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方才燕六所言,張小六麵色如常,心中卻頗為驚喜,其不經意間,看向陸知州時,還衝著他調皮的擠眉弄眼一番,一旁的陸知州見此,頗有幾分無奈的笑了笑。


    鐵塔對於他倆的反應,不明所以,還道是他們跟自己一樣,因為找到了出氣筒,倒黴蛋而高興呢。


    “傳令官!”


    “屬下在!”


    “傳我的將令,全軍開拔,直奔牛氓山,路上凡遇來路不明的兇徒,警告後,拒不投降者,就地格殺!”


    “諾!”


    張小六看著此時下達命令的鐵塔,心道:其當真是夠殺伐決斷,難怪李輕候,派他來牛氓山呢!


    一眾騎兵,聞聽自家將軍命令,各個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他們心中都憋著一股火呢!剛才哨兵和燕六所言,一眾人可是都聽到了。


    此時不拿那些軟柿子,撒撒氣,更待何時?


    五千打一百多人,再有傷亡,隻能怪自家點背了。


    五十裏路,對於這些剛剛打了“雞血”的騎兵,哪裏用得了多少時間?


    張小六一到此處,便發現這裏的情況,比先前燕六所說的還要慘烈,就這麽二三刻的時間裏,又死了十幾個。


    現在還能在此處站立,且身上無明顯傷痕的,不過五人。


    五千騎兵的奔行,聲勢極大,先前這些打生打死的人,並不是沒有發覺,隻是忙於應付彼此,根本抽不開身,兩邊領頭的,都想著快速解決了對方再撤退,如此一來便皆耽誤了最佳撤退時機。


    此時他們再想撤,已經晚了,五千騎兵,將他們團團包圍,那些重傷倒地,輕傷筋疲力盡的,皆無助的閉上了雙眼。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


    …………


    一眾騎兵,隨著鐵塔呐喊,聲音震耳欲聾,在如此氣勢之下,包圍圈中,唯幾還沒被嚇倒,站立著的五人,也有些急促不安。


    呐喊了片刻後,鐵塔見這五人,還是“冥頑不靈”,當即便提起鞍邊的狼牙棒,奮力一揮,口中大喝。


    “殺!”


    “殺!”


    “殺!”


    ………


    隨著鐵塔的大喝響起,位於包圍圈最裏側的千名騎兵,開始向站立的五人,發動了衝鋒。


    “我不想死,我投降,我投降……”


    五人之中,並不是所有都能視死如歸的。


    麵臨必死之局,其中一名麵黃肌瘦的男子,實在承受不住了這等威勢,直接棄刀跪倒,口中不住求饒。


    位於他不遠處的同伴見此,目光一橫,手起刀落,便要取了這貪生怕死之輩的性命。


    “小朋友,玩刀很危險的!”


    這位要斬殺叛徒的白發老者,剛剛舉刀,卻是發現自家的手中刀,無論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待聽到突如其來的陌生人聲,轉頭迴望,便看見一具身高近丈的石像,正在對著他微笑,那畫麵著實有幾分詭異。


    “何方妖孽?”


    老者見此,當即被嚇了一跳,立馬鬆開了手臂,縱身往後一躍,口中質問張小六的同時,真實目標,卻還是那名叛徒。


    他這般年紀,執行任務自然不是一次兩次了。


    其中,也遇到過幾次,似張小六這般,他無法翻越的大山。


    但每一次,其都能很好的完成任務,且運氣都不錯,方才能夠讓老者活到現在。


    似張小六這種人物,老者明白他們都有一個特點,那便是會不經意,習慣性的輕視自己這種小角色。


    老者正是利用他們這種心理,方才出色的完成了好幾個看似對於他來說,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隻是可惜,他今日遇到的是張小六,其的算盤要落空了,好運氣也耗光了。


    當老者伸出的一掌,將要拍在那名跪地求饒的男子頭頂上時,張小六的鬼魅身影再次出現,並以右手和這名老者,輕鬆寫意的對了一掌。


    這一掌張小六,並沒有使用法力,但是自身的氣力,還是卯得挺足。


    老者同其對掌,便如同跟一個萬斤重的大石頭互撞,其結果可想而知。


    他最後隻斷了一條右臂,已然算是撿了天大的便宜了。


    不過這老頭,著實硬氣得很,縱然胳膊被打斷了,其倒地後,也是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為了防止其有什麽自殺手段,張小六分神用隔空取物定住了他,方才去看一旁,一千對三人的好戲。


    能在方才那場廝殺中,毫發無傷的人,基本上都有和法脈境一較高下的實力了。


    這一點,五人與燕六的情報中三人之數不符合,說明其中有一方,還是藏了拙,想要玩“扮豬吃老虎”的那一套。


    就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五千騎兵這隻“大老虎”,讓他們徹底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剩下那三人的實力,還是有一些的。


    其中三人武功最高的一個,在騎兵衝鋒之時,還帶走了五個軍卒。


    隻不過他和其他兩個的下場差不多,皆是沒有撐過三息。


    其他兩人,一個拉著一名軍卒陪了葬,一個運氣不好,碰到了騎兵中的高手,對方稍加拖延了一下,這個人便被其他西北軍的騎兵給亂槍紮死了。


    張小六看著如此慘烈的一幕,不由得想起了陸知州。


    其若是沒有刀魅,也是走武夫的路子。


    也不知道憑借他現在的情況,能在千騎中,活上幾息。


    對手太弱,千騎隻衝殺了一輪,剩下的就是接收俘虜了。


    地麵上重傷隻有一口氣的,按照鐵塔的命令,通通不分青紅皂白的殺掉,給他們一個痛快。


    輕傷,筋疲力盡的,把他們的兵刃給他們自己,等上數息,沒有直接拔刀自刎,或者襲擊一旁騎兵的,便直接押送到隊伍後麵,留待專門負責審訊的軍卒問話。


    至於張小六親自下場,俘虜的那兩個,自然不在這其中之列。


    “哈哈……小六兄弟,你可不講究啊!一聲不吭就自己跑過來玩了,早知道某家也下場耍耍了。”


    對於底下人收拾殘局的場麵,鐵塔根本不在意,其縱橫沙場多年,今日這場麵,連個浪花都算不上,頂多算個即興小水漂。


    其縱馬趕來,打趣張小六的玩笑之聲,老遠便傳到了張小六的耳朵裏。


    被張小六方才落下的“奔雷”,此時也趕了過來,不住地用自家的腦袋,蹭他的手臂,發泄著剛剛張小六丟下它的不滿。


    張小六一邊用手撫摸著“奔雷”的腦袋,安撫著它的情緒,一邊看著鐵塔揮舞的狼牙棒,笑嗬嗬的迴道。


    “若是真讓鐵老哥你下場,恐怕咱們一個舌頭都抓不到了。


    您這一狼牙棒下去,在場這些小蒼蠅,哪個能受得住?”


    “呃,哈哈哈……”


    張小六的話,雖然是在數落鐵塔的行事作風,但是說得十分巧妙,鐵塔聞言,並不生氣,反而覺得有趣。


    他和張小六的看法相同,這些俘虜和死去的敵人,在鐵塔眼裏,都是“蒼蠅”。


    “喂!這是我們的主將,鐵將軍,你若是想活命,便將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說出來,就從你自身的姓名,來曆開始說起。


    若是不想活命,就言語一聲,我心好,今天就替你求一下我們將軍,讓他親自動手,送你一程。”


    張小六這邊剛對,方才被嚇得跪倒在地的麵黃肌瘦男子,嚇唬了兩句,其便一口氣的全招了。


    也不怪他如此,著實是鐵塔手中的狼牙棒,太嚇人了一些。


    且鐵塔在張小六說話間,還時不時地對準他的腦袋,屁股,比量著。


    那武器,打在腦袋上還好一些,若是紮在屁股裏……


    “我叫鄭健,魏國涿郡人士,入伍十五年了,是魏國梁京禦林軍中一員。


    此次我……”


    張小六和陸知州,鐵塔正聽得起勁兒的時候,自這個鄭健腳底下,突然飛出三支拇指粗細,筷子長短的鋼針,直接便刺穿了他的咽喉,其瞬息之間便斷了氣。


    張小六見此,呆愣了片刻,其著實沒想到,此地還埋伏著精通地行術的高手。


    還是久經沙場的鐵塔,警戒心強,其一見這情況,當即便揮舞狼牙棒,往地上一砸,瞬間以死屍鄭健為中心的地麵上,被砸出了一個半徑近五丈的大坑。


    好在張小六和陸知州都不是尋常之輩,要不然鐵塔這一下,能不能翻出這個殺手先不說,其和陸知州肯定先給剛剛玩完的鄭健陪葬。


    張小六一個閃身,利用縮地成寸的術法,刹那間挪移出二三十丈時,還不忘了用隔空取物之法,帶上那個斷臂老頭和自家的“奔雷”。


    多虧他帶上了,這個殺手也是個死腦筋,拚著自己受傷,暴露,還向白發老者所在,射出鋼針攻擊呢!


    陸知州的動作也不慢,且他的罡氣,相對於其他術法,武技而言,還是很克製這類粗淺的隱匿神通的。


    他在身形躍起,躲避鐵塔攻擊餘波的間隙,一瞬間外放出了上百道刀罡,直接把周圍十丈土地,給徹底紮成了篩子。


    就憑借他刀罡的鋒銳,其最少在這一瞬間,紮透了近三丈左右。


    而那名殺手,雖然身手足夠敏捷,但還是在二次落地,潛行時,中了十餘道刀罡,身子跟周圍的土地一樣,都成了篩子。


    有那麽一瞬間,這名殺手的身軀,還客串了一下紅色噴泉。


    隻可惜好景不長,他這噴泉才“噴”了幾息的“水”,便徹底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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