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在感受到懷中驟然冷下的溫度時,已然動了怒。然而在他抬頭看著出現在麵前的葉蕭時,聽著他提醒的話語,卻又僵直著身子呆在原地,整個人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麵對這番情景,除卻蘇青墨以外,其餘三人竟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容驍微歎一聲俯下身,從貼身錦袋裏掏出一枚藥丸塞進了宣帝口中。起身後他看著那兩個太監,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將人帶走。


    全程宣帝都一動不動任由他們擺弄,直到三人走得遠了,他忽然停下步子慢慢迴過頭來,卻在發現完全看不到蘇青墨身影的時候,露出很是失望的表情。


    “他這是……怎麽了?”少頃,蘇青墨疑惑問道。


    容驍雙手後背沒有說話,隻看著宣帝遠去的方向,良久才道:“心病。”


    心病?蘇青墨撇了撇嘴,那還真是病入膏肓了,也不知他口中的茹兒到底是什麽人。


    就在她尚還出神的時候,容驍突然抬手,狠狠在她頭上打了一巴掌。蘇青墨怒目而視,就見他冷著一張臉不高興道:“你當他是什麽人,連這種事也敢管!”


    她自是不願意去管,可到了那關頭,人家衝你招手,你若是不管反倒要被責備。然而蘇青墨卻是沒有解釋的意思,她目光輕移,轉身就走。


    “你迴來。”眼見她離開,容驍又急道。


    哪知蘇青墨這下是完全不再理他,容驍看著她越走越快,心中埋怨,口中喃喃:“哼,你以為我會去追你嗎!不可能!我告訴你……我……哎小蘇你先迴來!”


    果然還是慫包,容驍口中嚷嚷著,飛身上前擋住了蘇青墨的去路。


    “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可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別扭著開口,容驍眉頭緊鎖,“陛下的情況……一般人是不能知道的。”


    聽他這個意思,蘇青墨眼皮一跳。難怪剛才麵對宣帝的失態他會表現的那麽冷靜,看來他也是知情人之一。不過比之那兩個太監,很明顯他是連症狀都十分清楚的,蘇青墨這樣想著,終於緩下了臉道:“是凝神散嗎?”


    容驍見她終於搭理自己了,盡管這個問題並不是那麽應景,卻還是迴道:“一半一半。”


    “何意?”


    “這……你最好還是去問李夢泉。”他說著,眸底隱約有了異色,“她一向是陛下最信任的人,所有關於陛下的情況,她最是清楚。”


    “其中,自然也包括你們禦醫坊。”


    蘇青墨看著他高深莫測的樣子,心裏突然有些七上八下,不知該不該趟入這潭渾水。然而很快容驍就換了表情,岔開話題道:“你大清早的不在禦醫坊當差,怎麽跑這兒來了?”


    這才記起差點忘了正事,蘇青墨道:“我來找你。”


    “找我?”容驍心上一跳,“想我了?”


    “……”


    盡管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可那眼底的熱忱卻讓蘇青墨看的心驚。拜托好歹她現在橫看豎看都是個男人,你總是搞得這麽曖昧,她還要不要做人了啊!她可是有家室的人啊!


    “咳,你想太多了。”毫不留情地潑了一盆冷水過去,蘇青墨道,“你還記得昨天在孫家的時候嗎?”她說著,從錦袋裏翻出那兩根穗子,“我在孫玉非的棺材裏發現了這個。”


    沒想到她跟自己說的竟然是這件事,容驍麵色一沉,隨即伸手接過穗子。對他而言當然不覺得這東西有什麽異樣,少頃他抬頭,就聽蘇青墨道:“孫玉非的確是中了毒,但不是被那個仆從所殺,兇手在接觸他的時候無意中留下這兩根穗子,雖然是無意,但看得出來是女人用的東西。”


    順著蘇青墨的話往下想,容驍很快道:“你的意思,是從我們離開到孫玉非死亡這段時間內,有人接觸過他?”說著,他挑眉,“可若是那樣,孫家人不可能不知道。”


    心知他大概想到了什麽,蘇青墨隻得照實道:“你應該能看得出,昨日之局就是針對你我的。雖然我不清楚孫家跟太子為何一定要置我們於死地,但是他們利用孫玉非之死來布局,卻是板上釘釘。”


    蘇青墨不懂個中緣由,容驍卻明白得很。封旭堯他們無非是覺得他跟蘇青墨是封旭楠的人,所以抱著您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心理,準備將他們解決。然而所謂老天有眼,不僅沒讓他們成功,反倒還折進去一個孫玉非。


    隻是怎麽聽蘇青墨的意思,這裏麵似乎另有隱情?


    “太子昨日的表現太過激,很顯然他也沒料到孫玉非真正的死因是中毒。我後來掃了眼,他的皮膚外麵除了癢癢粉外還多了一種可以致紅腫的東西,雖然無毒,但卻能讓皮膚看起來驚悚可怖。所以我猜,這才是她們原本的目的。”


    利用那癢癢粉而將效果擴大化,到時人人都隻注意表麵,自然不會再有人深究孫玉非真正的死因。若不是有封旭楠出麵斡旋,隻怕她跟葉蕭真的難逃此劫。


    “那你說這個穗子又是怎麽迴事?”少頃,容驍皺眉道。


    蘇青墨想了想,並不確定心中想法是否正確。然而眼下沒有別的辦法,她稍一沉吟,道:“我總覺得這東西眼熟,後來細想之下,卻發現好像當日在紀大公子身上見過。”


    “紀方寧?”心中一震,容驍道,“可當日不過匆匆一眼,你如何……”


    “你還記得嗎,他離開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曾打量過我。當時我便也打量了迴去,餘光之中便瞥見他腰間掛著一個手繡的荷包,那上麵所繡荷花用的線,剛好與這兩樣差不多。”


    “當然,讓我確定可能跟他有關的,除了荷包外,還有一事。”說著,她抽過穗子揮了揮,“紀方寧身上也有很淡的合歡花味兒,我原以為是巧合,現在看來卻是不然。”


    容驍不再吭聲,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


    難怪那一日紀方寧言辭犀利地提醒封旭楠遠離他們,看來他是早就做好了準備,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可這樣做,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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