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海市的另一邊,羅民是緩緩的從顏戀塵的身體裏麵抽了出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一場水到渠成、郎情妾意的性-愛,很爽,也很愉快。


    羅民是摸著顏戀塵的脊背,欣賞著女人紋在背上的那幅奇特的紋身圖案。


    一個穿紅衣的女王,站在一個花季盛開中的玫瑰園,手裏拎著一把很大的剪刀,正在專心的修建玫瑰花枝。十二個小矮人,站在她的身後,站在她的肩頭,站在玫瑰花上,站在枝葉莖幹之中。


    紋身很漂亮,線條非常的流暢,圖案非常的飽滿均衡,顏色也非常的華麗,就像是一個童話故事裏麵的場景。但是這幅紋身卻是出現在顏戀塵的身上,而且占據了最核心的位置。


    顏戀塵身上的紋身很多,覆蓋了脖子以下幾乎七成的皮膚,有名字,有警句,有徽章,有特別含義的圖案,有動物,有奇怪的圖形,看的羅民是唏噓不已。她身上的每一處紋身,她都說出了緣由和來曆。因為經曆了很多,所以才會用這些來紀念。也因為失去很多,所以需要用這些才能想起。


    “好漂亮啊,阿塵,這有什麽典故嗎?”


    “這個啊,有啊,陸哥,你聽我說啊······”


    --------------


    城市的另一邊,費紅依換了一身妝束,去了一個秘密據點起出了一套裝備,然後操作著手機調用了自己的權限和積分,查詢顏戀塵的位置和情報。穿著一身緊身皮衣皮褲,騎著一輛輕巧的越野摩托,開始跨出第一步。


    城市的另一邊,杜如梅和魯紅河也談好了交易。杜如梅會和魯紅河暫時放下此前一切的恩怨,暫時聯手起來,一起去挖出導致了所有問題的那個女人,用最直接的手段去解決掉她。


    殺死顏戀塵。


    為田香報仇,為羅民是解脫危機,為胡溪的愚弄而複仇,也是為了預防更多潛在的可能的危險。


    杜如梅提供情報和支援,魯紅河去下手。


    至於交換,也很簡單。


    魯紅河要求杜如梅在事後發動他的影響力,消除他的通緝令,為他糾正一下前麵警方的結論,還他一個好的名聲。魯紅河沒有要求杜如梅把韓雪和魯歡歡送出國,讓他可以在國外去策劃家庭複原、夫妻重聚的戲碼;魯紅河也沒有逼著杜如梅去殺掉陳寂給他泄憤,更沒有要求杜如梅給他多少多少錢作為賠償。


    很簡單。


    現在有了“女兒”,所有的一切對於魯紅河來說,都可以很簡單。追迴韓雪,重新得到女兒的認可,重新給她們一個正常人的生活,魯紅河都相信自己可以辦到。至於和杜如梅之間的恩怨,那是以後的事情。鳳凰山植物園爆炸案,雖然很瘋狂,陷阱很致命,但現在終究還沒有人因為那件事情而死。


    而且更多重要的事情還在後麵。


    比如,“先知”!


    魯紅河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麽“先知”出現的三年時間裏,東海地下鐵一直都在磕絆中隱身黑暗、掙紮前行?為什麽那麽多有力的同誌卻互相隔離?十二位站長,竟然是被分成了十二個截然不同的單位,在十二條彼此很難交集的軌道上孤獨前進。為什麽?


    以前魯紅河隻是拿著黑色手機聽取命令的一個小卒,隻是按部就班的按照手機上的提示去做事情,最後也就是利用自己作為警察的能力去把事情盡力做到最好。在那個時候,魯紅河認為東海地下鐵下達的指令都是正確的,東海地下鐵的能力是強大的,紫龍先生是慈悲的、是偉大的。但是現在,魯紅河有了“女兒”,知道了東海地下鐵很多的秘密。


    魯紅河想找一個人,想問一個問題。


    魯紅河想找盛乘龍,想問他一個為什麽!


    為什麽東海地下鐵有著先知這麽強大的後盾和武器,為什麽東海地下鐵明明可以做的更好,可以做下更多更強大的事情,為什麽東海地下鐵明明可以堂堂正正的去做很多事情,卻隻是現在這個模樣?


    魯紅河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是換成他來掌控“先知”,換成他來主持東海地下鐵的組織和活動,他會怎麽做?


    魯紅河想得到所有的全部的“先知”的控製權。


    魯紅河並不害怕。“女兒”說的很明白,“先知”最先是出現在財神站站長的麵前,結果真正得到它認可、得到權柄的是紫龍站站長。第二個被它認可的,是黃芪站站長的葉冰雲,卻已經被它的一個負麵部分調教成了一個人格分裂的美人犬,送給了那個陳觀水做禮物。而第三個被它認可的,是自己。


    但是“女兒”坦誠,它隻是“先知”這個龐然大物裏麵僅僅百分之一不到的一小塊,是先知擁有的無數人格裏關於“女兒”的意念集合體,所以才會和傷心欲絕的魯紅河發生共鳴。


    “先知”的強大,“女兒”說了很多。紫龍先生所擁有的權限,也超過了葉冰雲和他的總和,可以做到的事情也超乎了常人可以想象的極限。但是即使是這樣,“先知”仍然是“先知”,紫龍先生最後也隻掌控了它百分之五的權柄。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一直都在沉睡,或者是在網絡世界裏麵沉淪。


    魯紅河想明白了,也下定了決心。在殺死顏戀塵之後,他會去找盛乘龍。如果他不肯交出他擁有的權限,那麽魯紅河不會在意自己再多殺一個漢風俱樂部的高層。


    魯紅河一直都在冷眼旁觀著東海這個城市裏麵發生的那些事情,一直都在看著燈紅酒綠之上的那些男男女女,看著那些高渺在上如同神仙一般快活的大人物做出的那些豬狗不如的事情。魯紅河一直都有一些中二病一樣的想法,想用自己的雙手去代替那些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伸張的法律,去製裁那些做盡了惡事的人們。但是總是會被這樣那樣的障礙擋住了去路,總是要考慮這個那個的可能,最後隻能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證據長長歎息。


    魯紅河現在知道了紫龍站長的身份,也知道了盛乘龍出身紅色豪門的血脈,更知道了盛乘龍在過去三年裏利用“先知”賦予他的權柄做過的那麽多的事情。魯紅河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明白了東海地下鐵之所以為什麽一直沉默淪落的原因,他覺得自己已經挖掘到了那個真相。


    非常的簡單。出身上流社會的盛乘龍,他有什麽立場去背叛他出身的統治階級?


    出身最頂層政治家族的盛乘龍,他做過的事情和那些東海地下鐵要對付的人又有什麽不同,他有什麽動力去挑戰自己的過去,有什麽動機去打擊這個城市裏麵真正的黑暗?


    這個城市最大的惡,其實並不是別人,正是他盛乘龍!


    他握有裁決的權柄,卻因為私心失去了主持正義的本心,違背了我們所有人在紅旗之下發出的誓言。所以我魯紅河,會去討伐盛乘龍,重振東海地下鐵。


    -----------


    陳觀水離開了精神病康複醫院,漫無目的的在空曠的工業園區裏麵走動。


    腦海裏麵的感覺現在沒有給出指引,陳觀水也不想去追尋“它”的指引,就這樣隨便的走著。


    可能剛才的驚天一拳砸開了一個新的天地,陳觀水覺得自己現在越來是越像一個美國dc漫畫裏麵的超人。可能是漫畫給了陳觀水靈感,讓“它”把超人的能力具現在自己的身體裏。現在陳觀水可以看清視野裏麵很遠很遠的哪怕最微小的東西。隻要認真去看,哪怕是遙遠的遠處潘家橋國際金融中心的那些摩天高樓上燈光裏俯視風景的那些高級金領,還是南邊天空中仍然在盤旋的直升飛機裏的那些攝影師,都可以看的很清楚。


    同樣的道理陳觀水發現自己可以聽見很多的聲音,隻要認真的去傾聽,就可以從空氣裏麵分辨出那種種細微的聲波震動。這種感覺很不錯,讓陳觀水有了一點玩耍的心思。比如,去偷襲一隻在灌木叢裏休息的流浪貓,從它的懷裏偷走一隻剛滿月的小貓咪,然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急速把小貓咪在母貓反應過來之前塞迴去。比如,偷襲一個綁架了某個女人來這邊荒地強奸發泄的人渣,很認真的把他的一條腿砸斷,很友好的讓那個女人打電話報警。


    然後,陳觀水跳進了浦江,向下遊遊了很久,一直遊到自己也感覺厭煩為止。


    隨性的找了一個地方跳上了岸,很隨性的拉住了從路邊緩緩開過去的一輛摩托車,拉下了車上的費紅依。


    陳觀水很狼狽,頭發全部濕漉漉的在滴水,身上的衣服也濕透了。


    陳觀水不認識自己拉住的這個女人是誰,但是感覺不會出錯。這個女人認得自己,而且是非常的認識自己。


    費紅依都要被陳觀水嚇瘋了。她從石巷區一路騎行過來,準備通過前麵不遠的過江隧道,去河東新區的黃山大酒店那裏。她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竟然會在路邊遭遇到她最不希望遇到的那個男人。


    “陳觀水,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費紅依感覺自己現在的聲音都顫抖到不像話的程度。作為一名法醫部門的高級官員,費紅依看多了對陳觀水製造出來的爆炸性現場的報告和那些爆頭而死的屍檢分析。費紅依感覺自己的腿有點軟。


    然後她就被陳觀水搶過了摩托車。


    “車子不錯,借我用一下吧。”


    陳觀水甩下了費紅依,一擰油門,轟到最大,直接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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