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下橫行。


    我是陳觀水。


    我又迴來了。


    飛在四千米的高空,站的足夠的高,看的足夠的遠。腳下的東海市滿目瘡痍,烽煙四起,仍然有著很多戰場還在繼續。


    比如說北麵寶山區海星鎮的石化碼頭,林立的白色球罐裏有一個男人在像蟑螂一樣的亂跳。追捕進去的一隊軍人有著槍卻不能用,隻能拿著電擊-槍和麻醉-槍四處堵截,但沒有任何作用。白色球罐裏麵裝滿了各種石化液體,擦槍走火就是爆炸,庫存區周圍還有很多工人沒有疏散。軍人不敢破壞,有再多的手段也是不能施展開來。但那個男人卻肆無忌憚,直接砸開了那些白色球罐,讓裏麵裝的東西流了一地,讓軍人們的進攻更加艱難。而且那個男人選擇的進化能力就是通過吸收各種高燃值高能量的液體,代替血液充當他的動力之源,在這樣的環境下更是如魚得水。


    在失去黑色手表之後,也就是這些選擇吞噬某種東西來繼續進化的暴徒們還活的很滋潤。比如吞噬鮮血的顏戀塵,吞噬靈魂的費玉倫,比如吞噬血肉的宋飛鳶,也比如眼前這個吞噬石化液體的家夥。


    陳觀水眼睛動了一下,抓到了這個男人的因果紅線,瞬間就明白了他身上所有的一切。


    還是一個和自己有點關係的人。


    周雄,男,35歲,杜草昧的一個手下,盧家灣碼頭槍戰現場外圍人員之一。沒有和自己照麵,所以那天晚上就沒有受傷。但是因為自己打傷了他認識的很多兄弟,尤其是殺了曾經做過他教官、帶著他做了很多放縱墮落事情的趙星,所以他是非常敵視自己的。自己打傷了二十多個杜草昧的手下,剩下的人都在等著杜草昧動手報複迴來。結果第二天杜草昧卻放棄了他們的仇怨,放棄了那些受傷的手下,反而是招募了那個陳觀水。


    憑什麽?


    懷著一腔怨恨,卻無處評理。敢出頭的隊友,被直接鎮壓下去,關了禁閉。原來說好的特赦的罪名,現在又被翻出來,被那些狗屁的教官掛在嘴上成了威脅自己這些人的把柄。狗屎,不就是殺了幾個人嗎?不就是玩死了幾個女人嗎?不就是替那些混賬王八蛋的公子們做了幾次手套嗎?有什麽了不起?我們在國外替你杜草昧做的事情還少嗎?我們在國內替你杜草昧殺掉的外國間諜還少嗎?


    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待我們?


    所以,今天,我們所有二十四個被你關在禁閉室裏的人一起戴上了黑色手表,一起殺出了營地,殺光了你選拔出來的那些鐵骨錚錚的好戰士,殺光了你真正當成心腹的那些好手下。葉飛揚,他算是什麽東西,憑什麽就可以站在我們上頭,還不是被我們追的像一條狗?我們從那個小鎮的郊外營地殺出來,一路推平了三個小區。當我們殺人的時候,杜草昧你在哪裏?


    周雄的過往一切現在都攤開放在陳觀水的眼前,隻用一瞥,陳觀水就看穿了這個男人的淺薄。他和杜草昧之間的恩怨,陳觀水同樣看的清清楚楚。杜草昧一直在尋找可以使用的利器。為了去做一些特別的任務,甚至在法律之外收留了一些做了惡事的人。他們有著不同的來曆,有著不同的背景,但是都被杜草昧挑中,強按了頭認了輸,不得不去為杜草昧做事。


    這樣的人,其實杜草昧也沒有放在心上的。他們不過是一些消耗品,去用來做一些高危險任務必須準備的消耗品。本來他們那一批人都是準備用在阿梅瑞肯,正好是總統大選了,正好可以用他們去製造一些聲勢。隻是十月十三日淩晨零點之後自己的槍聲,敲碎了杜草昧的準備。所以,杜草昧放棄掉了這些本來就準備放棄的棋子,安置好了那些必須安置的手下,轉過頭來找上了自己。


    很好玩。那個時候已經表現出特異能力的自己,在杜草昧的眼裏,比起這些人可是有用多了。畢竟,自己能控製的住自己的拳頭,從來沒有去殺無辜者,總是比這些控製不住的手也控製不住自己褲襠的混蛋要好用的多了。


    隻是自己還是讓杜草昧失望了,把他的棋盤掀翻了,現在更是把他熟悉的世界都給砸碎了。


    不過,眼前的這個臭蟲,還是要死的。


    陳觀水一個俯身,衝了下去,一直俯衝到地麵,抓起一根不知道什麽用途的鐵杆。然後頓在空中,舉起,擺好姿勢,沉腰揮手。


    去你馬的!


    “嗖···”的一聲。


    鐵杆劃過長空,直接飛出了七百多米,在那個男人的視線之外直接撞上了他的頭顱,直接把他砸成了肉沫。


    然後陳觀水向東飛了五百米,衝下去,衝進下麵的戰場,一拳砸碎了下麵的鐵殼,砸碎了更下麵堅硬甲殼,砸碎了縮在裏麵的一個腦袋。


    再向東,衝出二十米,一個崩錘,砸在一個橡膠人的心口上。巨大動量,一擊砸碎了他的心髒,就算是他變成最有彈性的橡膠,但他還是死了。


    再向東,衝過一條馬路,一條淺淺的小河,一個變成河水的人,被陳觀水一把抓住了他的“核心”,被從小河裏“拎”了出來。隨手一扔,震碎成漫天水霧。


    殺了四個人,不過是隨手。這四個人,都是同一批人,都是周雄一樣杜草昧過去的手下。到了現在,那些二十四個戴上黑色手表的叛徒已經全部都死了。


    再向東,就是寶山區的鋼鐵廠。再向東,就是長江口。再向東,就是大海。


    奇葩的是,竟然會有人選擇把自己變成了魚人。長了兩個醜陋的鰓,手掌變成了肉蹼,雙腳變成了肉鰭。這樣的人很幸運,選擇了最容易躲藏的地方。也確實,他已經殺了很多條漁船上人,但是卻很難被追捕到。


    然後,陳觀水撞進了水底,幹脆一拳把他和他身上的泥沙砸在了一起,漆黑如墨。


    一轉,去了北邊。


    東海市的下麵有一個大島,島上有很多的人,自然也有著很多曾經帶了黑色手表的人。本來這個島上應該是很普通的,六十萬人口,六百個暴徒,很容易就可以被平定下來。但是好死不死,那個綠色惡魔懸賞的東海地下鐵和漢風俱樂部都在島上藏了很多的基地,留了很多高價值的目標。更不要說海軍在島上的造船廠和基地了,它們可以提供的積分也很多。


    所以,戰鬥一直持續了四個多小時。現在已經是九點四十了,仍然還有著暴徒衝殺在島上。


    不過他們不是陳觀水登島的理由。他們雖然很難殺,但是麵對著逐漸抽出手來的軍隊,麵對那些已經打出氣勢的戰士,後方的重型設備逐漸的開進戰場,他們最後隻有死路一條。


    如果不是他們都躲在平民區裏,共和國軍隊的重炮部隊施展不開,導彈武器更不能用,隻能靠著士兵們硬是用手裏的槍一點一點的把戰局啃下來,他們早就被天上落下的激光製導炸彈炸死了。真的在戰場,這種才剛剛進化起來的異能者,根本就活不下去。


    現在他們也是活不下去了。


    陳觀水抽手從身下的一個漁船上拔出了它的鋼鐵桅杆,然後直接打高爾夫球一樣的把擋在自己麵前的那個岩石巨人砸飛上天。從東殺到西,從南殺到北,一個人砸上一下,砸死就算,砸不死那就再砸一次。


    反正自己現在已經是東海地下鐵這個名字的主人,是它成立時那一群人意誌的繼承者。漫漫黑夜,我將守護弱小,我將對戰強權,我將驅逐黑暗,我將自己變成光明。雖然前麵的東海地下鐵的人們用了三年,都沒有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世界還是這個世界,社會還是這個社會,黑暗還是那個黑暗。但是,我總是要記住的,曾經有一群人,反抗過。


    隻是他們大部分現在都已經死了。


    死在這些變的奇形怪狀的人們的手裏了。


    可笑吧,這些暴徒裏麵,尤其是活到最後的這些暴徒裏麵,其實很多人原來都是東海地下鐵或者漢風俱樂部的成員。不過他們很多都是外圍,但活到現在的卻全部都是曾經很優秀的那些人。也隻有曾經優秀的他們,在得到黑色手表後才會義無反顧的決然下手殺人,然後利用積分選擇了最具成長性的能力。接下來,一邊戰鬥殺戮,一邊利用一切的機會強大起來。甚至可以組織成一個團隊,結陣自保,而且還開始綁架人質,建立基地,儲備物資,開啟談判。


    最後,就是想逃往國外。用被他們綁架的人質的生命交換政府和軍隊的諒解,換到一架飛機,然後飛往任何隨便哪一個國家。


    剛才四個小時的戰鬥,已經殺怕了他們。中國軍隊的反應速度,超出了他們的預期。中國軍隊的戰鬥能力和無畏精神,同樣超出了他們的預期。很多暴徒,都倒在了和軍隊第一次的交火上。


    然後,僵持對打了三個小時。一個小時前,突然間軍方的作戰風格改變。精確的外科手術式打擊,正確的對付異能和變形的武器,立體戰的同步進攻,瞬間就吃掉了兩個小型的暴徒團隊。剩下的幾個也被撬開了殼,硬打成了爛戰。上百士兵決然的死,解救了包圍中的數萬群眾。


    等來了陳觀水的清場。


    我說,我會來,我就是會來的。雖然我的目標不是你們,但是也請你們先去死吧。


    陳觀水直接衝進了包圍圈,從天而降,不管不顧,直接就找上了包圍圈裏最強大的那一個。


    曾經的東海地下鐵的一個高層,也是盛乘龍過去的一個情婦,被委托以重任照顧東海地下鐵裏的傷病人員,然後在四個小時前殺死了自己手下的所有人,用他們的血肉舉行祭祀,把自己變成了女巫。


    幾乎殺不死的女巫。


    但是,那又算是什麽?


    國王的歸國王,上帝的歸上帝。


    地球手段不能殺死的暴徒,統統都在我陳觀水的必殺名單上。


    綠色氣息裹住陳觀水的拳頭,從天而降,砸碎了外圍所有的防禦,砸碎了空中那個散發濃濃血腥氣的能量護盾,砸飛了擋在路線上的那幾個不知道是誰的暴徒,砸上了那個女人的頭顱。


    女人猝不及防,頭顱炸成了青煙,想飛出去再聚合起來。可是已經晚了。


    陳觀水的拳頭裏,綠色氣息狂龍一樣的噴發,吞沒了那個女人,吞噬盡了她的身體,把她徹底轟碎成了黑氣,仰首吞了下去。


    下麵,就是陳觀水大殺四方的時刻。


    一共三十一個暴徒,一共三十一拳,一個人,一拳。


    直接的砸碎,直接的砸斷,直接的砸爛,直接的砸死。


    我管你是誰,我管你原來是什麽,我管你現在是什麽。我要殺你,隻需要一拳就可以了。


    反正那邊實驗室需要的,隻是你們的屍體。雖然活人更好,但是我陳觀水隻提供屍體。


    三十秒,甚至連三十秒都不到,這個占據了一整個小區圈養了超過三千平民的據點被輕鬆攻克。周圍的戰士在看到陳觀水向著更西邊飛去,裏麵的人質突然狂奔而出,麵麵相覷。


    戰鬥結束了。


    陳觀水在西邊一個被摧毀掉的小鎮停下了腳步。


    前麵的廢墟裏,是一個躲在狗窩裏,隻露出一顆頭望向這邊的男孩。


    他趴在一個帶輪子的木板上,他的腿像是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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