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十四看出了明瀟的心思,他欣賞這個女子的膽識,便同意了:“你跟著我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這個總不會錯的。”


    現在,可以作戰的統共有三人,他,夏南莙和鬱寄柔。猛虎寨中的賊寇至少有三百人,但是若是在武道修為境界上來說,數量在質量麵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一個上三元境的高手,可以瞬間秒殺一萬個吞元境的初級武者。


    但那群山賊能把天門鏢局的鏢師殺掉,說明他們至少也是精通武道的,其中不乏會有高手,牛武的修為境界也不知道,所以局勢在趙十四看來,還不明朗。


    猛虎寨中,情況也很不好,三人對峙著。


    “閣下怎麽證明自己的實力?”洛空長不會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人。


    魔僧三滅放下手中如千金重般的禪杖,地磚咚地戳出一個大洞,餘力波及到洛空長和牛武腳下,竟有震骨大痛。


    他獰笑著:“要貧僧證明的人最後都死了。”


    此人殺意很重,完全沒有佛門慈悲為懷的殺生觀,渾身戾氣,應該不是吃齋念佛的和尚。


    洛空長說話的口氣軟了不少,“是佛爺你說要和我們合作,要不要合作的主動權在我們。”


    這是在討價還價,魔僧三滅眯起眼睛,“你要想清楚,我也可以把你們全殺。”


    “不會!”反倒是洛空長笑了,“如果是這樣,佛爺你就不會來找我們了。”


    魔僧三滅收斂戾氣,退步道:“那貧僧就破例給你們展示一手,我的佛門金剛拳。”


    金剛拳是佛門內室絕技,即使是佛門弟子,盡其一生,也未必能學到,看到。而他們這種外門人,對金剛拳也隻是聽說,未曾看過。


    洛空長,牛武瞪大眼睛看著這個和尚。


    隻見魔僧三滅落下禪杖,走到寨外,站到一塊一丈高的山石頭麵前,蓄力起勢,收緊五指。明然間,佛息光華湧動。


    他的口中默念佛咒,手臂上青筋凸顯,仿佛一條條蚯蚓一般。


    “喝!”


    大力出拳,發出一道道破風聲響,聲勢駭人。


    轟!


    拳頭與山石相撞,發出一記悶響,魔僧三滅紋絲不動,山石瞬間爬滿裂縫,隨後爆炸開花,裂成粉碎。


    巨勢巨力!


    洛空長雙眼之中閃過一抹震驚之餘,又有一股興奮喜悅。這個魔僧很厲害,非同一般的厲害。


    片刻之後,魔僧三滅收拳,“這樣可以了?”


    “佛爺氣力蓋世,我等佩服。”洛空長,牛武二人被三滅的巨力折服了,嘴上說起了客套的奉承話,大有討好的意思。


    魔僧三滅冷笑,“那說說貧僧的要求。”


    “佛爺請說!”


    “貧僧我不是為了對付趙十四而對付趙十四,你要的是他身邊那個叫明瀟的女孩。”魔僧三滅收緊拳式,眼光中顯露出勢在必得。


    “好,一切就依佛爺所說。”牛武若有深意地看著魔僧,心裏暗笑道:原來是個花和尚,要搶個女人而已,還真是大言不慚。


    推開門去,發現猛虎寨外,遍地躺著寨中的山賊,都在低低地哀叫。


    看見自己那麽多弟兄被打傷,牛武有些不高興了,板起臉,“佛爺來我猛虎寨的方式,未免也太不友好了吧。”


    “哈哈哈!”魔僧三滅仰天大笑,“我不友好起來,這些人都活不了。”


    這話頓時嚇得牛武心中一顫,他本就是蠻牛一般的肥壯大漢了,可在魔僧麵前,還是矮小了不少,他那粗了一倍的臂膀仿佛能瞬間勒死牛武。


    這讓牛武連大氣都不敢出,叫板,也是要看敵我實力的。牛武也就充其量欺負手無寸鐵的百姓,還有十裏八鄉中的低級武者。


    “貧道去也。”


    魔僧三滅說話,化作一團黑煙,散飛而去了。


    牛武拍了拍身旁的洛空長,“軍師,你聽說過魔僧三滅的名頭嗎?”


    “聽……聽說過。”洛空長不敢置信,“魔僧三滅是兩百年前武道上惡名昭著的魔煞,一百五十年前已經絕跡於江湖,剛才聽到他的名號,我不信,才有意要試探他。這一試,好像試出個真的來了。”


    魔僧三滅,兩百年前,浪法寺的不枯和尚,誤讀了經書,領略錯了經文的含義,致使其一夜發狂入魔,血殺浪法寺。


    武道同人也有想替浪法寺正名,清理門戶的,可沒有成功的。從此,再無法號不枯的和尚,江湖上反倒多了一個魔僧三滅。


    他自恃佛道經法,卻愛殺佛滅佛,尤其最喜歡殺和尚。


    天黑壓壓的,烏雲滾滾,天邊閃著雷絲,隨後下起了傾盆大雨,浪花莊前的土路泥濘不堪。


    六七個人戴著鬥笠,穿著蓑衣,積水潭中,水花四濺。


    浪花莊門被扣響了!


    下人開門看見七個蓑衣客,無一例外,腰間都別著長劍,在黑雨之中,倒不顯得落魄,反而有幾分俠氣風範。


    易無水抱拳:“我們路途中遇上了大雨,能在莊上借宿一宿嗎?”


    根據情報,趙十四就在浪花莊中。蔡執七人本準備禦劍飛行下渝州,沒想到天雷忽動,空中電閃雷鳴,禦劍極不安全,所以他們都是徒步走來的。


    “客官們快進來吧,莊中還有幾間客房。”


    下人麻利地替他們準備好了房間,易無水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輕笑道“你是有話要說嗎?但說無妨。”


    下人見易無水和藹,便毫無顧忌,指著他們腰間的劍:“你們這個東西,在浪花莊中拿出來,沒什麽關係,可切不要帶到城中去,招了麻煩。”


    房中的剩下的幾人聽得這話後,默不作響,蔡執冷笑道“這是我們吃飯的玩意,誰也收不去。”


    滿堂頓時跟著冷笑出聲,隻有易無水一人,解下劍來,認真說道“多謝這位兄弟的告誡,我自當小心。”


    六人的目光都落到易無水的身上,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仔細看,他不像一個劍客,倒像是一個讀書人,細皮嫩肉,那雙手也不是拿劍殺人的手。


    白衣之中,他也不能算是最強的,但是他卻受著最高所有弟子們的尊敬,看來是不無道理的。“客官們休息吧。我退下了。”下雨了,天也降溫了許多,外麵有些涼氣,下人怕著涼了,耽誤了明天的工作。


    “這位兄弟,請留步。”蔡執的笑容轉變了,變得有些刻意套近乎,“向你打聽個事?”


    他說著使了個眼色,身旁馬上有人奉上兩塊天秦通寶,下人欣喜地塞到懷中,笑道“謝謝!謝謝各位客官,我知無不言。”


    “趙十四可在莊上。”


    “不在,他在晚飯前就出莊去了。隨行的還有三位姑娘,兩位年輕貌美,另一位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風貌不減。要說趙十四啊!真是豔福不淺。”


    周圍都是美女環繞,誰人能不羨慕。


    “他去哪兒了?”蔡執沒想到自己撲了個空,趙十四已經不在莊上了。而且是和鬱寄柔一去出去的,莫非是趙十四知道了神誅堂要來的消息。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司空府的影衛搜集情報的能力很強很強。


    “猛虎寨賊寇劫了浪花莊的鏢銀,趙大俠要去除暴安良,順便拿迴鏢銀。”


    趙十四要去除匪?那可真是意料之外。易無水心底笑笑,趙十四還是跟以前一樣,閑不住。


    他又順手給了那個下人三塊天秦通寶,“我們要在浪花莊上多待幾天,這銀子給你,算作房費。”


    “這些多了!”下人一下子收了那麽多錢,心花怒放的。


    “那就給我們準備一桌下酒菜來吧。”剛下過雨,天氣有些涼,易無水要喝些酒來暖暖身子,追趙十四的事情,他倒不著急。


    反正他不急,自然有人會急,就讓想急的人去急吧。


    渝州腹被靠著齊達山脈,形成了九溝十八穀的天然複雜地勢,趙十四身邊也沒有一個熟悉當地情況的人,所以摸索很久之後,還是沒有找到猛虎寨的具體位置。


    最主要是,天在這時還窸窸窣窣地下起雨來,趙十四心中大叫不好,出門的時候望看天氣了,沒料到會有這樣的傾盆大雨。


    這荒郊野外的,怎麽去找躲雨的地方,要被淋成落湯雞了。


    “這就讓你為難了?”鬱寄柔笑著掏出一枚儲物匣,柔指一扣,匣門頓開,林中憑空出現了一間小木屋。


    趙十四心喜,幹娘竟然有這樣新奇的儲物匣。“幹娘,我見過神靈匣,獸靈匣和器靈匣,你這樣能裝屋子的匣子倒是少見。”


    鬱寄柔笑笑,勾起了一些往事:“那都是往事。”


    浪跡天涯的人,至少得有這樣的匣子來保障日常生活,所以也有匣工匠願意製作這樣的匣子,估計在市麵上賣出的價格也不菲。


    小木屋中,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屋中燒著熊熊篝火,與外麵的透骨的涼氣截然相反,在雨夜裏給人溫暖。


    四人圍坐在篝火旁,烤火暖身。


    鬱寄柔看著趙十四,好奇地問道:“十四,幹娘一直沒問過你,現在好奇想問問你。”


    “幹娘問吧。”


    “你親生的爹娘還在世嗎?他們在何處?”冥冥之中,鬱寄柔總有一股猜想,而現在她要驗證她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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