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因為拉成一字型戰陣而顯得薄弱的漢軍騎兵們,在一頭撞進了密密麻麻的黃巾軍中後,顯得稀少不已,失去了厚度和衝擊力的他們,在砍殺了兩三個黃巾軍士卒後,便失去了持續衝擊的速度,一個個被舍生忘死的黃巾軍或撲,或捅的拉下了馬背,而後迎接的便是一擁而上的刀兵。


    “該死,這群黃巾賊子被施了術法!”


    將一名赤紅著雙眼的黃巾卒子剛剁翻在地的漢軍司馬,看著那一個個舍生忘死,在死的時候依然緊緊地拽著入體的兵器,給同袍機會的黃巾士卒,暴躁的吼道。


    “司馬,我們是不是考慮撤退,如今三百餘騎隻剩的我們幾十個了。”


    旁邊一個穿戴墨黑色盔甲的副手看著如今的局勢,也是臉色難看。


    要知道他們一路過來,斬殺,衝散的黃巾軍士卒已經近萬,如此彪炳戰績之下,他們才折了十餘騎,如今剛剛交戰不過半柱香的世間,騎兵卻幾近全軍覆沒,這讓他心裏暴躁的同時,也對於這支黃巾軍產生了一絲的畏懼。


    “什麽?”


    身為這支騎兵箭頭的司馬,剛剛並沒有在意戰場的情況,因為被施展了瘋血術的黃巾軍,一個個忘記生死的撲殺,使得他也一陣的手忙腳亂,根本沒有多餘的注意力去觀察戰場,如今聽到自家副手如此訴說,一驚之下趕忙打量戰場。


    隻見得三百餘騎一線拉過來的騎兵,如今成陣形的也就是自己後麵的這點人了,剩下的最多三五成堆的匯聚在一起,在數千黃巾軍的包圍下,如同在大海中的岩礁一般抵禦著一波波敵人的衝刷,看那勢如威卵的架勢,也不知道還能撐住幾波,其餘零零散散的騎兵更是早就葬身亂刀之下。


    “殺,隨我殺向那座高坡!”


    簡單的掃了一眼戰場的司馬,知道了如今到了不得不撤的地步了。


    騎兵在混亂的戰場上調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唯有衝上一個可以提速的高坡,之後再朝著一個方向撤退了。


    “哼!”


    就在司馬說話之際,又是一個黃巾士卒借了附近一塊巨石的高度,朝著司馬撲了過來,那冷不丁舍生忘死的撲殺,一下子砍透了他左臂上的甲胃。


    “該死,這黃巾賊子中有妖道存在!”


    看著那瘦小的身軀,在口吐血沫,眼神渙散之際,還甩都甩不掉的緊緊抱著自己的長槍,司馬本來就有些驚慌的心裏蒙上了一層的陰影,那是對於未知的恐懼。


    就在司馬剛剛準備用力將長槍上掛著的黃巾士卒砸向地麵之時,突然心底冒出了一股莫名的寒冷。


    “棄槍!”


    將長槍隨手一丟的司馬,立即順著第六感俯臥於馬背之上。


    “啊!”


    隻見得一絲銀白的刀光險險的從他的背部掠過,而他後麵的親衛騎兵一聲慘叫後,則是被順勢斬於馬下。


    緊隨其後,便是一陣的慘叫在他身後的陣形中發出,那是他的騎兵的聲音,沒錯!


    “賊子休跑!”


    要知道漢軍中的騎兵本就不多,司馬麾下的騎兵更是死一個少一個,如此肆意斬殺他的騎兵,可是讓他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於是他順手抽著腰間的環首刀就準備向著剛剛那道銀光的主人追去。


    但是心裏又是一陣的警惕,還是讓他順手將刀以攻代守的斬向了前方。


    “叮。”


    一聲脆響,忍著虎口的疼痛,司馬又是急急的一個橫砍順勢劈去。


    “叮。”


    對麵的主人也不是庸手,仗著長刀在手,一個橫掃便拍向了司馬手中的環首刀,又是一聲脆響,兩人本來就不快的馬勢瞬間糾纏在了一起。


    “勁敵!”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的韓遠,看著這個左臂受傷,僅僅靠著一個右臂便接連擋下了自己兩下攻擊的司馬,一絲的凝重感湧上心頭。


    “這人?”


    借著月色,身為武人的他,擁有超絕目力的司馬看著韓遠泛起的一絲蒼白的麵色,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人受了內傷還能與他為敵!黃巾軍又何時湧現出來此等人物!


    要知道除了渠帥一流的黃巾軍將領,統領一級別的黃巾軍將領最多也就是個中級戰師的能力,這在他突進城中後,手刃孫樂的戰鬥就能看出來,而孫樂,在這支黃巾軍統領級別實力更是前三人選。


    “莫不是?”


    想著這人受傷前的實力,在對比黃巾軍統領級別的人物,司馬很容易的想到了一個人,身為張角關門弟子的韓關之!


    一陣的潮紅在他的臉上湧現,要知道這人可以當成渠帥來看了!


    而陣斬一個渠帥的誘惑,實在不要太美妙,足夠他升到兩千石大員了!


    “殺!”


    沒有什麽多餘的花哨動作,劈、掃、砍、捅等幾個簡單的招式,再加上超絕的速度和十足力量的發揮,沒有經過係統訓練過刀兵、又受了內傷的韓遠,一開始便落入了下風。


    韓遠在一次次的刀兵相撞中,雙手的虎口在對麵猛力的劈砍之中幾欲炸裂,而受傷更重的是肺腑,他施術本就憋悶的胸口,在一次次瘋狂撞擊中,一口逆血湧上嗓子眼。


    對麵的司馬也是有苦自己知,畢竟他可是單手握刀,右手虎口的承受力更是已經到達了極限,但不能換左手,臂膀的傷會讓他的刀在撞擊中脫手,那時候沒有刀兵的他更是任人宰割。


    “唿~”


    又是一次撞擊完,二人趁機拉開距離,都深深的出了一口氣,準備接下來的全力一擊。


    “堅持,堅持!”


    看著如今的戰局雖然已經取得了上風,但是自己瘋血術的效果早就過去,而記起生死的黃巾軍士卒戰鬥力猛地下降之下,又和為數不多的漢騎糾纏在一起,想到了臨漳糜爛的局勢,他知道,如今唯有迅速取勝,方能成功撤退。


    至於杜遠的幫助?他如今是和對麵的軍假司馬纏鬥在了一起,打的也是難舍難分。


    枯字訣,燃血術。


    嘴角淌出了一絲鮮血的韓遠,死死的盯著這個漢軍司馬那顫抖不已的右手,那不由咧起的詭異微笑,讓對麵漢軍司馬雙目一陣的抽搐。


    已經算得上是中高層將領的他,自然知道黃巾軍的一些各種妖術存在,如今這人那狀態,估計就是在施展妖術了!


    “殺!”


    撤無可路,進也無門的司馬,鼓起了心中的勇氣,一緊馬腹,又是衝殺了上來。


    “該死,怎麽這人力量和速度,又快了!”


    震驚的司馬,在韓遠愈加快的招式之中,根本無力脫離交戰範圍。


    “噗。”


    一聲刀兵入肉的聲響,原來是韓遠用力蕩開了司馬手中的環首刀後,一個簡單利索的前捅,用將長刀刃部捅入了司馬的身體,同時又旋轉著拉了出來。


    “噗通。”


    伴隨著漢軍司馬墮馬之聲,韓遠神態迷迷糊糊的也昏在了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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