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你危險了!”


    魯紅河微笑著說出了一句像是在開玩笑的話。


    夏陌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手晃了一下,像是沒有動,但是一聲很輕的“哢”。一隻手槍拉開了保險,在桌麵下方對準了魯紅河。


    你是在開玩笑嗎?


    東海地下鐵南宮站站長,什麽東西?


    “小夏,不要緊張,槍要是走火了,就不好玩了。我是來通知你,不是來救的。來救你的人,是其他人,不是我。我來隻想和你說一句話,你的老大杜如梅已經知道你的臥底身份了。你想知道杜如梅他是怎麽知道的嗎?”


    魯紅河的眼睛很危險。


    夏陌非常的不喜歡。


    但是,夏陌仍然放下了手裏的槍,沉聲問道:“魯大哥,這是我最後一次稱唿你大哥。請不要以為你曾經教過我一個月的臥底技巧,就可以一直以我的長輩自居。我的身份在東海市警察局裏是最高級別的機密,而且除了我的接頭人沒有人知道我的任務,你說會是誰在出賣我?”


    夏陌的眼睛同樣很危險。他是東海市警察局局長黃星靈專門從山東省第二警校裏單獨挑選出來的,繞過了東海市現在的警察係統,直接安插進了杜如梅集團,歸屬黃星靈的管理之下。除了黃星靈,最多還有三個人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


    第一個人,是黃星靈的秘書,也是自己的支援。


    第二個人,是山東省第二警校的教導處主任。


    第三個人,是自己的女友。


    夏陌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怎麽可能?


    有怎麽不可能?


    夏陌的一顆心直往下沉。自己的女友今天突然的到來,突然的一場啪啪啪,突然的告訴自己她以前接受過杜如梅的助學金,突然的告訴自己她在前幾天就和杜如梅通過電話,突然的告訴自己她現在得到了杜家一個很好的工作崗位的推薦。


    邏輯是可以循環的,是可以推導的。隻用假定是她出賣了自己,在杜如梅和她的通話裏出賣了自己,然後換到了她在杜家企業裏麵的高薪工作崗位?


    真的是這個樣子嗎?


    那麽下午她為什麽要來找自己?為什麽杜如梅不是直接把自己抓起來,也變成一個骨灰盒?為什麽她要和自己說那些?為什麽她要和自己做-愛?


    難道說女人天生都是在演技這個技能上點到了最高的十級?下午的那一個小時裏,她從來都沒有露出破綻,一直都像是仍然在愛我,等著我,除了最後臨走的時候告訴了自己她新紋身了一個圖案。就像是對自己說晚上去買牛奶一樣的簡單的對自己說她前兩天剛剛紋了一個圖案在小腿上,為了紀念一個幫助她很多的人。


    怎麽可能?


    夏陌覺得自己突然唿吸有點緊張,感覺這個咖啡廳裏很冷,很憋氣,感覺心裏有一團火在燒。


    然後。


    魯紅河笑了一下,笑的很開心:“夏陌,我如果說不是你的女朋友魏詩源出賣你的消息的,你會怎麽想?剛才是不是想到被最愛的人背叛,心裏非常的不好受?”


    魯紅河笑的很開心,開心到心裏在流淌著苦水匯聚的黃泉。


    眼前的年輕人,他的一切信息都在“女兒”的手裏。他是一個警察,在臥底監視杜如梅;杜如梅卻在十年前開始讚助了河北省北部山區三百名少女的中學學費,其中就有他現在的女友。他不知道杜如梅是什麽樣的人,但杜如梅卻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好笑吧!


    魯紅河直接掀開了謎底:“夏陌,我如果說是黃星靈局長把你的身份告訴的杜如梅,你會怎麽想?”


    “今天早上淩晨一點,費玉倫下達了對漢風俱樂部和東海地下鐵嫌疑名單的刺殺令。我是東海地下鐵十二位站長之一,而你的老板杜如梅他是漢風俱樂部十二位董事裏的最後一人,你的上司東海市警察局局長黃星靈同誌她是漢風俱樂部十二位董事裏的第六人。他們兩個人,同時都在刺殺的三十一人名單上。他們之間的關係,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


    “今天早上淩晨四點二十分,你的老板杜如梅在五星廣場遭到了費玉倫集團的三名槍手的刺殺。而你,也是出賣他情報的臥底。而且你的出賣,讓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帶著一把反器材重型狙擊槍去了中山公園。”


    魯紅河慢斯條理的把“女兒”剛剛告訴自己的話複述出來。


    夏陌的眼睛凝固了。


    魯紅河的眼睛同樣也在思索,他繼續說下去:“夏陌,你現在想到了當時陳觀水手裏的那把武器是從哪裏變出來的吧?你出賣了杜如梅,然後兩個想殺死杜如梅的女人帶著武器去了現場,陳觀水搶了武器又救了杜如梅。然後,杜如梅查身邊的臥底。你是第一個被懷疑的,今天早上的五點鍾,杜如梅就查出來你是一個警察。但是黃星靈局長救了你。”


    “出賣你的人,卻是想救你。夏陌,你聽了我的話,你現在有什麽感覺?”


    你有什麽感覺?


    魯紅河的心裏很想知道。剛剛十點鍾,自己在石巷區七寶老街被陳觀水救了一次,然後又目睹了一次自己的妻子準備出軌陳觀水的默劇,最後卻是聽見了自己的妻子在陸吉的懷抱裏崩潰的心聲。


    那個時候,韓雪在世界的那一頭崩潰痛哭,自己在世界的這一頭同樣的崩潰痛哭。


    原來準備出軌的韓雪,是真的要斬斷她和自己的所有感情,是真的想和那個男人睡覺,理由卻很簡單。韓雪認為那個超人一樣的男人可以拯救自己,也隻有他可以拯救自己。


    真的是一個很可笑的邏輯。


    魯紅河那個時候很想衝到韓雪的麵前,大聲的痛罵她,告訴她,我魯紅河不需要任何人的拯救,我魯紅河完全可以靠我手裏的槍和我的“女兒”去做下很多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


    魯紅河站起身,抽出風衣下的一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很淡定的開槍。


    “啪···”


    很輕微的一聲槍響。隔著一麵木質屏風,魯紅河直接開槍,子彈射擊在扇屏上,準準的穿過去,準準的射中了正好站在對麵從樓下上來的一個男人的嘴巴。從口腔進去,從後麵的腦幹出來,立即死亡。男人的手裏,握著一支手槍。


    “啪···”


    第二槍,繼續隔著屏風。那邊牆角上的一個正對著樓梯的監控探頭就是“女兒”的眼睛,“女兒”細細的聲音清楚的指出了需要射擊的彈道,而自己隻需要握緊槍,扣動扳機。


    子彈飛出槍膛,穿過木質屏風,射中了一個穿著咖啡館員工製服的女人。子彈從她的背後進去,撕裂了她的心髒,立即死亡。女人倒在地上,身上掉了一支袖珍手槍。


    兩個殺手,解決。


    “走吧,夏陌。我要和你的老板杜如梅談談,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來?”


    魯紅河整了一下帽子,收好手槍,很友好的對著夏陌伸出了一隻手。


    -----------


    在東海市的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在盛乘龍曾經待過的那個黑暗房間裏,寂靜無人的屏幕牆上綠色的數據如同河流一樣的滾動。無數的監控視頻、監聽音頻、圖像、文字、數據,在不同的屏幕上飛快的出現,又閃沒。


    就在陳觀水殺死顏飾的時候,中央液晶屏幕上李陽春的紅色頭像淡去。


    現在魯紅河殺死了兩名刺客,中央液晶屏幕上剛剛滾動上來的夏陌的紅色頭像隻停留了三分鍾的時間,同樣的淡去,消失在周圍的數據狂潮中。


    現在,留在中央液晶屏幕上的紅色頭像裏,圈著的是一個曾經在早上淩晨時分出現過的男人。


    杜如梅!


    ----------


    魯紅河帶著夏陌從咖啡館的二樓的側門逃了出去,根據“女兒”的指引,沿著小路繞了一個很大的圈。七拐八繞,從離咖啡館三百米遠的地方穿過了馬路,然後衝進對麵的路口。然後在幾分鍾之後,從一個開放式的老小區裏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在綠洲賓利大廈的側門。


    警車來的很快,警察反應的很迅速,迅速的封閉了咖啡館周圍的街道。


    一個女人,站在離咖啡館不遠的地方,看著自己手裏黑色手機上出現的信息,狠狠的一跺腳,迴身就走。在另外一條馬路旁邊坐進了她的甲殼蟲轎車,向著南方趕去。在遠處的她的家裏,還有著一個女病人在等著她。


    -----------


    現在是十月十四日晚上十一點三十分,這個時間將被永遠的記錄在曆史上。


    陳觀水第一次打開了自己心中所有的限製,讓那種感覺徹底的和自己的肉體融合,讓那種藏在虛無空間裏的綠色氣息化成灼熱的血液,讓自己腦子裏麵對唯物論世界的所有定律統統拋棄。扔掉病床,用一隻左手臂掐住田玲玲,用一隻左手抓住李陽春,然後用一隻右手的拳頭。


    砸穿頭頂上方二十米厚的泥土。


    砸出了一個直徑四五米的巨大的深坑,地表洞口的直徑甚至達到了三十米。上萬噸的泥土被狂潮般綠色氣息吹上天空,巨大的聲響震撼整個東海。如同一場地震,更毋寧說是一場真正的神跡。


    陳觀水用自己的拳頭,在第十三號地鐵的施工管道裏,在前後左右都被堵截已經徹底沒有出路的時候,硬生生在絕對不可能的地方砸出了一條通道。


    巨大的聲響,巨大的塌方,蓬勃的泥土飛上天空又掉落地麵,巨大的震動,巨大的廢墟,徹底被中斷的戰鬥。直升飛機衝到了現場,巨大的光柱照射下,地麵上的大洞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嘲笑。


    我是陳觀水。


    ps:多謝書友“1無醉”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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