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三人慢慢的走在迴營的道路之上,幾次欲言又止的李固終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向鄧河問了出來。


    “黃巾軍,不能敗啊!”


    止住了步伐,抬頭慢慢的仰望著那皎潔月光的鄧河,輕輕的感歎了一句。


    是啊,黃巾軍,不能敗!要知道黃巾軍是所謂的宗教性質的義軍,他們的戰鬥力來源就是高漲的信心和不斷的勝利,如果遭逢一敗,就會對他們的信心產生難以遏製的動搖,那麽他們的戰鬥力就會瞬間十亭裏去了三亭,而且這還會導致一個惡性循環,一敗再敗,所以說黃巾軍不能敗,敗一次則代表了全部的失敗。


    “運道如此,你既然已知,當留下有用之身再思為黃巾軍效力啊!”


    李固似乎不明白鄧河為什麽起了死誌,要知道做為統領又身為鄧茂從弟的他,就算是全營人馬都死光了,也不會有人問罪於他,何必明日要身先士卒的攻城呢?


    “黃巾軍,不能敗啊,與其看著黃巾軍的運道江河日下,不如早早的為崛起的黃巾流幹身體的最後一滴鮮血!”


    在李固不解的眼神中,平視著他的鄧河說出來了自己的心裏話。


    他是對黃巾有感情的,他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打拚出來黃巾軍如此大好的形勢日漸頹然,所以他才想在此刻黃巾軍勢頭的最鼎盛時刻選擇獻身,那起碼自己投奔黃天懷抱之時,心底留下的全然是黃巾軍的美好與絢爛。


    “明日,我與你一同披堅執銳,共上城頭!”


    沉默了一會兒的李固拍了一下鄧河的肩頭後,沉穩的說道。


    “完蛋了!”


    聽著二人的對話,此刻的韓遠心底裏不是什麽熱血沸騰,而是惶恐不安,統領明日都是抱著必死之誌攻城,更何況他們這些小軍侯呢!


    隻不過韓遠好歹也是二世為人,又經過了血腥戰場的洗禮,所以此刻盡管心裏早已起了滔天的波浪,但是臉上卻還是風平浪靜的佇立在二人的身後。


    “韓遠,明日,你部保護黃巾弩士,就不用蹬城作戰了。”


    似乎又是想起來了後麵還跟著一人,望了望默然不語的韓遠,鄧河突然淡淡的說道。


    “嗯?”


    疑惑的抬起來了頭,韓遠想知道為什麽,他的部曲不是準備攻城麽,這道命令簡直就是讓他免去送死啊!


    “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瞞你了,大賢良師曾斷言我部將出一名未來的黃巾渠帥,名遠,看來就是你了。”


    鄧河淡然的語氣讓此刻的韓遠心底產生了滔天的巨浪,黃巾軍未來的渠帥?是我?難不成未來三國裏那被官兵掃蕩的黃巾渠帥裏就有他一個?


    這個認知讓韓遠瞬間不淡定了,要知道他可以非常卻是自己是連著身體一起穿越而來,並不是附身於誰,就這樣,張角還能算準了他未來是一名黃巾軍的渠帥麽?


    那這張角也太逆天了點吧!就這麽精準的謀算,漢末還有誰能抵擋得住他呢!


    “將軍,黃巾弩士為何?”


    穿越了快半個月了,韓遠隻聽說過黃巾力士,但確確實實的沒聽說過黃巾弩士,觀那鄧茂所言,這應該又是黃巾軍的一支精兵了。


    “黃巾弩士,乃我黃巾軍最近組建的一支精兵,取官軍之大黃弩,選之以黃巾力士,再輔之以大賢良師的祝福而成軍,百人齊射可斷碑裂山。”


    鄧河此刻的話語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連此等隱秘都說了出來,要知道這黃巾弩士的消息還沒有流傳到統領這一級別,這也是黃巾弩士第一次戰場亮相。


    斷碑裂山?


    這世界就算再誇張隻怕也隻是吹噓罷了,不過既然這麽說了,那麽肯定是威力很大了,至少能夠齊射幾波斷裂幾截城牆是沒問題的,那既然如此,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貓著的賈詡大大,我就借你未來的謀略一用了。


    “統領,末將有一計,可破下曲陽!”


    一句話驚起千層浪,要知道對於此刻已經算是認命的鄧河與李固來言,有逆轉宿命,攻破下曲陽的機會,那都是一個不可能的事實,但是仔細瞧了瞧韓遠那自信的神色後,二人那低落的心情卻是瞬間高漲了起來,難不成這大賢良師斷言的未來渠帥,會有什麽奇謀妙計助黃巾成就大事麽?


    “計將安來?”


    迫不及待的鄧河死死的盯著韓遠問道。


    “夜襲!如果黃巾弩士如同統領所言那般,那麽我們明日攻城時便可虛張聲勢,利用黃巾弩士集中破襲北麵城牆,而後在夜晚大軍分出一支偏師,佯攻北牆,而後大軍聚精銳繞城而走,待得漢軍注意力在北牆時,猛攻南牆,隻要南牆一下,大門一開,我黃巾大軍何愁不克下曲陽也?”


    徐徐說來的計策讓此刻的鄧河、李固二人先是失望不已,畢竟那簡單的計謀肯定會被漢軍中人看穿,但是待聽到分出一支偏師直至聚精銳偷襲南城牆時,卻是鼓掌而喝:“此戰破下曲陽,當屬你韓遠首功!”


    “統領,此計如何?”


    就在韓遠剛剛說完他的計謀之後,突然感覺到了腦海的一陣清明,往日許多不曾注意的細節此時也清楚了許多。


    “運道麽?是奪了毒士賈詡的,還是?”


    此刻的韓遠其實並不用獻計攻城,因為既然他已經被鄧河保護了,那麽跟著黃巾敗軍一路走就是了,但是經過了這幾天的深思熟慮,尤其是恢複後僅僅一掌,堅固的木桌便斷裂的力量讓他迷醉不已,既然不能在黃巾起義中於漢軍中刷聲望、攢實力,那麽在黃巾軍中不斷的勝利,獲取那所謂的血氣增強個人實力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於未來?難不成他堂堂一個穿越黨,還分不清楚什麽時候該開溜麽?


    隻不過開溜之前,獲得越來越強的實力方是首選啊!


    “妙!妙!妙!韓遠,你速速持我腰牌返迴渠帥營帳裏,向他稟報此事!記住,不要大作聲張。”


    已經預見了明日夜裏攻克下曲陽的鄧河,此刻那滿心的歡喜全寫在臉上,但是想了一會兒之後,眼神堅定的鄧河便是拍了拍韓遠的肩頭說道。


    “是!”


    黃巾軍中肯定有漢軍的細作,所以鄧河這般命令也沒有讓韓遠有什麽意外,帶上鄧河的腰牌便是走向了鄧茂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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