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遠離了碼頭,阿古讚才看向江意綿,打趣道:“郡主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今日若沒那個九娘,我們怕是還沒進入吐穀渾疆土就會被直接拿下。”


    江意綿隻嗤笑一聲,瞥他一眼才道:“你未免想得太過簡單,真以為那些人是單純為了美色?


    說不定早就懷疑我們一行人了。


    二王子的準備似乎不過如此。不如早點給我解藥,我還能幫你一把。”


    那幾人瞧著他們的眼神不對勁,絕對不僅僅是因為看中他們隊伍中的女子。


    阿古讚挑了挑眉,“郡主倒是觀察的仔細。”


    江意綿懶得理他,隻打量著周圍的酒樓、茶館,意圖發現墨閣的產業。


    可偏偏看了半晌實在分辨不出,心裏不免也有些著急。


    那些吐穀渾人定然已經盯上他們了。


    阿古讚的人如今必然大部分都在吐穀渾境內,若是在此地有安排,剛才也不至於如此擔心和那些吐穀渾官兵撕破臉。


    他們若想從春城離開,怕是需要費一番功夫。


    阿古讚也難得沒再和江意綿多說什麽,和一圖匯合後,就帶著一行人隨意在一家客棧落了腳。


    江意綿住的房間,隔壁就是阿古讚,其餘侍女和侍衛則是在其他屋子裏。


    但都距離兩人的房間不遠。


    她隻小心翼翼在房間內查看了一番,見沒什麽特別的,才打開一旁的雕花窗戶。


    這會正是上午,外麵街道上人來人往,時不時就有吐穀渾官兵巡邏,每個人臉上都是警惕。


    旁邊來往的行人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明顯是早已經習慣。


    這些吐穀渾官兵怕是已經在此地很久了。


    看來那個阿力吉對阿古讚確實很忌憚。


    阿古讚這會也瞧著街道上的吐穀渾官兵皺了皺眉,合上窗戶半晌,他才道:“這裏吐穀渾官兵太多,暗處甚至還有不少探子,我們想出城怕是有些難度。”


    尤其是剛才在碼頭上已經和那些吐穀渾官兵打過照麵。


    不得不說,江意綿說得沒錯,那些人怕是真的對他們有所懷疑。


    一圖這會也緊鎖眉頭,好一會才道:“王子,我們不若連夜離開?趁他們現在還隻是對我們有一些懷疑,趕緊離開才是正確的。”


    不然,等到身份敗露,他們別指望能活著走出春城。


    阿古讚卻搖了搖頭,“怕是沒那麽簡單,你先去看看消息能不能傳出去,就是能出春城,吐穀渾也要有人接應才行。”


    不然,他們在吐穀渾麵臨的危險不會比在這少。


    想到什麽,他才又道:“順便去打聽一下,那些人說得吐穀渾皇室被人刺殺的事。”


    一圖隻連忙應了聲,想了會才道:“那寧安郡主?”


    阿古讚看他一眼,平靜道:“不用擔心,她既中了秘藥就不會逃跑,雖然和我們想得有些出入,但這樣比沉睡好。


    去做你的事,暫時不用管她。”


    說到底他和江意綿的目的還是一致的,這人雖然惱他使計擄走了她,但怎麽說也不會和他們內訌,更不會故意暴露他們的身份。


    江意綿在客棧內簡單休息了一會,又洗了澡,換了身衣服,這才覺得身體軟綿綿的感覺好了不少。


    雖然還是使不上太多力氣,但至少能行動自如,不用別人攙扶了。


    她下樓時已經臨近午時了,客棧一樓空闊的大堂也坐滿了人。


    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喝酒說話。


    阿古讚帶來的那些人這會也在角落說著什麽。


    不過,阿古讚和一圖都不在,隻有那些隨行的侍衛和侍女。


    幾人見她下來,隻連忙站起來詢問,“小姐想吃什麽?”


    江意綿隻隨意點了幾道菜,才看向他們,“一圖他們去哪了?”


    那幾個侍衛有些猶豫,還是一旁的侍女道:“一圖他們有自己的事做,少爺說小姐若是覺得在這裏無聊,可以出去轉轉。”


    江意綿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阿古讚居然不怕她趁機跑了,前些日子在船上都要派好幾個侍衛守著她,如今居然還允許她在春城隨意逛逛。


    看來事情比她想得還要糟糕,阿古讚如今正發愁怎麽離開春城去往吐穀渾,怕是沒太多精力看著她。


    也不知是對吐穀渾秘藥太過信任,還是對這些侍衛。


    正想著,就聽見幾道熟悉的聲音從客棧門口傳來。


    “哎,九娘,咱們什麽時候離開春城啊,這次的貨可比上次好多了,我們可要大賺一筆才行。”


    “對啊,就是那些吐穀渾官兵實在奇怪,上次來春城時,還沒瞧見這麽多人。”


    “這不是聽說吐穀渾出了事嘛,不過確實奇怪,吐穀渾出事,關春城什麽事,莫名其妙的。”


    九娘卻隻是隨口應了聲,整個人都有些興致缺缺,隻是視線落在角落裏的江意綿一行人身上時,盈盈一笑,“小姑娘,真巧啊,又遇上了。”


    江意綿看見他們倒是不怎麽意外,畢竟春城隻是個小城,能遇見的機會可太多了。


    她隻朝著幾人點了點頭,“碼頭的事多謝九娘了,你們想吃什麽?不如一起吧。”


    九娘幾人倒是沒怎麽客氣,直接拉了長凳在江意綿幾人身邊坐下。


    九娘身邊那個滿臉胡子的男人隻好奇道:“你們是做什麽生意的?我們可是經常跑這個線路,從未見過你們,也難怪那些官兵會把你們攔下了。


    估計懷疑你們是什麽圖謀不軌的人。”


    江意綿目光閃了閃,隻隨意道:“做一些小生意,往常都是走陸路,隻是這次恰巧路過潿洲,就順便走水路過來了。”


    那大漢隻是笑了笑,倒是沒再多問。


    江意綿反倒是好奇道:“在碼頭時就聽那些官兵說什麽吐穀渾皇室被刺殺,這是怎迴事?”


    胡子男隻聳了聳肩,隨意道:“這誰知道,隻聽說是吐穀渾皇室中有一位娘娘死了,說是被歹人刺殺了。


    偏偏那歹人還逃跑了,這才讓整個吐穀渾戒嚴。


    我覺得不怎麽可信,皇室中人都能被刺殺,那些皇家護衛隊還有什麽用,指不定是那些吐穀渾人隨意編造的理由。


    就是苦了我們這些生意人,好端端的吐穀渾戒嚴,春城也搜查的如此嚴格,弄得我們上交的銀子都要比賺的銀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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