佳公子,竟然對如此毒蛇都心存善意,不到萬不得已,不肯下殺手。


    這讓嶽飛不禁聯想到,那個佛教一枚,是不是有可能是被那家夥開創的,有空可以探究一番。


    因為嶽飛很敏銳的意識到,扁峰山的主張在基本理念層麵和佛教極為合拍。


    還有,扁峰山是他的俗家名字,按照他們那些人的一貫做法,出家以後不是弄一個法名嗎?


    難道扁峰山不會這招兒?對他來說,肯定是小兒科!除非一種可能,他不屑而為。


    嶽飛最近的腦筋特別好使,各種念頭一堆一堆地湧現,非常踴躍,都快影響他正常思維了。


    他有些擔心,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鬧不好別人會認為他不正常,以後要注意了。


    他給自己的思緒來個牛不飲水強按頭,嗖的一聲拉到正道,認真聽扁毛繼續一路侃。


    扁落雁給飛過來的大蛇嚇得當場暈倒,直接就成了那巨大毒蛇口中美食,那蛇高興得嘶叫一聲,眼中射出一道邪異的紅光,張開張著兩個長長毒牙的大口,一口就咬向扁落雁白白的脖頸。


    扁升一聲鬼叫,手中的飛刀激越脫手,向那條大蛇拋出,把飛蛇阻擋了一下,他的人也是不要命的飛撲過去!


    就在蛇口咬上陳落雁的脖子的時候,他把自己的胳膊遞了過去!


    吭哧一口,那蛇沒有咬到脖子,卻當當正正地咬上了扁升的胳膊。


    另一隻胳膊卻一把攬住扁落雁的腰,防止她跌倒,也盡力支撐起胳膊,讓她離得那條毒蛇遠些。


    這個時候,扁升還不忘殺蛇,那隻被咬到的手一個閃動,這條飛蛇腦袋和身子分了家。


    接著又是飛刀一閃,將依然咬著自己胳膊的蛇頭削掉,落在塵埃之中。


    現在問題就複雜了,很複雜。


    原來那兩個被毒蛇咬傷的隊員,如果扁毛對他們使用刮骨療毒方法治療,還有一線希望,否則那兩個隊員必死無疑!


    而這種操作隻有扁升自己能做,其它人包括扁毛,都沒有那個技術。


    可是,偏偏扁升自己也遭到了蛇咬,本身也中了毒!


    扁升自己的知道自己的底數,他可以兩手同時實施手術,也可以一手不動,另一隻手給不動的那隻手實施手術。


    所以他自己給自己開刀刮骨療毒沒有問題。


    問題是現在可以,宕延一段時間以後就難說了。


    因為那種厲害的蛇毒最先影響的就是人的大腦。


    如果扁升的大腦受到毒害,甚至缺乏清醒,估計就很難完成這種高難度的手術了。


    表麵上這種手術輕而易舉,可是扁升明白,那是建立在大腦高度清晰的基礎上。


    手術中倘若思想一個恍惚,手術的精確稍微受到一些影響,就會前功盡棄,壞了大事。


    此事刻不容緩,而且前麵中毒的兩個人已經耽誤了一些時間,扁升當機立斷,讓師父給自己行針認為減慢扁升身上毒液的作用,先給那兩個師弟開刀。


    扁升也知道這蛇毒性兇猛,沒有半刻耽擱,就連人帶那些咬人的蛇頭搬到帳篷裏。


    這些蛇頭是讓人中毒的來源,有助於了解中毒的情況。


    扁毛知道事情特別緊急,一邊走路,就一邊給扁升中毒的胳膊下了針。


    那是一種名叫“扁鵲奪魂十二針”,也隻有扁毛這個扁鵲的直係子孫才可以駕馭。


    嶽飛將這個事情記錄下來,等以後找時間跟扁毛將這手絕技繼承過來。


    他是扁毛的徒弟,跟師父要東西,天經地義的吧?


    至於可不可掌握,嶽飛很有自信。


    那東西是人創造出來的?別人能發明出來,我嶽飛可能不會駕馭?看不起誰呢。


    此時,扁升從那二人得的身上拿掉了蛇頭,才發現那條毒蛇的臨死一口,果然是入骨三分。


    不但咬透了皮肉,而且要咬進了骨頭,毒牙並且斷在了裏麵。


    被咬到的部位是小臂的上部,接近胳膊肘。


    兩個明顯的牙痕表明兩根毒牙都進入了他的胳膊。


    一根已經斷掉,露出一個底端;另一個隻留下一個窟窿,沒有斷牙。


    一條紅線,正在順著小臂到肘部到大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爬行。


    扁升知道,一旦那紅線與心髒的位置持平,中毒的人就會死亡臨頭。


    扁升看了一下這個症狀,立刻做出診斷,這個必須刮骨療毒,而且必須現在就做,還有,必須五分鍾內做完。


    否則大羅金仙降臨也沒咒念了。


    這個時候,那隊員的臉色已經發黑,一股股黑氣往外騰騰直冒,可見毒性之猛烈。


    可是他並沒有失去意識,還在那裏沒心沒肺地笑,還在勸別人。


    那個被勸的是扁落雁。


    她一看扁升為了救自己被蛇咬到,就快死了,不由得出了神,頓時哭出了聲。


    心中也生出不同的感覺,有人願意為自己死,頓時心中大動。


    當然她天真浪漫的性格讓她看起來大咧咧,哭的技術也有限,就會瞎咧咧。


    “我說扁升師兄你可不能死啊!你是我的靠山,哪能隨便亂死?我讓你幹的事情很多還沒有幹完呢!就是你死了我也要把你拉迴來,繼續給我幹活!你死了我怎麽辦啊?嗚嗚!哇哇娃!”


    哭了半天,才擠出幾點眼淚。


    果然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到了傷心處,必然有淚彈。


    她雖然不是男兒,但是她是女漢子,估計大體適用。


    可是她從小就特別不愛哭,今天是真的又害怕又感動,才勉強哭幾聲,非常難為她了。


    看到扁落雁哭,雖然哭的非常不著調,扁升也是如同看到多太陽從西方出來,絕對罕見,也就不挑不揀了,隻是覺得好笑還是要笑的。


    他的那個笑,表麵上給人的感覺是淡看生死,當然實際上他也是淡看生死,但是他的笑卻不是為了這個,而是覺得扁落雁那個哭,實在是很有趣,不能不笑。


    大丈夫死則死矣,該笑的必須笑,才算死得其所。


    而他覺得最大的笑點就是那句“你死了我可怎麽辦”,喂喂!我隻是你的師兄哎,不是你的丈夫,也不是你的情郎!


    有你這麽哭的嗎?哭的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你什麽人了。


    難道已經是蛇毒上腦,讓我腦筋不清楚了?或者產生了幻覺?


    這個笑點可以笑三個月,不過先笑三天過過癮!


    還有那個不準亂死,也相當有笑點。


    嗯,對!這個要求很合理!


    我要不就不死,要死就死得整整齊齊、按部就班,總之,絕不能亂!


    再有就是那個死後再拉迴來把活幹完,嗯,這個好,這個絕對是好。


    好就好在給我個理由,決對不能把活幹完!


    否則,這套話就成了“你安心走吧,別迴來了,沒活給你幹了”。


    那樣我扁升豈不就悲劇了?


    斷然不可!


    可以沒飯吃,不能沒活幹。


    一邊胡思亂想,無邊的思緒飛進腦際,一邊口裏說著甜言蜜語,他正在準備刮骨療毒呢,百忙之中還要勸解小師妹。


    “落雁、落雁,你哭個啥?你師兄我就是一個小強!這條蚯蚓哪能傷得了我?放心吧您啊,沒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嗎?你師兄我就是那個大禍害,能活萬年!那頭大烏龜都不是小奴我的對手!不過,師兄在你落雁麵前,就啥也不是了!落雁你花容月貌、萬壽無疆、沉魚落雁、菩薩心腸,師兄我在小師妹麵前服侍哪怕一天,為小師妹幹一件事情,也此生不虛矣……”


    小師妹雖然心地單純,但是第一次聽到師兄當眾對自己表達的他的心意,卻非常明白,也顧不上害怕了,滿麵嬌羞,噙著甜蜜的笑容,如同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玩具一樣。


    扁升一邊口裏神神叨叨地嘟囔不休,一邊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嘩啦一聲扔出十六把飛刀,當然都是很嬌小的那種,分布在那個受傷師弟那隻胳臂傷口四周,這些飛刀都是截住蛇毒的前進陸線,防止他們繼續上升,還有就是止血作用,接著又是飛刀一閃,那把大一點的飛刀出手,開始切割。


    隻見那個師弟胳膊受傷的地段,紅腫並且開始腐爛的肌肉如同削蘿卜一樣,被一層層削去,然後放在一個特備的盤子裏,有人去專門處理。


    轉眼之間,那片肌肉被清除幹淨,而沒有被清除的健康好肉,也被從骨頭上剝離,如同席子一樣被卷了起來。


    馬上就露出了肌肉掩蓋之下的森森白骨!


    不,不是一段白骨,而是一段黑,兩段白的骨頭!


    因為被那狠毒的毒蛇咬中的那一段臂骨,已經全然變色,漆黑如墨!


    看那顏色,就知道那種蛇毒多麽劇烈。


    也可以想象,那條毒蛇是多麽地對受傷師弟恨之入骨。


    那麽濃烈的黑色,豈不是把它滿腔的蛇毒全都傾注到他的手臂上?


    這個時候,那個師弟的痛楚已經聲高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雖然還在那裏和陳落雁胡侃,臉上還努力帶著自然的笑容,可是透骨徹心的疼痛讓他的聲音顫抖,也讓他的笑容尷尬勉強。


    扁落雁雖然大大咧咧,這個時候還是察覺到了那個隊員痛徹心扉的狀態,就不斷跟他說話,意欲通過這種方式給他一些支持和安慰,也是轉移他的注意力。


    正在那裏全力抵禦痛楚的挨刀人,也配合著和扁落雁瞎侃,減少痛苦的感覺。


    這個時候那個隊員有點後悔,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充硬漢。


    沒有開刀之前,扁升例行公事地問他是不是要用一些草藥或者針灸,就是扁氏家傳的古老驗方,可以讓挨刀之人挨刀之前來上一酒盅草藥,就可以在挨刀過程中一無所知,或者紮上幾針,在手術的局部地區降低痛感。


    不過,那個隊員自覺自己是個硬漢,他難道還頂不住小小手術的痛苦?


    現在他就明白,那個刮骨療毒的疼痛不是一般的疼痛。


    那個隊員在那裏和疼痛搏鬥,扁升的手術也已經到了緊急關頭。


    自己本身也遭到蛇妖中了蛇毒,還要高強度為別人動手術,治病救人,時間短促,扁升不得不施展出最高的醫術水準,也就是說他必須全神關注!


    十六刀齊飛,高強度高精準刮骨,限定時間療毒!


    扁升遇到了職業生涯的最大挑戰。


    華扁升家族經曆了前所未有的高難度醫案。


    扁升開始使用的那幾把飛刀,已經被他運用的如同行雲流水,速度快到極點,帶出一溜火光。


    隻因為速度太快了。


    而且刮骨療毒的工程量太大了。


    外人看就是那樣區區一節臂骨,似乎沒有多大麵積,展開以後,也就二平方尺。


    可是對於扁升來說,那是前所未有從未遇見過的大麵積清毒任務。


    隻有他心裏清楚,這兩平方尺,如果是平麵分布,他分分秒秒就能搞定。


    可是現在這是在臂骨上!


    而骨頭是圓的,刀刃卻是平的。


    這樣就要在每一個細小的圓形切麵上都要刮一刀,才能把那裏的黑色蛇毒刮淨。


    哪怕任何一絲一毫的遺留,都會前功盡棄,那個中毒的師弟依然要死,和沒治一樣。


    他刮了一分鍾,一看才隻刮了二十分之一。


    這樣下去,他必須連續刮毒二十分鍾才能清除完畢。


    而且必須都是和開始一樣的高速度。


    並且還得每一刀都要達到標準的效果。


    他自己覺得,開始的這一分鍾,他已經突破了自己的最高水平。


    時間一長,還是保持一樣的速度、一樣的精確度,肯定難以為繼。


    同時,他也隻有五分鍾時間。


    如果按現在的這個速度,這些毒刮不到一半,人就先掛了。


    還有一個師弟還沒有開始。


    最後,還有自己的蛇咬也要刮骨療毒。


    這樣的速度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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