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他就用動作所掩蓋了。尚未收迴的手就這樣繼續伸了過去,他緊緊扣住蘇青怡的脖子,一副惡狠狠的樣子道:“今日在席上,你是故意暈倒的對不對?”


    蘇青怡不知他為何突然這樣,強忍著身體不適,緊咬下唇道:“陛、陛下,妾身並不是故意……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你撒謊!”加重手上力道,容湛惡狠狠道,“明明是你看出朕動了殺機,所以想以暈倒製造混亂,這樣當著眾人的麵朕無法不管你,就隻能先放過那兩個人!蘇青怡啊蘇青怡,平日裏見你唯唯諾諾的,沒想到竟然如此有心計!”


    知道麵前這人在氣頭上,也知道隻要是對方認定的事,不管她怎麽解釋他都不會聽,蘇青怡麵露哀色慢慢側過頭,任由容湛的手越發大力地扣著自己的脖頸,她一張臉漲得通紅,卻絕不肯再多說一句。


    見狀,容湛突然有些惱羞成怒,可那緊扣著蘇青怡脖頸的手卻慢慢鬆開了。


    “蘇青怡,別忘了你嫁給朕時說過的話,你若想讓他們活,就乖乖在這容召皇宮做你的花瓶,若是把朕惹毛了……”


    “陛下覺得,妾身還要怎麽聽話呢?”這時,容湛就見蘇青怡轉過頭來看著自己。


    盡管他剛剛險些掐死她,可她的臉上卻一點沒有埋怨,隻餘哀涼。她的脖頸處還留著淡淡的青紫痕跡,可她仿若渾然不覺,隻大口喘著氣,一雙眼睛泛紅看著他,良久良久,忽然就落下淚來。


    容湛隻覺得心裏麵像是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他怔怔看著麵前的女子,待到迴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伸了出去,正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為她擦著麵上的淚痕。


    自己這是在做什麽?


    容湛當即驚住,為這下意識而做的動作感到震驚。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與自己同樣表情的蘇青怡,很快猛地站起身來,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蘇青怡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中哀色更濃,兩道清淚就此滑落,她緊咬著下唇沒讓自己哭出聲來,隻緩緩閉上雙眼,最後,輕輕歎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的蘇青墨已經在擺脫了李繼之後迴到了東客殿,剛一入門,就聞到一股蘭花香撲麵而來。對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喜”蘇青墨早就見怪不怪,於是她靜站原地不動,直到一雙猿臂從身後將她環住,接著濕熱的唿吸噴灑在了自己耳邊。


    蘇青墨頓時癢得扭了扭身子,這時就聽旁人有人不樂意道:“嘖嘖嘖,大白天的你們兩個不能注意點影響嗎?”


    拜托,她一直都是一個很正經的人好嗎,可是麵對這種美男在懷的時刻,她怎麽可以如此輕易地就把人家推開傷了人家的心呢?


    月影見蘇青墨一副“你來咬我啊咬我啊”的樣子十分無語,隻仰天翻了個白眼後跺腳離開。容驍則一直靜默看著這兩人抬杠,待到月影走遠以後,他才突然道:“剛才我跟範庭川在你們眼裏……是不是就是這樣?”


    蘇青墨大腦一頓,很快輕笑出聲。


    知道這女人又在笑自己,容驍緊了緊眉頭就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聽她痛唿出聲,他才終於退開,卻繼續從她身後抱著她,道:“你應該看出來今日是範庭川有意放水,否則我不可能那樣輕鬆取勝。”


    提起範庭川,蘇青墨心情頓時有些不好。事實上她覺得不止自己看出來了,容湛肯定也是一樣,所以不得不說蘇青怡暈倒的恰到好處呢,否則那個瘋子又哪裏會這麽輕易放過他們。


    “他臨走前說是因為範家欠了我所以才這麽做,可我卻覺得……並非如此。”


    “怎麽說?”聽到這兒,蘇青墨也不禁心情沉重道。


    容驍將她放開,拉著她的手步入客殿,在小心地觀察了一圈周圍後,他將那支玉笛放在了蘇青墨麵前。


    “這是適才宮人們送來的。”他修長指尖流連過笛身,緩緩道,“來人說是奉上麵的意思將笛子送還給我,可容湛壓根不承認笛子是我的,且以他的性子也不會在事後做這種事,那麽送還笛子的隻能另有他人。而那個人不僅有能力調派這些宮人們,還被他們稱為‘上麵’,所以我想除了範庭川以外,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蘇青墨聽著容驍的話眉頭微擰,目光落在那玉笛上良久,後又看迴容驍:“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反反複複,一會兒像是示好,一會兒卻又針鋒相對,即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蘇青墨也越發看不懂範庭川的意思。


    容驍搖頭表示不解,拿起玉笛後指尖再度流連笛身。然而就在靠近末尾一寸的地方時他忽然停住了手,迎著蘇青墨投射而來的疑惑目光,他用指節輕輕在上麵一叩,隻聽“篤篤”兩聲傳來,就好像……是空的一樣。


    二人同時為這發現感到震驚,容驍握著笛子快速摸索起來,很快他就在一個關節處發現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卡子,輕輕一摳,便聽“哢噠”一聲,那半截玉笛應聲落下,在內壁藏著的,竟然是一封信。


    蘇青墨急忙將其展開,在與容驍一同看到上麵滿滿的字跡正訴說著一件天大事情的時候,頓時全都覺得震驚不已。看完信後她抬頭看向容驍,卻見容驍在看過信後隻一瞬不瞬盯著那玉笛若有所思,蘇青墨順著他的視線看著那笛身,少頃聯係著信紙上的內容,她也很快反應過來。


    這個機關是一早就存在著的,包括裏麵的這封信,一直陪伴著容驍至今。可他卻因為深陷在對過去的痛恨中而鮮少觸碰這些,是以他也壓根不知道這玉笛裏還夾著一封信,信上則是關於他身世的最後一個秘密。


    他才應該是這容召國的皇帝,因為當年先帝留下的遺詔上寫著的,是他容驍的大名。


    而讓容湛即位的那道遺詔是假的,是當年白浩威夥同趙漢明一起作假的東西,所以真正的騙子,正是如今坐在那上首最高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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