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同韜,男,58歲,江西省景德鎮市人,1977年參加恢複後的第一次高考,進入東海市會計幹部培訓學院學習。四年學成以後,在東海學界和財政金融界浮沉三十五年,一邊在大學裏麵做著教授,一邊自己組建了若幹家公司,同時又是不少上市公司的顧問,活的非常的瀟灑。


    而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名字叫做“孫諒”的老教授,和祝同韜同年,而且是同樣是1977年那一屆的學生。不過祝同韜混的風生水起,而他就一直命運多舛。最開始的恩怨,就是祝同韜在大學的時候搶了孫諒當時心儀的女神。自己要暗戀的冰雪女神,卻是人家身邊的軟紅女郎,出雙入對,郎才女貌。


    所以,孫諒教授很客觀的就開始記錄祝同韜的一些信息,準備報複。


    可是,人生路截然不同,祝同韜大學以後扔了玩了四年已經有點膩了的女友,轉身就投身進了在東海冒出苗頭的那些紅色豪門。找了一個好主子,做了一條好狗,輕易間就跳了起來,再不是當時還是窮酸研究生的孫諒可以攀比或者對付的了的。


    陳觀水從書櫃裏的暗格中找出孫諒教授的舊筆記本,翻看的時候頗多感慨。那個女人,被拋棄以後,一如既往的鄙視前去安慰她的孫諒,轉身繼續去找了祝同韜,然後消失在茫茫人海。而這個打擊相當的沉重,差點就斷了孫諒的求學之心,但仍然是讓他沉寂下僚整整十年才走了出來。


    筆記本裏麵記錄的很亂,而且經常性的出現密碼一樣的借詞,但是還好,陳觀水總是看出了一點東西。


    祝同韜投靠的,是當時在東海如日中天的羅家,然後不斷的轉換門庭,現在是歸並在杜家的名下。孫諒記錄了最近三年裏麵祝同韜很多的秘聞。可以很輕易的看出來,這個孫教授對祝同韜的仇恨雖然已經被時間衝刷的差不多了,但依然看不起他的人品。不過,人總是會變的,人也總是現實的動物。現在的孫諒孫教授,自己也是靠著替一些大人物打理著一些石油期貨上的投資,拿著大筆大筆的酬金。


    既然大家都已經同樣狼狽,那我現在也就隻需要看不起你就好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怎麽可能?


    在筆記本上有字的最後一頁,被狠狠的撕掉。但陳觀水現在不需要借助任何的高端儀器,隻是用手摸了一下墊在下麵的那頁,感覺了一下憤怒的筆鋒留下的那些痕跡,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還是女人惹的禍。


    那個消失的女人,在上一個月出現在東海財經大學的校園裏。


    然後,她仍然是去找了祝同韜!


    然後,孫諒老教授呆呆的坐在這個辦公室裏,看著偷偷放在祝同韜辦公室的微型攝像頭傳過來的視頻,看了一幕極其經典的重逢。


    而作死的是,祝同韜在送走了那個女人過後,做的事情。


    陳觀水覺得很搞笑,東海地下鐵的檔次什麽時候變的如此的低。祝同韜身價千萬,所以去勾引孫諒教授的女兒,在隔壁一所大學裏麵做講師的孫某某。而這個孫某某已經有了家庭,祝同韜更是已經有了第三代。


    所以,孫諒教授撕下的那一張紙上,全部都是“我要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就是這樣雞毛蒜皮一樣的小事,就讓自己來調查?


    -----------


    “滴···”


    是那個華為手機在響。


    葉冰雲。


    “四姐,什麽事?”


    “陳平,你在哪?”


    “四姐,你要下班了嗎?”


    “陳平,你晚上不和我一起迴去嗎?”


    “四姐,我帶鑰匙的,你早上給我了。”


    “喔······”葉冰雲在手機那邊的聲音拖的很長。


    “陳觀水先生,你晚上是要有行動嗎?”葉冰雲的聲音很冷。


    嗬嗬。


    陳觀水笑了。


    自己從來就沒想要瞞過這個女人的。昨天晚上這個女人可能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但是今天的一整個白天下來,陳觀水不相信除了東海地下鐵的渠道,她沒有自己的去打探消息的路數。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對突然進入家裏的陌生男人展開調查,更不要說自己是通過一個很特別的渠道,一種很特別的方式。


    特別的渠道,是東海地下鐵。


    特別的方式,是晚上九點穿著一套睡衣突然就敲響了門。


    我會是誰?


    我又做了什麽?


    我下麵會做什麽?


    這個女人肯定會在今天查清楚的,更不要說自己的這張臉現在已經被散發了東海市的所有媒體上。雖然沒有明說自己犯下了什麽重要的罪行,也是挑選了最容易說出來的導致製藥工廠爆炸這樣的名義,但是特a級紅色通緝犯就是特a級紅色通緝犯,二十萬的懸賞也同樣是實打實的被注明在新聞裏。


    陳觀水已經看到了。


    這邊沒有說話,那邊葉冰雲繼續說道:“陳先生,紫龍先生已經向我坦白了你的身份,也告訴了我這件事情的前後。我欠紫龍先生很多人情,我也很欣賞你昨天的作為。如果可以,我會仔細安排你下麵的事情,絕對不會讓你暴露出去。”


    葉冰雲在說話,陳觀水在聽。


    陳觀水能聽出葉冰雲是在說著真話,而且是從心裏發出來的真話。不過陳觀水同樣聽出來的一些東西。葉冰雲在顫抖,話音在隱隱約約的顫抖。但是不是害怕的顫抖,而是一種激動到高潮即將噴發的顫抖,是一種隱忍著艱苦興奮的顫抖。


    所以,很當然的,“陳先生,今天晚上七點半,我會去參加一個蒙麵懇談會。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去。”


    蒙麵懇談會?


    陳觀水表示自己沒有聽說這個名詞。


    葉冰雲卻沒有在電話裏繼續說下去,而是說了她會在六點鍾準時開車離開。在晚宴開始之前,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的。而現在,是五點三十,有三十分鍾可以讓兩個人匯合,然後好好談一下。


    什麽意思?


    陳觀水沒有去管,反正現在自己腦海裏麵的那種玄妙的感覺沒有發出報警,自己所關心的程蕾或者是自己的父母,還是好好的安全的在那裏。而至於自己,更是安全的到了一種不像話的程度。


    外麵的大街小巷上,無數的警察在挨家挨戶的敲門入戶,檢查流動人口,搜查各個橋底和廢屋,清點所有的酒店和小旅館。調動了無數的人力,誰又能想到自己今天是坐在一個大學教授的辦公室裏,安靜的讀了一整天的書!


    讀書的感覺真好。


    自從2006年的夏天離開大學以後,自己就已經很少很少再有一整天的時間都用在讀書上了。忙忙碌碌的生活,牽牽擾擾的感情,潮水一樣膨脹的資訊和新聞,根本就沒有時間,更沒有心情。


    讀書真好。


    明天再來就是了。


    陳觀水收拾了一下辦公室,推開一扇窗,站到窗台外麵的窗沿上。迴身,合上窗。然後輕鬆的就跳到了兩米之外的高大梧桐樹的一根樹枝上去了。手攀住樹枝,借著跳躍的向前的動力,一瞬都沒有停留,繼續向前就跳了過去。


    枝葉唰唰的響,一道黑影在樹梢上閃過,三兩下就借力落在了地上。轉身,走兩步,走過街角,拉起衣服後麵的兜帽。後麵辦公樓的窗戶開了兩三扇,卻沒有人能找到異響的來源了。


    很快,五點四十的時候,陳觀水拉開了葉冰雲的寶馬車門,默默的坐在了後座上。


    前麵的女人在敲打著方向盤。塗著黑色指甲油的長長指甲,配上朱紅色的口紅,還有那一雙考究的眼睛,很不錯。


    陳觀水必須承認,葉冰雲是一個很有味道的女人。


    葉冰雲看著陳觀水,沒有先說話,而是先拿出了手機,很幹脆的卸掉了電池。汽車沒有發動,車廂裏麵有點暗,但葉冰雲的動作卻代表了她想要一個私密性的談話。


    所以陳觀水同樣掏出了手機,卸掉了電池。


    “陳觀水先生,昨天晚上的冒犯,我在這裏向你道歉。對不起。”葉冰雲扭轉著身子,眼睛直直的盯著陳觀水的臉。


    一切都已經坦白。


    那麽就好談了。


    所以陳觀水在等。


    “紫龍先生隻說你是武術大家,我昨天還以為你是俠以武犯禁的那種人,掌著功夫好,做任務的時候出了問題,才躲到我那裏。”葉冰雲先解釋了一下自己昨天為什麽要見麵就是一場猝不及防的比武的理由,然後才開口說起了正事:“我今天知道了陳先生你昨天所做下的義舉,所以我才知道昨天我失禮了。陳先生你是真正的國之大俠,拳頭很硬的大俠,要想擊敗我隻需要一拳而已。多謝陳先生昨晚手下留情。”


    陳觀水不說話,陳觀水繼續在等。


    “陳先生,現在我先正式的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們以後合作的機會會很多。”


    “我是葉冰雲,漢風俱樂部六樓玫瑰俱樂部裏的一員,昨天我見到了程蕾程小姐。”


    陳觀水眼睛一翻,眯了起來。


    什麽意思?


    女人很囂張,繼續說道:“我在玫瑰俱樂部裏麵隻是一個小人物,不過我和韓玲很熟,和東海市警察局更熟。你的前女友,昨天晚上被送到市局,她對你的事情,一句話都沒有說。”


    女人的眼睛很好奇。


    “陳先生,如果你答應幫我做一件事,我可以幫你把程蕾救出來。”


    陳觀水笑了。


    荊軻秦王殿上舞,一張燕圖藏龍匕。


    葉冰雲,你總是圖窮匕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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