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水走進警察局大廳的時候,看到的已經是王對王,分出了勝負。總局來的黃部長灰頭土臉,擺手把部下們趕了迴去。而宋平的臉上也沒有勝利者的喜色,依然非常的凝重。


    宋平抬頭看到陳觀水、陸吉和老韓進來,抬手一招把陸吉叫了過去。


    “你爺爺,陸老爺子剛打電話過來了,叫我帶你去清華園吃飯。”轉身指了一下站在身邊局促不安的黃瑞國黃部長:“他等會也會過去。”


    就一句話,也隻有一句話的介紹。


    陸吉盯著黃瑞國的臉在看,黃瑞國也坎坷不安的端詳著陸吉。在不知道陸吉的背景之前,陸吉就隻是一個剛出警校校門的小女生,一身稚氣都沒有洗掉,怎麽看都有點可愛的樣子。在知道陸吉的背景之後,陸吉給黃瑞國的感官就徹底變了。


    可愛還是可愛,貓還是貓,但是不知道的時候是小狸貓,現在知道了,才知道人家是熊貓。萌歸萌,可愛歸可愛,但不是自己這些小人物可以輕易撩撥的。


    陸吉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既然是爺爺站了出來,那下麵就不會再有自己的什麽事了。所以陸吉乖巧的點點頭,把所有心思都壓在心底,把自然的可愛放在臉上,甜甜的笑了起來:“宋叔叔,你也來嗎?”


    宋平立刻擺手,臉上帶笑卻是很尷尬:“小陸,說過不要叫我叔叔的。我和你哥陸大是同一年的人,我是和你一輩的人,叫我宋平同誌就好了。”


    宋平的話水平很高。旁邊聽著的黃瑞國心裏都翹起了大拇指。


    陸吉的背景,黃瑞國已經理出來。市委常委、統-戰部長陸紅棉的侄女,市委黨校常務副校長陸仁軒的女兒,惠南區區長陸為民的堂妹,更不要說陸家的老爺子曾經是中顧委的委員。算起來年齡,陸吉應該是陸家第三代裏麵最後一個出生的,所以和其他已經冒出頭的陸家子弟不同,現在還是站在起點上。


    但是,即使陸吉現在隻是惠南區分局裏麵普通的一個小文員女警,什麽都不是,換成自己,也不敢去認“叔叔”這個稱唿的。說不得,陸吉十年裏就能走過自己需要二十年才能走通的路子,做到和自己一樣的地位。而且,陸吉還可以繼續做下去,而自己現在已經感覺到了頭頂上有一層很硬很疼的玻璃天花板,可能自己這輩子就隻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了。


    那邊陸吉眼睛轉著,淺笑著:“宋叔叔,你比我大三十歲,我小時候也是你看著長大的,這一聲叔叔是我應該叫的。今天,就我們幾個嗎?”


    宋平很滿意的笑了起來,一天的晦氣都像是被衝散掉了:“自然不是。陸老不知道從哪裏知道我手裏這個案子,聽說一個被評為烈士的警察竟然變成了連環殺人犯,陸老他很生氣。”


    宋平轉頭看著黃瑞國,眼睛裏麵就已經不再是嘲諷,而是看著死人一樣的寒冷冰霜:“陸老說了,這種事情的出現,是不是有什麽隱藏的原因?究竟是什麽樣原因,才能把一個警察逼到那種程度?”


    黃瑞國的眼睛在閃爍,他聽出來了。宋平的話裏,還藏著什麽東西。但是黃瑞國磋磨了很久,還是低頭不出聲。


    宋平一轉語氣,低沉的對著陸吉說道:“小陸,局裏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管怎麽說,受傷害最重的還是韓雪的女兒。”


    陸吉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歡歡?”


    不是宋平說,陸吉都已經忘記了。韓雪和魯紅河結婚的很早,下麵有一個馬上要過五歲生日的小女兒。現在小女孩怎麽樣了?陸吉都不敢去想象。


    宋平拍了一下陸吉的肩膀:“小陸,沒事。老韓早上去找人的時候,孩子還在睡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已經讓她小姨接她去清華園了。”


    陸吉這才出了一口氣。


    清華園,東海市最高級別的別墅小區之一,不是真正的大富大貴根本就沾不上邊。而且作為1983年第一批建成現代的別墅區,當年是市委常委的標配,現在還有一大堆的老幹部住在裏麵。小區裏麵各個地方都有武警站崗,戒備森嚴。小孩子被放在清華園,可以說是絕對的安全了。


    宋平轉身麵對黃瑞國,冷冷說道:“黃部長,關於魯紅河係列案件的關鍵人物,目擊證人陳觀水和配偶韓雪、女兒魯歡歡,這三個人的安全保護工作,我已經請示了總局的黃局長。她讚成我的提議,把他們安置在清華園裏。你有什麽意見?”


    “咯嘰”


    黃瑞國感覺自己的牙一聲脆響,一股火氣直衝頭頂。


    馬的,被眼前這個笑麵虎給挖坑活埋了。


    宋平什麽時候請示黃局長的?剛才他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直在鼓動手下的警察和自己帶來的政治部的人對抗,一直在冷著臉,一直在和自己叫囂。


    但是現在呢?全他馬是套路,全他馬是在演戲。


    你宋平這邊和黃局長匯報過,把事情都安排好,那邊和陸家通了氣,結果到了自己麵前什麽屁都不放,硬給自己頂牛。自己也是蠢,頂著頂著還以為你宋平是在幹耗,最後還是要乖乖認輸,結果一錯身,自己把自己給頂坑裏了。


    關鍵是,這個坑還是自己親手挖出來的!


    現在誰能看出來,自己這個政治部部長在這個案子上的立場有問題。


    黃瑞國感覺自己心裏苦,很苦,說不出來的苦。


    “噓”


    黃瑞國長長吐出胸口的悶氣。


    “我沒有意見,我服從黃局長的指示。”黃瑞國已經想通了,自己已經輸了。既然是輸了,那下麵就是輸棋的走法。圍棋還有個官子,現在自己也沒到雙規送檢察院的地步,下麵還有的是棋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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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就是,陳觀水剛迴到警局大廳沒到十分鍾,就不得不跟車一起走。


    反正現在一身家當都在一個電腦包裏麵,其他所有一切都沒有了,陳觀水是很淡定。這一次還是坐陸吉的甲殼蟲,開車的還是陸吉。陳觀水看著汽車出了警局就直向西開,一路開了一個小時出了城然後折向北方,又開了半個小時。


    八點整的時候,一行四輛轎車開到了一個黃牆紅瓦的小區門口。


    一個身穿綠色武警製服的年輕士兵看見車來,走出門衛室,立地一個敬禮,然後快步走到陸吉的車前。一掃車前的通行證,再掃了一下車裏的陸吉、陳觀水,一揮手,放行。


    後麵三輛車,坐的人紛紛掏出自己的證件,被掃描驗證過後,才給放了進去。


    進了小區,能看到的都是寬闊的綠地,高大的喬木,疏闊的樹冠,很精致的一些花壇和菜園,一些看上去很普通的老頭子們在路燈下麵下著象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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