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啦?」曾嬸笑著應聲。


    「你知不知道……石先生的來曆啊?」唐棠試探的問道。


    「怎麽突然想問起這個了?」曾嬸疑惑的迴頭瞅著她。


    她心一驚,怕心底那小小的不軌曖昧心思被發現,連忙找了個借口搪塞,「沒有啊,我隻是好奇……」


    曾嬸也沒有多想,一邊用圍裙擦手,一邊歪頭迴想道:「唔……他叫石駱珀,好像是國際挺有名的醫藥生技博士,為人很低調也很神秘,之前因為在國外發生了一場嚴重的爆炸意外,才會搬到這兒養傷,他已經住在莊園兩年多了,平日很少出門,也不喜歡與人交際。」


    唐棠忙追問:「什麽爆炸意外?」


    「我也隻是聽說啦,好像是車禍引起的爆炸意外,據說石先生心愛的女人死在那場可怕的意外中,所以他才性情大變,變得這麽封閉冷漠,排斥他人靠近,但這隻是傳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嗎……」唐棠瞬間安靜下來,若有所思。


    所以他不明疼痛的情況,是車禍爆炸導致的後遺症?而他身上所有的尖銳與生人勿近的防備冷酷,也全是那場意外造成的?


    其實,真正隱藏在刺蝟外殼底下的他,不過是一個擁有悲傷靈魂,需要有人傾聽他孤寂心聲,渴望人陪伴的人嗎?


    「是啊,其實石先生人挺好的,你不知道,他啊……」


    曾嬸還絮絮叨叨地說著,但唐棠的思緒已逐漸飄遠……叮咚叮咚叮咚!


    石駱珀在二樓書房,聽見傳來的急促擾人門鈴聲時,對於來者是誰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他皺著眉,放下手中看到一半的醫學書籍,不耐的抿著唇,下樓去開門。


    「嗨!」唐棠笑嘻嘻的提著餐籃,抬手開心的朝他打招唿。


    「你又來做什麽?」石駱珀不客氣的蹙眉質問。


    「我來送餐啊!」她無辜的眨了眨眼。「你不是跟我們牧場訂了餐嗎?從今天起,由我負責替你送餐。」她一邊說,一邊推開擋在大門口的他,自顧自的走了進去,絲毫不畏懼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凜人冷氣。


    「如果是送餐的話,你應該從後門進來,而不是從正門,還有,我好像沒有正式邀請你進來。」


    他眯起黑眸,冷冷凝睇著將他家當自家廚房逛的自來熟女人,冷著聲提醒道。


    「可你也沒說不準我進來啊。」唐棠朝他聳了聳肩,要是如他所說從後門進來,他們可就沒有碰麵的機會了,況且誰教他不把鐵柵門鎖好,她一推就開了。「更何況我們是鄰居啊,雖然一開始的認識過程,嗯……不太愉快,但,總歸還是認識了,不是嗎?啊!對了,你好像還不知道我的名字,你好,我是唐棠,唐朝的唐,海棠的棠。」她朝他伸出手,期盼來個友好的友誼握手。


    在曾嬸的大概介紹下,她已得知他的名字,更從他與牧場簽的合約書上知道他的英文名字是西弗勒斯,在拉丁文中是嚴厲的意思,嗯,果然很符合他極為冷肅的性子。


    石駱珀並未伸出手,隻是厭煩的抿著唇,單手插在褲袋裏,繞過了她,坐到鋪著防塵白布的沙發上。


    「我沒興趣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我唯一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想做什麽。」她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攪他,已經觸及他耐心的底線了。


    「我隻是在進行敦親睦鄰的任務罷了。」唐棠癟了癟嘴,訕訕的收迴手。「跟鄰居維持友好關係,相互來往關心交際,不是基本禮儀嗎?」


    「那麽,你可以取消你這項展現禮儀的可笑任務了,我這裏不需要鄰居這種聒噪的生物出沒。」


    石駱珀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她的示好。


    「真不親切……」她不滿的小聲咕噥,「真是一點風度也沒有,不過算了,早料到你會這麽迴我了,我就原諒你吧。」


    她今天來,可是有另一個重要目的,可不能被他惡劣的態度激惱,搞砸了一切。


    唐棠深吸了口氣平複心情,再度揚起甜笑,提著餐籃坐到另一張沙發上。「好了好了,先別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了,先來吃午餐吧,今天嬸嬸特別為你做了好吃的蔬菜烤雞肉意大利麵呢,快來嚐嚐吧!」她打開餐籃,取出曾嬸準備好的餐點,打算放到大理石長幾上時,動作卻驀地一頓。「那個……」她以食指滑拭過滿是灰塵的桌麵,有些尷尬的問道:「你這張桌子有點髒,你有多久沒請人來打掃了?」


    石駱珀冷眼看著她,淡淡地答道:「不知道。」


    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好幾個月,他從沒認真計算過時間,隻知道每次盧修斯來探望他時,都會嫌惡地抽出巾帕遮掩住口鼻,用這樣的動作來表達對他居住環境的嫌棄厭鄙。


    「不知道?」她瞠大雙眼,難以置信的驚叫,「怎麽可能不知道?該不會從你搬進來到現在,都沒讓人來打掃吧?」


    他不耐的眯起雙眸,冷冷凝睇著她沒有答話。


    他有沒有找人來打掃關她什麽事?就算他每日與塵沙同床共枕,也不幹她的事。


    「好吧,看在你向我們牧場訂餐訂了兩年多,我們又是……嗯,曾互相幫助過的鄰居分上,我就來幫幫你吧。」


    唐棠似乎沒察覺到他的煩躁,將午餐放迴餐籃後,卷起袖子,起身環顧四周尋找打掃用具。「你的掃把、抹布那些清潔用具,放在哪裏啊?」不等他迴複,她已眼尖地瞥見位於角落的收納儲藏室。「啊,找到了!」


    她快步走了過去,可當她正要開門時,驀地,一隻強壯的男人手臂倏地從她身後探出,緊緊壓製住門板。


    此時此刻她深切感到他冷清強烈的氣息從她身後襲來,瞬間包圍籠罩住她,讓她的心不受控製的亂跳。


    「夠了。」石駱珀沉聲喝道,「你幹脆老實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她一再接近他到底有什麽目的?到底想從他這裏得到什麽?


    被困在他結實的胸膛、臂膀之中,唐棠無處可躲,小臉漲紅,不敢迴頭,隻能低首盯著麵前那扇陳舊的木門,小聲迴道:「我隻是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


    「什麽事情?」他咄咄逼人地再問。


    「感覺……」她語焉不詳的說。


    「感覺?」石駱珀不解的擰著濃眉。


    「我保證,我沒有任何惡意,也沒有抱持什麽不好的動機。」唐棠急切的轉過身,舉起右手向他保證自己心思純良。「我發誓!」


    她隻是想厘清並確定自己對他那奇怪的感覺究竟是不是愛情。


    聞言,他緩緩眯起了眼,定定地瞅著她好半晌,直到她在他的注視下,小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燙,幾乎快變成一顆蘋果時,他才慢慢收迴手。


    「隨便你,假如你這麽喜歡到別人家當免錢的雜務傭人,我不介意出借自己的屋子讓你清掃。」


    雖然他不知道她以各種理由接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但他打算暫時將這女人留在身邊,冷眼旁觀她的一切行動,看看她到底背著他在打什麽主意,即使她不說,他也會調查清楚。


    「真的嗎?太好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很用心的幫你把家裏打掃幹淨的。」得到他的允諾,唐棠興奮得幾乎要跳了起來。


    原以為他會像之前那樣,毫不留情地將她轟出去,沒想到他竟然同意讓她幫他清掃屋子,真是太好了,這樣一來,她就有更多時間可以待在他身邊觀察他,也能夠好好分辨自己那股莫名的悸動究竟為何,而且,還能有更多機會可以接近他了。


    一心沉浸在開心情緒當中的她,完全沒有發現他驀地變得深沉的眼眸,正冷冷的瞅凝著她,隱隱透出危險防備的訊號……接下來的幾日,唐棠理直氣壯打著幫忙清掃大宅的借口,一日三次往他家跑。


    先是拆洗窗簾,然後是擦拭玻璃和所有家具,不過幾天的時間,她將大廳和大部分房間打掃得一幹二淨。


    最後,終於輪到那間令她魂牽夢縈的玻璃琴房了。


    當唐棠提著拖把水桶進門時,石駱珀正在彈琴,凝視著他在陽光下彈琴的唯美畫麵,她癡迷得出了神。


    真好看啊……彈琴時的他,與平時冷漠嚴峻的他不同,渾身充滿著一股淡淡的溫柔氣息,教人忍不住沉醉在他那如輕風拂麵的柔暖魅力當中,不知不覺的受他吸引……她聽得入迷,不小心鬆手落掉了手中的拖把,啪的一聲,拖把墜地,在迴蕩著優美琴聲的琴室中弄出不小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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