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燕和柳兒氣得不輕,盯著那大塊頭的眼神裏都是憤懣,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把人趕走。


    再一看江意綿,她正端起茶盞,神色如常地喝起來茶,好似這演武場內的熱鬧和喧嘩都與她無關。


    陳飛燕和柳兒看得又是擔心,又是著急。


    江意綿倒是神色淡淡,沒太意外。


    阿碧雅既然會故意主動挑戰大晉人,自然是別有目的。


    隻不過第一個目的被她破壞,現在隻能把所有的氣都撒在她身上。


    明擺著是想讓她在比試台上受重傷,最好是那種救都救不活的重傷。


    燕射宴有規定不能傷及性命,但這麽些年比下來,在比試台上被抬下去的人卻不少。


    運氣好能被救活,運氣不好就隻能成一具屍體。


    多數還都是實力相當的人進行比拚,更何況如他們這般男女相差如此懸殊的組合。


    眼看著不少人反對,台上的人卻笑著道:“三公主都能挑戰江副將,我自然能挑戰寧安郡主。


    還是說,諸位覺得寧安郡主一定會輸?


    她可是能救下衛將軍的女英雄,諸位對大晉的女英雄如此看輕嗎?還是說這女英雄的名號是假的,不足以上比試台?”


    這話一出,那些反對的人頓時噤聲,滿臉憤慨地瞪著台上的人。


    陸辭簡也皺了皺眉,正要出聲,卻見江意綿從席間站了起來,神色如常地道:“既然你想挑戰,那我自然同意。”


    說罷,就徑直朝著高台上緩緩走去,步履如常,沒有半分慌亂和沉重,瞧著不像是去比試,倒像是散步。


    全場一片嘩然,尤其在看見江意綿那纖細的身材時,不少人都有些不滿。


    “寧安郡主怎麽可能是這人的對手,光是瞧著那體型,圖坤恨不得能有三個郡主寬了。”


    “就是,這吐穀渾人實在不要臉,分明是故意的,肯定是前些日子吐穀渾三公主丟了臉,如今想在郡主身上找迴來。


    可這兩人差距如此大,郡主上去不是送死嗎?”


    “若郡主不去,這些吐穀渾人還不知道怎麽編排我們大晉人。


    尤其是郡主做得那些善事,定會因為這些吐穀渾人的話被曲解,最後指不定傳成什麽樣,這對郡主也太不公平了。”


    王三見狀,也滿臉都是著急,握著腰間的劍怒罵道:“這些吐穀渾的狗雜碎真不是 東西,居然玩這招。


    我說好端端的燕射宴,那三公主湊什麽熱鬧,沒想到,居然等在這裏。”


    大晉人向來光明磊落,在這燕射宴上是最遵守規則的,基本不會故意傷人,可這些吐穀渾人每場比試定會有人員傷亡。


    嚴重的甚至剛下場就沒了唿吸,偏偏這些不要臉的還總會說是大晉人太過柔弱。


    這些人分明是故意的。


    郡主可不是那些經常上戰場的士兵,若是遇上其他人估計還有一戰之力,可眼前這人是圖坤。


    越想越是著急,他隻看向身邊穩穩坐著的人,連忙道:“少主,這下怎麽辦,那圖坤可是吐穀渾近些年的一員猛將,在戰場上殺敵無數,最是喜歡虐殺。


    就剛才那一場比試差點就出了人命,若非太醫院的人早早候著,哪會把人救迴來,這些吐穀渾人實在可恨。


    少主你快想想辦法。


    郡主雖然厲害,但畢竟沒真的上過戰場,怎麽會是這種殘暴之人的對手。”


    陸辭簡的眉心也緊緊皺著,放在桌案上的手不自覺握緊,好一會才起身,朝著高台上的人拱手道:“陛下,臣以為這隻是一場切磋,圖坤是不是該把腰上的暗器拿下來。”


    他剛才瞧著第一場的比試就不對勁,如今看見圖坤腰間的寶石葫蘆總算是看明白了。


    這些吐穀渾人最喜歡在身上佩戴各種寶石,暗器機關藏在寶石裏也不會被人發現。


    這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圖坤更是眼神陰戾地看了陸辭簡一眼。


    他身上的暗器向來隱秘,這人怎麽會知道。


    謝景軒聽見這話當即皺了皺眉,不滿道:“來人,還不把圖坤身上的暗器收走。你們這些人是怎麽檢查的。


    燕射宴隻是互相切磋武藝的地方,不是生死決鬥,希望諸位能明白。”


    話落,立馬有禮部人上前把圖坤腰間的寶石葫蘆取了下來,隻是輕輕一按,那圓潤的寶石底部瞬間出現一截尖銳的利器。


    隻看得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些吐穀渾人藏得還真深,居然還私藏暗器,真是可恨。”


    “怪不得每次和吐穀渾人的比賽受傷的都格外多,這招數真是太過陰狠。”


    圖坤聽著這些話隻冷哼了一聲,不滿道:“這不過是個配飾,你們非要說暗器也成,但我想說的是,我們吐穀渾人若真用了暗器,你們會直到現在才發現?


    這隻是我們吐穀渾人的裝飾罷了。”


    隻要沒親眼抓住他們使用暗器,這些人就奈何不了他們。


    阿碧雅見狀,也連忙道:“陛下,這寶石確實是我們吐穀渾人都有的東西,算不上暗器。


    如今,還是比試最重要。”


    隻要沒人親眼看見他們使用暗器,就不算犯規,江意綿這小賤人別想逃。


    今日定然死在比試台上。


    謝景軒眯了眯眼睛,沒說話。


    雖然這些吐穀渾人說得沒錯,但未免實在有些不要臉了。


    若非陸辭簡發現,這些人暗中不知道還要用暗器傷多少大晉將士。


    況且,這次比試的人是江意綿。


    先不提江意綿和陸辭簡的關係,就單憑她立下的功勞,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送死。


    圖坤這人向來兇殘,上了比試台定不會輕易放過江意綿。


    正想著怎麽把這比試取消,就聽見江意綿認真地道:“陛下,還是快開始比試吧。這些吐穀渾人既然沒犯規,比試自然是要繼續的。”


    這些人想拉她入局,她自然得進,不然,不是浪費阿碧雅的一番心思了。


    況且,有圖坤在,大晉那些將士的比試會十分吃力,她就來消耗消耗這人,也未嚐不可。


    陸辭簡聽見這話,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了,剛一抬頭,就對上了江意綿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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