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圖聽見力坤格的那番話,隻氣得一拳捶打在車轍上,怒道:“這混蛋實在欺人太甚。


    明明是他在肆無忌憚的虐殺人,如今倒是成了別人的過失,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少爺,請允許我前去解決了他。”


    一想到剛才瞧見的籠子裏的人,他就氣得渾身發抖。


    這些人實在不是個東西,不僅自行策劃了一場戰亂,把邊境的百姓當做兒戲。


    如今,更是瘋狂虐殺二王子的部下,還在吐穀渾百姓麵前利用二王子做戲,實在可恨。


    阿古讚的聲音卻異常平靜,隻道:“你拿什麽去解決他?先去宅子。”


    安城基本已經被力坤家完全掌握在手裏了。


    他放著都城不待,故意來安城,為的不就是對他和他的部下趕盡殺絕。


    他若是真的膽敢去力坤家,等待他的定隻有一個死。


    眼下,最重要的是集結他從前的部下,確定有哪些人落入了阿力吉手中,有哪些人還活著,弄清楚吐穀渾王宮內的情況。


    至於力坤格,他不會讓他好過的,但不是現在。


    一圖隻好應了聲,沒再說什麽,安靜趕著馬車。


    江意綿卻隻覺得那個力坤格可怖。


    故意拿阿古讚的部下裝大晉人,不僅完全調動著那些百姓對大晉的仇視,還一遍遍提醒著眾人阿古讚是被大晉人斬殺的,強行讓吐穀渾的百姓認為這就是真相,不去細想其中的不對。


    也難怪當初在春城那個難得清醒的吐穀渾人說出的話,沒有任何人信。


    阿古讚這次就是真的在那些百姓麵前出現,估計也沒人會認為他還活著。


    江意綿隻有些為阿古讚捏一把汗,這人眼下第一個難題居然是要如何證明自己活著。


    她隻無奈笑了笑,想到那個跟在力坤格身邊的女子。


    她若沒看錯的話,那人應該是薛靈玉。


    這人在安定侯府抄家的那一天就沒了蹤跡,聽說是和府中侍從一起跑了。


    倒是沒想到,會在這遇見對方,還在力坤格身邊。


    難得啊,在吐穀渾還能見到個熟人。


    想著,她隻道:“力坤格身邊那個女子是大晉人,你也見過的,安定侯府二少爺的夫人。”


    雖然知曉力坤格那樣的人定不會把身邊的女人放在眼裏,但她還是覺得想知道力坤家如今的打算,或者是阿古讚那些被抓捕的部下的蹤跡,從薛靈玉那可能會更好下手。


    阿古讚聽見這話,卻挑了挑眉,故意道:“陸辭簡前一個未婚妻?郡主和陸大人分開這麽久,果然,還是最在意陸大人的事。”


    江意綿瞥他一眼,有些無語,懶得理他。


    她果然是白擔心了,這人怕是完全不在意那些被抓住的部下吧。


    也對,遇見危險就想著獨自逃跑的人,能有多在意那些人。


    不過,阿古讚倒是提醒了她。


    從春城離開這麽久,陸辭簡應當是醒了吧,就是不知道這家夥身上的傷如何了。


    沈於有沒有派人把她沒事的消息傳迴去。


    與此同時。


    一輛船隻正在海麵上漂浮著,已經行進了快半個月的船隻,終於要靠岸了。


    老陳瞧著那還隻能隱約瞧見的碼頭,終於鬆了口氣。


    “可算要到春城了,也不知少主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


    一旁的王三想到少主如今的樣子,也有些頭疼,“希望少主猜的沒錯吧。”


    不然,少主怕是真的會瘋。


    猶記得少主醒來得知郡主被人擄走,還沒有半點消息時的樣子。


    整個人都沒有半絲血色,隨時都要再次昏迷似的。


    本就因為受傷,閣主身死,身體虧空的厲害,再得知郡主失蹤更是氣得再次吐了口血,卻強撐著受傷的身體,愣是認定郡主是被阿古讚帶走了。


    非讓他們準備船隻,前往吐穀渾。


    原本看著少主破敗的身體,他們是不願意讓少主跟著他們來冒險的,可少主非但不聽,還執意上了船。


    怎料,一上船就再次昏了過去,這都將近半個月了,人還沒醒。


    他們倒是快要順利抵達春城了。


    他眼下也隻能在心裏默默為郡主祈求著平安。


    要怪就怪他們一開始以為那下手之人沒那麽快離開潿洲,直到遍尋潿洲都沒找到郡主的蹤跡,他們才意識到被人耍了。


    若是當初能快些意識到不對,定能把郡主救迴來,也不至於讓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


    更不會讓少主傷上加傷。


    老陳也是滿臉擔心和惆悵,正要說話,就聽見一道喜悅的聲音。


    “少主醒了,少主醒了。”


    一聽這話,兩人也顧不上再發愁,徑直跑去了陸辭簡的房間。


    陸辭簡這會隻覺得渾身都疼,腦子裏也漲疼得厲害,全是一些雜亂的畫麵充斥在腦海裏。


    模模糊糊卻又讓他覺得似乎是關於綿綿的事,偏偏細想卻想不起來。


    待迴憶起第二次昏迷前聽到的事時,他隻連忙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朝外麵喊道:“王三,王三,有綿綿的消息了嗎?”


    王三和老陳隻連忙從外麵衝了進來,見他真的清醒了,立馬衝到了床邊。


    老陳更是一把捏住陸辭簡的手,仔仔細細探查了對方的脈搏,終於是鬆了口氣,“臭小子,你真是要嚇死我了,脈象終於平穩了。”


    天知道這一個多月他是怎麽過來的,又是擔心江意綿,又是擔心陸辭簡,晚上更是沒睡過一次好覺。


    不是夢到江意綿出事,就是陸辭簡出事,折磨得他差點真的半截身體入土。


    王三聽見這話也終於鬆了口氣,多日來的惴惴不安,終於是消散不少。


    陸辭簡卻依舊固執地道:“有綿綿的消息了嗎?她有沒有事?”


    一聽這話,老陳隻有些心虛,低垂著頭沒敢說話。


    他們這半個月都漂在海上,就是有消息傳迴潿洲他們也不知道啊。


    可他不敢說實話,怕陸辭簡再次氣血攻心暈過去。


    對方的身體可不能再折騰了。


    想著,他隻連忙道:“少主,我們馬上就到春城了,最多還有兩個時辰就能靠岸。


    等到了春城,我們就能知曉,郡主是不是被阿古讚那混蛋給擄走了。


    他們要迴吐穀渾,定會經過春城。”


    陸辭簡聽見這話,卻隻是皺了皺眉,聲音裏也帶了幾分嚴厲,“所以,還是沒有綿綿的消息嗎?”


    老陳和王三低垂著頭不敢說話。


    陸辭簡卻突然再次劇烈咳嗽起來,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慘白了幾分,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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