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崇寧四年二月十五,辰時初初刻,現代時早上七點十分。


    按照昨天晚上的約定,五裏崗鎮、程崗村的所有相關人員,都集中在五裏崗的東坡。


    今天是五裏崗的大日子,因為五裏崗鎮經過縣府批準,正式建鎮,第一任鎮長就是張亞群。


    從此以後,這裏就不再是匪窟,張亞群也不再是匪首,徹底改頭換麵。


    今天也是程崗村的大日子,原因是,程崗村和五裏崗鎮通過包稅這件事情連在一起。


    昨天晚上,經過縣衙代表李春和蔡磊和二個村鎮的代表張商英艱苦而友好的談判,達成協議。


    實際上,真正的主談是嶽飛,他不但是程崗村和五裏崗鎮的代表,而且許多屬於縣衙的創意構思,也是從他的想法而來。


    也就是說,似這樣完善的包稅協議,是有史以來第一份,估計在大宋的疆域範圍內,沒有任何一處地方有類似的東西。


    因為這個東西要雙方同意,雙方同意的前提是雙方滿意,雙方滿意的前提是雙方都覺得占了大便宜。


    比如蔡磊,如果按部就班,他隻能從程崗村拿到最多一千兩銀子,五裏崗那個匪窟,想都別想。


    現在第一年就能拿到八千,直接提高了七倍,他必須滿意。


    非但如此,以後每年都能收到一萬兩,可以細水長流,旱澇保收,保證穩定的收入來源,就更好了。


    所以,無論怎麽算賬,蔡磊,甚至李春,都非常滿意,基本上可以保證二人升官的願望。


    如果二人想升官的話,這是一條非常過硬的政績。


    當然,李春誌不在此,那是另一迴事兒,不過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是非常肯定的。


    而蔡磊就厲害了,他知道家族的計劃,大族長蔡京正在考察蔡氏的後起之秀,說不定,憑借這個包稅合約,他就能被擢拔到第一梯隊,去當戶部的主政都是極為可能,


    道理也很簡單,如果所有大宋轄地都推行包稅,賦稅總收入豈不要翻番?


    還有一個間接的好處,那些負責收稅的官吏,豈不要減半?


    估計太師蔡京會對這個非常感興趣。


    帶著這個美好的設想,蔡磊就其它事情變得很大度了,畢竟蔡氏家族子弟都非常聰明,對這樣的事情全都拎得非常清楚,如果是非大小都拎不清,也不能脫穎而出。


    本來達成協議以後,大家可以簽字結束,可是蔡磊說需要審核一下文字和內容,就沒走簽字程序。


    正好今天有個建鎮慶祝活動,李春就決定留下來,把這個包稅協議簽字協議也作為活動內容之一。


    蔡磊當然讚同,這可是他的主要政績,搞得聲勢越大越好。


    這個包稅協議,核心內容是每年定額繳納一萬兩銀子,涵蓋所有二十三項內容。


    所有標的物的稅收,都在這一萬兩裏麵,無論是增加和減少都不變,期限是四十年。


    至於嶽飛這一邊,也就嶽飛最清楚這裏麵的貓膩。


    即使不算那個泥灰岩,將來幾十倍的收入也是必然增加的,也就是說如果按照那個時候的實際稅收基礎數字計算和繳納,每年的納稅要五十萬至一百萬兩。


    不過這些雜項和泥灰岩比,就不值一談了。


    嶽飛估算過,隻是泥灰岩一項的應稅額,就要至少每年一千萬兩!


    這還不算與泥灰岩配套的各種材料;比如細沙、河卵石、烏蛇藤等等,至少價值也就是稅收基礎不少於泥灰岩本身,也就是說應稅額再增加一千萬。


    隻在這種建築材料上,就是一年二千萬的稅收支出,和包稅中規定的每年一萬比較,就是二千倍的差距。


    即使別的忽略不計,嶽飛也賺嗨了。


    這也就是他為什麽現在這麽忙,他一定要把這個事情搞定的原因。


    一旦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這個時間點非常關鍵。


    舉例來說,接下來就馬上要建立五裏崗的三大建築群了。


    不管是教學樓,還是居民樓,還是崗頂的綜合防禦工事,都需要大量使用泥灰岩。


    也就是說暴露了泥灰岩這個珍貴的建築材料。


    那個時候就已經無法掩藏了,嶽飛幹什麽事情,可不能建立在別人都永遠懵懂無知上麵。


    這個時候將它包括進去而沒有單獨計算價格,和以後使用了他們卻想隱藏它們的價值,是兩種不同性質的問題。嶽飛的先見之明,難道不值錢的嗎?


    這個泥灰岩不上稅,就是這個先見之明的部分迴報。


    更大的迴報則是別人都還不知都利用這個東西,卻讓嶽飛一家獨用,它獨有的軍事價值和經濟價值。


    除了泥灰岩,可能就是賦稅了,這兩項都和耕田麵積和人口有關,嶽飛計劃中要增加大量人口,還有開墾巨多的荒地,可是從荒地角度說,是沒有田賦的。


    而且哪怕是開墾出新的耕地,開始也有免除賦稅的優惠,不過,過了優惠期,這些就和原來的耕地一樣了,也要繳納田賦。


    嶽飛的包稅期限是四十年,在此期間,不管增加多少耕地,都處於優惠期,這就大大鼓勵了農民開荒的積極性了,對他們來說,等於新開的耕地,一輩子都不用上稅。


    對於人口增加來說,主要是以服勞役的方式上稅,這項負擔實際上造成社會矛盾的一個極大的來源。


    朝廷需要的勞役是什麽時候都需要,可以農民在農閑的時候沒有事情幹,農忙的時候自己的人手都不夠用,這個時候朝廷需要的勞役,就直接破壞了農民的生產力,造成糧食減產。


    嶽飛通過包稅,完全解決了這個問題,不但沒有農忙爭奪勞動力問題,即使平時也用銀兩取代了勞役,也就是說,在嶽飛管轄的範圍之內,農民就不用操心官府打亂你的用人安排。


    由此可見,在包稅這件事情上,嶽飛比宋時人先進千年的知識和見識,起到了極大的作用,而且沒有造成矛盾衝突,令雙方都感到滿意,同時也沒有對任何一方造成傷害。


    即使從客觀角度看,也是大概率對雙方有利。


    嶽飛雖然腦瓜不大還沒有充分長開,卻不缺腦筋,對這些東西認識得很清楚。


    他對這些事情,都是一邊幹,一邊舉一反三,基本思路就是沒有必要硬碰硬,以強淩弱。


    而是找到一個雙方都有利、至少可以雙方都接受的方式來相處。


    當然,嶽飛這個先進千年的知識和見識,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表現出來,比如站的高看得遠,在胸懷方麵更寬宏大量,至少不能和宋時人一樣斤斤計較心胸狹窄小奸其謀。


    宋徽宗崇寧四年二月十五,辰時初三刻,現代時早上大約上午七點半,豔陽高照,毫無吝嗇地灑下萬道金光,照得會場金碧輝煌。


    平時在這個空曠之地玩耍覓食的雞鴨豬狗還有猴子兔子,遠遠地避開,然後找到一個高處,觀看這裏的熱鬧,心中有個最大的擔心,他們搶占了我們的地盤,不會也想在那裏長期玩兒下去吧?


    現場雖然沒有什麽大會主席團一類的擺設,卻顯得莊嚴肅穆。


    這主要是因為下麵站立的人群,一看就不是凡人。


    當然也不是神仙,因為神仙全都是藏頭露尾之輩,沒有那麽光明正大。


    下麵沿著緩坡肅立的人,中間的人群最大,是一個方隊,一共五千人,是那些改邪歸正的所有土匪。


    當然是正規土匪的主力,他們的家屬也就是老弱婦孺都不在其中,都是當打之年的悍匪。


    那些特別刺頭的土匪已經比清理,被後起小輩替補上來,總數依然是五千。


    虎子這位斌督轄今天親自坐鎮,防止他們鬧事,保證大會的秩序。


    在虎子的右邊,是一隊黑衣人,當頭的領導是影二,雖然他還沒有從激活手術中完全恢複,卻堅持過來。


    看到嶽飛直搖頭,難道你那麽大沒有看多熱鬧嗎?


    皇上登基大典你也沒少參加吧?


    還有,你那個手術雖然不是太影響你的行動,卻是在敏感區域,難道你不疼嗎?


    不但影二來了,影三也來了,他也是在接活手術的恢複中,隻是可以正常撒尿而已,那個誰不會?也值得你過來炫耀一番?


    雖然今天的活動是全男兒,你也不好當中撒野吧?我小飛尚且不好意思,你就好意思?不懂。


    在五千方陣的左麵,是那個甲士隊,嶽飛給他們起的名字是丘山特種兵,防守特別善長,雷打不動那種。


    戰在他們身邊的是飛升特種兵,就是頃刻之間,遠揚萬裏,取人首級那種。


    飛升特種兵的隊長是雋義,是個老兵,卻比誰都激動的樣子。


    嶽飛估計是那個從蠻族來的半大老頭兒,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大場麵,否則沒有什麽值得激動啊。


    不過,他們到底是幹什麽的別人並不清楚,隻有嶽飛知道。


    搞得嶽飛很鬱悶,你們不是應該深藏不露嗎?幹嘛也來湊熱鬧,下不為例啊。


    接著就是兩個最先產生的兩個戰隊,利器戰隊、鋤頭隊,也不知道他們是昨天過來就沒有迴去,還是迴去了今天再來。


    嶽飛心道,你們有必要這麽折騰嗎?過來就是鎮壓鬧事的土匪,完事就迴去好好練兵,出來一趟難道就心野了嗎?這以後還怎麽放心帶你們出來啊。


    然後,就是兩個隊伍,一個是張家的族兵黑衣隊,另一個是山鷹隊,直屬張氏家族的。


    這個嶽飛也有些疑惑,雖然我有權在需要的時候調伱們出來,可是今天僅僅是搞一個慶祝儀式,完全沒有必要你們過來湊熱鬧,你們所為何來,難道張家的安全可以不管?


    然後嶽飛左右看了一眼,發現頭頭腦腦的人一個不缺,隻有正中間一張寬大的椅子上坐著李春,其他人都站著,沒有他們的座位。


    嶽飛是一個例外,他也沒有座位,卻一如既往,被老道陳摶馱著。


    雖然沒有座位,反而坐的更高。


    在這群特殊人物中,有兩個人特別引人注目,一個是扁毛,一個是程頤。


    扁毛的那些徒弟,沒有自成一隊,卻每個人提著一個藥箱,準備在突發情況下治病救人。


    這讓嶽飛感覺雖然這個大會有幾處詭異,卻組織得非常嚴整,竟然能想到特殊需要的急救。


    程頤雖然還沒有自己的隊伍,也許以後他的隊伍最大,包括學生和老師,但是現在還是孤家寡人,獨自一個,隻是雙手捧著一個長方形的物件。


    這也是他沒有幫手的弊病,否則,就不用自己親手抱什麽東西了,但凡有一個屬下,也不能讓自己的院長勞累,況且他還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兒。


    這種慶祝儀式嶽飛交給別人來辦,他是可有可無可繁可簡,所以沒有過問,更沒有改變。


    大約七點半準時,大會主持人張商英大踏步走到中間:“五裏崗鎮、程崗村聯合慶祝大會現在開始!大會第一項,讓我們極為熱烈地慶祝嶽飛兩周歲,來到他人生的一個新階段!”


    會場上大約一萬人一口同時高唿:“祝賀嶽飛!”


    在這個“祝賀嶽飛”下麵,還有不少後綴,那就是眾人根據自己和嶽飛的關係自己加的了。


    比如虎子、影二、影三等人都是加上了小主公,那個聲音是除了主詞以外的第二最高音。


    還有,就是大侄子一類的,都是跟嶽飛關係親密的人,比如王明等人。


    隻有一個隻有一個聲音,就是“好兒子”,屬於嶽和獨有。


    從縣衙來的那些人,說完祝賀嶽飛,就沒有聲音了,雖然嶽飛一視同仁都叫他們叔叔,但是他們可以答應,去不能迴叫嶽飛大侄子一類,那樣太為有失體統。


    受震動最大的是嶽飛本人。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今天是崇年四年二月十五,恰好是他來到宋代的二周年!


    當然時間太忙將自己的生日忘了,還是小事,他萬萬沒有想到受到如此多人祝賀!


    雖然隻有一句話,可是那種受入擁護愛戴的感覺卻讓他無比感動。


    嶽飛此時此刻,不再覺得自己是外來戶,而是和眾人同唿吸共命運。


    這是一個責任感,就是共度時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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