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匯誠和薑財都去閉目調息去了,張小六自然不會再在洞中傻站著。


    這幾日,其連渡一災一難,身體有很大強化,改變,先前沒時間適應,調整,現在有時間了。


    張小六就往薑財,張匯誠兩人中間一坐,就算再進來什麽人,有他們頂著,其也有個緩衝收功的時間。


    至於他們倆個,會不會對自家不利,張小六現在並無這點考慮。


    主要是其考慮也沒有用,真打起來,山洞就這麽大,他又肯定不是薑財,張匯誠的對手,門口還守著一眾行走境,其跑都跑不了,還杞人憂天,自己嚇自己幹什麽?


    再者如果說,他們想要對付自己,也不用那麽麻煩了,其一進洞,便可以收拾,哪裏還需要什麽趁其不備偷襲?


    修煉絕對是打發時間的最好方法,若不是張小六運功之時,提前滴血入土,暗藏血替化身,提醒自己,恐怕他得等到乘黃出世方才能夠蘇醒過來。


    待到張小六收功,睜眼,一見這山洞之中的景象,也是暗自吃了一驚。


    短短七日,這裏麵竟然就進來了十幾個法脈境,應劫境的修士。


    且各個看模樣,都不像是好惹的。


    “這麽熱鬧啊!”


    張小六見此,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其身旁的薑師兄聽聞,迴懟道。


    “一點記性都不長。”


    “嘿嘿!薑師兄早!”


    張小六聞言尷尬一笑,他不知道薑財是什麽時候清醒過來的,但看其臉上,已然恢複了幾分血色,想必那行走境的蛇妖,一時半會兒在他體內,是翻不起什麽風浪了。


    人多了沒什麽,讓張小六驚奇的是,自己七日前,明明放了兩滴精血,潛伏於地,今日隻有一滴精血變化成自家模樣,將他叫醒,而另外一滴精血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


    他雖然一直在運功梳理自家經脈,適應法力,神火的變量,但還不至於有人來到其近前,順走他蟄伏的精血後手,其還不知道的地步。


    之所以他沒有覺察到進洞這麽多人,那是因為張小六在運功之時,覺察警戒的範圍,隻有周身三尺。


    其正在為自家丟失的那滴精血煩憂之時,一旁卻是有人在唿喊他的名字。


    “小六!”


    兩個“張小六”,聞聽此聲,皆迴頭看去。


    喊他的不是旁人,正是陸知州。


    其身邊還跟著那位“啞巴”持槍妹子。


    不見那兩位廢物男修,估計不是在來七泉峰的途中,被人劫殺掉了,就是死在山下除晦司的差人手中了。


    反正依照張小六當日的所見所聞,其不太相信,那兩個廢物男修,能上七泉峰,還有機會被論道考驗。


    聽見陸知州的唿喊,張小六衝著其擺了擺手,便算是打過招唿了。


    陸知州見張小六沒有動身過來的意思,神情不由得一僵,目光中透露出些許黯然。


    但他也並未,再深究說些什麽,畢竟此地人多眼雜,許多事都不適合放到明麵上。


    張小六應付完了陸知州之後,還特意看了一下身旁的薑財一眼,發現他並無想要前去找陸知州麻煩的意思,方才在心中,默默鬆了一口氣。


    先前能說善道的張匯誠,現在出奇的安靜。


    張小六“醒”過來之後,其也就是跟他點頭示意了一下,並未再多說什麽。


    眼下的山洞裏,安靜得厲害。


    這個安靜,倒不是指聲音上的。


    不知道大家是有意還是無意,時不時的都會發出來一些動靜,不是交談聲,就是活動身體的聲音。


    若是單聽聲音,張小六感覺大家還都挺放鬆的,但要是稍加留心,便會發現,在場的一眾人,其視線,感知,幾乎就沒有離開過那個乘黃的石像。


    顯然知道乘黃封印,在今天開啟的人,不止薑財,張小六,張匯誠他們三個。


    “哢嚓!”


    這般詭異的氣氛,在乘黃石像的土石掉落,露出他脖頸處的肌膚時,達到了頂點。


    山洞內的眾人,在見到這一幕之後,全部陷入了短暫的寧靜。


    一個擅長地行術的矮子,成了大家動手的導火索。


    其剛剛在乘黃腳下露頭,便見後方有一口長劍,直刺過來。


    長劍速度極快,轉瞬間,便到了那矮子的近前。


    但在長劍刺中其脖頸處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矮子不知道施展了什麽術法,竟然能讓身體宛如透明一般,被長劍穿過,絲毫不傷其身體分毫。


    不過那還在封印中的乘黃,便沒有這般好運氣了,其身體被這柄長劍,紮了個結結實實。


    原本蠢蠢欲動的一眾修士,看見這一幕,皆又陷入了短暫的寂靜狀態。


    隨著乘黃身上的土石,與那把長劍一同掉落在地,大家見到乘黃並無一絲傷痕的身體後,戰爭開始正式打響。


    “孽畜看劍!”


    “吃我一掌!”


    “玄氣萬物,法轉千迴,風神助我!”


    “純陽鼎,去!”


    ………


    張小六想過在這個山洞裏,大家動起手來,場麵會異常慘烈,但是沒想到,現實發生後會這麽慘烈。


    這山洞裏的一眾修士,幾乎在同一時間,一起拿出了自家的絕招,各種術法,神通,法寶,在洞內碰撞不已。


    張小六自然不會去在這個時候摻合這種亂局。


    似這種情況,別說是他了,就是其身旁的薑財,張匯誠貿然加入,也討不到什麽好果子。


    其在長劍落地之後,便使出了自家的厲害神通,但張小六不是為了攻擊,而是全部轉化成了防禦。


    薑財先前的提醒不是沒有用,張小六表麵上嘻嘻哈哈,一臉不在乎,暗地裏心中已然演練過不知道多少迴了。


    他在大家開戰之初,就把烈日神火外放到體外一丈有餘,身上還以五雷法編製了一個電網,貼身防護。


    身後在一瞬間化出五個血替分身,加上之前沒有收迴來的那個,湊上六個,分六個方向,以縮地成寸之法,到處亂逛,吸引火力。


    如此一套神通施展下來,總算是暫時讓他穩住了自家的“一畝三分地”。


    其環顧兩側,發現張匯誠和薑財也都跟他打得一個主意。


    薑財背後生出數十根粗壯黑色鎖鏈,將他的身體完全包裹住,其蜷縮在一角,偶有術法,神通,法寶打在上麵,也破不了其防禦,沒兩三下,便被其給彈開了。


    至於張匯誠,則盤坐在地麵之上,周身泛起金光,嘴裏麵嘮嘮叨叨的念著什麽“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三界內外,惟道獨尊。


    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


    包羅天地,養育群生。


    受持萬遍,身有光明。


    三界侍衛,五帝司迎。


    萬神朝禮,役使雷霆。


    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內有霹靂,雷神隱名。


    洞慧交徹,五炁騰騰。


    金光速現,覆護吾身。”


    張小六縱然先前沒親眼見過龍虎山的金光咒,但也聽說過它的大名。


    這位張匯誠,顯然對金光咒的修持,頗有幾分道行,其體外金光一顯,場中修士的術法,神通,法寶,少有來此碰壁的。


    就算來了,也都是毫無例外的铩羽而歸。


    張小六在一旁光是羨慕薑財和張匯誠的神通厲害,其卻是沒注意到,在他施展完神通之後,除了有口大鼎,穿火咂向他,被其用右臂一拳給打飛出去,刻進石壁中,現在它的主人,都沒辦法召迴來後,便再沒有一個修士的術法,神通,法寶,向其攻擊了。


    在別人眼裏,張小六也是一個恐怖的存在。


    烈日神火,溫度高的嚇人,剛剛的大鼎法寶,在裏麵轉悠了兩圈,出來之後便整整小了一號,若是再待得久一點,怕不是便要徹底融化掉了。


    別人的雷法,皆是用來殺伐攻敵的,且雷法消耗法力甚大,誰用不都是拿來做壓箱底,當決勝負的手段。


    哪裏有似張小六這般,拿雷法做網,法力好似不要錢一般,防禦己身的?


    其周身被雷網覆蓋,尋常的什麽妖術,邪法,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且那些厲害的妖術,邪法,施展起來,對施法者的傷害都不小。


    哪個會妖術,邪法的修士,腦子有病,拿自家耗費了大代價方才施展出來的神通,往由五雷法組成的電網裏麵撞?


    雷法最厲害得不是它那點可有可無的殺傷力,而是其帶著的至陽至剛之氣,那說是陰邪克星,也不為過。


    最離譜的是,張小六都身懷如此神通了,本體還強的可怕。


    那大鼎攜帶的勁力,不下上萬斤,張小六僅憑自己的力氣,便給其打飛了,而且打飛之後,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擺明了,這一拳不過就是人家的隨手一擊罷了。


    似這種人物,若不是生死對頭,利害關係讓其必須跟他敵對不可,在場之中的那些修士,沒誰願意,上張小六那裏找抽。


    雖然他們看似打得兇,人也沒少死,但大家心底裏還都保留著理智,知道自己此行來的目的,不是好勇鬥狠,而是為了捕捉乘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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