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崇寧四年二月十五,嶽飛兩周歲的當天,亥時正一刻,現代時下午十點十五分。


    嶽飛漏夜讀書,看到紂王的嗚唿哀哉,也不禁替他惋惜。


    雖然他不讚成看三國掉眼淚為古人擔憂,但是他卻覺得古人今人同看月,天際懸月不變一樣明。


    今人古人一條河,河中之水古今無異一樣流。


    也就是說,你不用替古人擔憂沒有問題,如果你不知道他們為何擔憂,就難免擔同一個憂。


    想到此處,嶽飛一下子跳了起來,一個箭步來到窗前,舉目朝中天看過去。


    隻見郎朗晴空正處於上方,幾乎就在嶽飛的頭頂上方,一輪銀盤一樣的圓月,穩穩地掛在那裏。


    那明月似乎正在微微發笑,發出粼粼波光,俯視大地,溫柔慈祥。


    可是這個窗子雖然不小,卻是用一種粗糙的麻布封閉起來,極大限製了嶽飛的視力範圍。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嶽飛沒有多思考,一腦袋捅了出去。


    那種麻布雖然已經破了一個大洞,一般的腦袋卻絕對撞不開。


    非但撞不開,反而會傷了腦袋,那種原來就有的麻布的邊緣,可是又鋒利又結實的,起碼比嶽飛的小鮮肉要結實得多,也就是說,如果嶽飛是常人的話,就是這種情況。


    可是,嶽飛並非常人,因為他剛剛經曆了冰火兩重天的鍛練,除了骨健筋強以外,還刀槍不入。


    當然這隻是外在的體質增強,並不涉及他內在體質的提高,就是諸毒不侵。


    誰也沒有想到嶽飛將刀槍不入的腦袋用力捅窗戶,效果還不錯,這也說明大本領是可以用來幹小事的,也就是殺雞可以用牛刀。


    反過來說,如果想幹大事,而隻有小本領,那就會幹不成,反而會丟了命。


    當然嶽飛這個時候顧不得思考這些東西,他成功地撞破窗戶以後,立刻翻轉身子,變的仰麵朝天,兩眼和那輪明月麵對麵對視起來。


    這個時候的嶽飛,也不去想那些紂王提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隻是覺得月亮那是相當的圓。


    是不是最圓,嶽飛才不在意,什麽十五不圓十六圓,他是不管的。


    不過,他是知道今天是農曆的二月十五,也是一個在他人生中重要的日子。


    因為在二年前的今日,他穿越了,從躍飛變成了嶽飛。從此以後就既來之則安之,為了保證不會夭折不給穿越人士拉低水平,同時也是為了改變嶽飛的悲慘命運,爭分奪秒地做各種準備。


    成不成功不敢保證,最大的努力一定要作到,否則後悔莫及。


    到目前為止,他覺得還是頗有收獲,覺得自己是走在了正軌上麵。


    其中關鍵一條,就是利用代理人為自己辦事,貫徹自己的決定,否則別人會把看自已看成是妖怪,那就比較糟糕了。


    之前的代理人,主要有虎子叔叔,程頤院長,老爸嶽和,還有王明叔叔,影二影三等人,以及張商英。


    從今天開始,又擴大了隊伍,又增加了陳摶道長為首的四個師父,一個比一個牛。


    歐冶子、周同、扁毛,任何一個都是古今聞名的大拿。


    而舟遏流、林國富二人在水師方麵,則是強大的潛力股。


    後麵還有一堆人才,都是被徽宗和蔡京從皇室為名的京官出身的官僚係統掃地出門的,就是那些所有所有打成元佑黨籍的官員。


    人棄我取,嶽飛求之不得,一個都不會漏掉。


    哪怕他們年事已高不良於行,嶽飛也要找到他們的家人尤其是繼承人過來。


    那是天生有材必有用的一股極大生力軍,人傑地靈的優秀產品,哪能漏下他們。


    別管打外寇還是搞內政,他們都是經驗豐富而且意誌堅定的好手,能在內鬥中背著不撓的,經過無數次痛打都俱有強大的戰鬥力,將來無論幹什麽都具有強大戰鬥力。


    其實尋找他們成為自己手下的戰將這項工作,嶽飛已經安排影二去做了,同時要求張商英全力配合,那些人多數都會在他的手下幹活,他不賣力氣哪裏過得去?


    嶽飛估計自己返迴以後,就有的忙了,那麽人中脾氣急動作快估計都過來了,嶽飛覺得,讓那些人甘心為自己拚命幹活,最最起碼也不能不找他們聊聊,還有至少幫助他們解決一個困難吧?


    比如,他們肯定都已經人財兩空,讓他們不必為材米油鹽著急可以輕鬆養家活口,這個嶽飛覺得沒有多少難度。


    也許給那些燭影斧聲隊員實施重整雄風手術更急迫?這個嶽飛還很難說定。


    畢竟他還個小孩子,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哪裏真的知道那些人的急迫感。


    沒有希望就算了,混一生而已;現在不同,知道還有救,等待中每天都是度日如年。


    嶽飛少年無知,讓你別出氣兒憋一年試試感受如何?


    事情繁多現在想想就算了,明日憂明日愁就好。


    嶽飛看到保持亙古不變的明月,心中寧靜,心中有了一絲明悟。


    它在給人一麵鏡子,告訴人應該如何度過漫長的歲月。


    難道你們不應該停止紛爭、掠奪、毒殺,讓日月平靜如月光溫柔?


    倘若如此,古時明月依然如故照今人,你們不是會一樣,那個殷受豈不是還在安穩作王?


    嶽飛也就在那裏仰麵朝天與明月對視不超多十分鍾,他還不是那種感時花濺淚悲時鳥驚心年齡。


    他一個鯉魚打挺恢複了常態,結果鼻子被破窗布刮了一下。


    刀槍不入的身體果然厲害,哪怕是個鼻子也強固得很,鼻子沒事兒,窗布的破洞更大了。


    這樣的賞月插曲,讓嶽飛調整了心情,脫離了殷受營造的嗚唿哀哉氣氛,讓他有一個正常的心情繼續讀取殷受的自傳。


    之前看到了殷受為自己的減少壽命一共三十年而嗚唿哀哉,嶽飛覺得他的認識還不行,你隻為自己惋惜了,可是那些受害人呢?他們何辜,你卻害得他們慘死,就是比幹、鄂侯他們?


    這隻能說你有了悔悟的開頭而已,還不是那麽死不悔改。


    嶽飛決定繼續往下看,看這個殷受最後是不是能夠良心發現,還是良心喪盡。


    本王連殺二人以後,三公的最後一個人,就是當時的西伯後來的文王姬昌難免心生感慨,在自己的宮室居住之處暗暗歎息,覺得本王不該這樣殺了肱骨之臣。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即使他暗暗歎息發些無關痛癢的牢騷,也被人告發,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暗暗歎息也足以招禍。


    那個告密人就是崇侯虎,他得知文王的動靜,便向本王去告發,這個崇侯就是有崇氏的國君,名字:虎,是本王的一忠心諸侯王。


    於是,本王就把西伯囚禁在一個地方,名字叫羑裏,待以後驗證了他的罪名以後,再和前麵的兩個三公之二一樣處死。


    這個時候就顯示出姬昌有兩下子了。


    西伯的僚臣中,有一個叫閎夭的人,帶領他的手下,找來了不少好看的女人、奇物、好馬獻給本王。看他們還算恭順,本王就釋放了西伯,當然因為我已經殺了三公之二,再殺就沒有一個三公了。


    好好的三公高官,沒有多長時間被本王殺光,哪怕他們都是罪有應得,也顯得本王殘暴了一些。


    那個西伯從被本王囚禁之處,就是羑裏,出來之後,立刻就向本王獻出洛水以西的一片土地。


    並且趁本王好脾氣的時候,請求廢除烙;於是本王答允了他,並賜給他弓箭大斧,使他能夠征伐其他諸侯,這樣他就成了西部地區的諸侯之長,就是西伯名稱的由來。


    這三公死的死走的走,本王就任用費仲管理國家政事。


    費仲這人沒有多大真才實學,但是善於阿諛,他最大的事情就是討好本王。


    其次一件事情就是這個人的小毛病了,就是他貪圖財利,搞得國人因此不來親近了。


    因為別管什麽事情涉及到朝政就必須經過費仲,凡是通過他辦事的人,即使是鐵公雞也會被他拔下幾根毛來。


    本王又任用惡來當主政官員,惡來善於毀謗,喜進讒言,諸侯因此就離本王越發疏遠了,那時的本王絲毫沒有感到眾叛親離的孤索,反而覺得不錯,這樣本王就可以在後宮和本王愛妃一起,欣賞那些新奇的輕歌曼舞。


    殷受接著說,那個西伯迴國以後,發誓再也不去商廷了,卻在暗地裏修養德行,推行善政。


    那些遠離本王的諸侯很多人後來背離了本王跑到岐山歸服了西伯。


    因此西伯的勢力更加強大,本王漸漸喪失了權勢,可是本王並沒有當迴事,繼續我行我素。


    本王的叔叔就是王子比幹就在這個時候勸說本王,本王本應聽從他的勸告,卻根本不聽。


    這時候還有一個商容,本來是商朝的宰相,是有才德的人,百姓們敬愛他,本王卻黜免了他。


    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


    就是西伯用本王給他的授權,出兵攻打一個諸侯國,名叫“饑國”,那個諸侯邦國因為缺乏糧食,百姓長期處於饑餓狀態,所以國力虛弱。


    按照本王授權給西伯的弓箭大斧本意,他應該代替本王懲兇罰惡,對饑國應該救助扶持才對,而不是趁它虛弱將它滅了,變成他自己的統治地區。


    本王的一個大臣名叫祖伊,那是商朝第二十二代君王武丁的嫡係子孫,所以對商朝的命運很關心,覺得在本王的管理之下大事不妙。


    他聽說西伯攻占饑國這件事情以後,非常痛恨周國所為,又非常害怕,覺得西周這種行為倘若繼續幹下去,規模越來越大,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祖伊就跑到本王住蹕之處,向本王做出報告,特別說出他擔憂的商朝前景。


    因為祖伊份很高,本王斷然不能對他不尊敬,所以他說的話直接又大膽。


    他說:“上天已經斷絕了我們商朝的壽運了!許多人,不管是能知天道吉兇會預測的,還是用大龜的甲殼占卜的,得出的結果都是一樣,就是商朝的前景沒有一點好征兆。


    “我想並非是殷氏先王不幫助我們後人,而是王上你荒嬉暴虐,以致於自絕於天,所以上天才拋棄我們,使我們不得安食,而您既不揣度力圖了解天意,又不謹慎遵循常法,才有現在這種崩壞的局麵。


    “如今我大商的民眾沒有不希望整個大商國度過度早早滅亡的!他們甚至這樣說:‘上天為什麽還不顯示你的威靈?滅掉這壞王的命令為什麽還不到來?’王王你如今想怎麽辦呢?


    “你想想這該有多嚴重,他們即使一起死,也不願意商朝繼續存在了。”


    本王聽了,還是不以為意,就對他說:“本王生下來就是做國君的,不就是奉受天命嗎?還用他們同意?多此一舉!”


    祖伊隻好一無所獲迴他的諸侯國,沮喪無望地說:“王上不悟,已經無法規勸了!”


    不久,西伯姬昌終於死了,以前總是有人傳來傳去,真假難辨,這次終於得到確證,真死了。


    本王得到報告,鬆了一口氣,以為讓本王頭疼的家夥不在了,以後事情會大大改觀。


    可是事與願違,文王的繼承人武王更讓本王頭痛,事情不但沒有好轉,然後更糟糕了。


    這時本王已經意識到,關鍵就是那個叛臣薑尚在那裏出壞主意,教唆文王武王與本王作對。


    姬昌死後,周武王繼承了王位,立刻就率軍東征,要打朝歌。


    到達盟津時,更多的諸侯背叛本王前去與武王會師,諸侯的總數一共多達八百國。諸侯們都說:“是討伐那個懷王的時候了!”


    可是周武王說:“你們不了解天命。”


    於是又班師迴國了,他是等著本王的朝政更亂一些,各諸侯邦國跑得更多一些,然後解釋成是天命的警示,那個時候再行討伐,說是符合天意,就更加順理成章。


    其實這些人聚在盟津,真的嚇了本王一跳,八百諸侯實在太多,太可怕了。


    當然那些諸侯中,有些並不大,其實他們都是一個大家族因為分家而分封出來的,可能幾十個這樣的諸侯才相當於傳統上的一個起初的諸侯。


    不管怎麽說,那個數量也夠多,也說明那個西伯姬昌、他的繼承者武王、還有薑尚那個叛臣能折騰。


    可是,沒有想到,他們自己又縮了迴去,這就讓本王產生一個誤解。


    或者是他們被本王的威名和實力所震懾,不敢動手了。


    或者是他們改變了想法,不再與我大商為敵。


    不管是哪種原因,都是好事,本王可以繼續逍遙自在為所欲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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