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龍行山脈塌掉的山洞裏,原本站著江意綿和陸辭簡的地方已經被巨大的落石覆蓋。


    不遠處的張領頭和那十幾個侍衛早已被砸得血肉模糊,石頭上全是血跡,一點點染紅了地麵,瞧著格外嚇人。


    江意綿躺在地上看著空間外麵落滿碎石的山洞,心裏除了慶幸,就隻重重鬆了口氣。


    幸好那會被陸辭簡撲倒在地的瞬間,她就帶著對方一起躲進了空間裏。


    不然,他們肯定和張領頭等人一樣被砸成了肉醬。


    耳邊似乎還有剛才爆炸的聲響和碎石落地的轟隆聲,江意綿平複了一下心情,才看向身上這個緊緊護住她的人。


    她小心翼翼推了推身上的人,“陸辭簡,醒醒,我們沒事了。”


    話落,卻沒人迴答她。


    她一時慌了,心裏也有些害怕,伸手輕輕推了推身上的人。


    陸辭簡卻依舊半分沒動,隻緊緊把她護在懷裏。


    江意綿卻隻摸到一手濕潤,她抬起手看了眼,指尖上鮮紅的血正往下滴落,嚇得她身體瞬間顫抖了起來。


    當即也顧不得緊緊抱住她的人,隻用力把身上的人給拉到了一邊。


    不知是她太過用力,還是陸辭簡意誌力太過強悍,倒在地上還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確認她有沒有事。


    見她沒事,陸辭簡鬆了口氣。


    眯著眼睛盯著麵前的人好一會,都沒看清,眼皮沉得厲害,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一出口,喉嚨劇烈的疼痛讓他皺了皺眉,沙啞的聲音也在此時有氣無力的響起,“綿,綿,你沒事,真好。”


    剛才那一瞬間他以為他們要死了,那會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保護好江意綿。


    好在他做到了。


    親眼看見眼前人沒事,他隻覺得渾身都疼,眼皮打架似的閉上了。


    江意綿卻被嚇了一跳,趕緊去探他的脈搏,見人還活著,鬆了口氣的同時,隻覺得心裏有些難受。


    眼圈紅紅地看向地上的人,“你幹什麽,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那會情況緊急,炸藥爆炸的瞬間,她正要把陸辭簡一起帶進空間,對方就直接朝她撲了過來,把她緊緊護在了懷裏。


    那是她從未感受過的保護,以前每次這種危險她都是獨自麵對,心裏早就適應了,但在陸辭簡撲過來把她護在懷裏的那一刻,她就覺得這人可真傻。


    萬一就這樣死了怎麽辦,萬一她一點都不在乎怎麽辦。


    雖然那會兩人很快被帶進了空間,但山洞內爆炸的碎石,以及那些暗器全都一點不落地落在了陸辭簡身上。


    他的半邊身體,幾乎血紅一片,密密麻麻的各種暗器盡數落在他身上,還有些碎裂的石頭,瞧著格外嚇人。


    江意綿看著就隻覺得難受,一邊小心給他處理著身體上的碎石,一邊有些哽咽地道:“你是傻子嗎?不是知道我能藏很多東西嗎?為什麽還要撲過來?”


    那次對付野豬她也沒避開陸辭簡,雖然對方沒親眼看見她把東西放入空間,應該也知道她藏著的秘密。


    怎麽就這麽傻的來救她了。


    陸辭簡隻彎唇笑了,用力睜開眼睛,好一會才勉強看清麵前的人。


    小姑娘這會頭發淩亂,白淨的臉上沾滿了黑灰,雙眼卻格外亮,尤其是那幾滴淚,他隻覺得落在他心上,燙得他心跳似乎都快了幾分。


    又是開心,又是心疼。


    但卻故意開口笑著道:“能看見綿綿因為我哭,就是死也值了。”


    聲音依舊虛弱無力,但卻能明顯聽出對方話中的情緒。


    江意綿隻氣得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沒好氣地道:“少說這種晦氣話,你別說話了,我先幫你處理傷口。


    外麵坍塌的麵積太大,宋二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過來。”


    陸辭簡隻盯著江意綿點了點頭,眼睛一眨不眨,像是生怕錯過對方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


    心裏是前所未有的開心,原本已經枯萎的小花似乎又重新活了過來。


    他突然迫切地想知道綿綿心裏有沒有他。


    這幾日因為來礦山的事,他都把所有的感情壓在心底,有很多想說的,雜亂地堆積在腦子裏。


    這會,知道江大壯被帶出礦山脫離危險,隻有他們兩人在,那些雜亂的想法又重新冒了頭。


    江意綿這會正一心一意給對方處理傷口,撕開他胳膊上的衣服,把那些碎石清理幹淨,再看已經深深插進對方身體裏的暗器,她隻皺了皺眉。


    有幾隻暗器是特製的,原本細細一根長針似的東西,一旦插入皮膚會瞬間爆開數根倒刺,勾連在皮膚裏,要取出來很費勁。


    好在這樣的隻有三個,其他的都是尋常暗器,隻要取出來,縫好傷口止血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猶豫了會才道:“我先給你打一針麻藥,然後再處理傷口。”


    說著,她心念一動,空間裏的麻藥就出現在了她手裏。


    正要給地上的人打麻藥,陸辭簡卻忽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有些緊張地開口道:“綿,綿綿,我,我有件事想問你。”


    江意綿看了看手腕上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疑惑道:“你想問什麽?”


    陸辭簡張了張唇,似乎有些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好半晌才突然道:“醉酒的那天晚上,我真的沒做什麽過分的事嗎?”


    他其實想問的不是這件事,他想知道綿綿心裏到底有沒有他。


    但又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出口的話猛然就變成了這句,已經問過幾次,也知道答案的事。


    他忽的有些懊惱,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麽。


    似乎一麵對江意綿,他的顧慮就會變多,所有的話都不想那麽草率的出口。


    他怕問出不想聽見的答案後,綿綿會討厭他,會疏遠他,會不想再理會他。


    正懊惱著,就聽見江意綿語氣隨意地道:“也沒什麽過分的,就是親了我罷了。”


    沒什麽波瀾的聲音,像是在說著什麽尋常的事。


    可說出的話,隻瞬間讓陸辭簡不顧身上的傷,強撐著地麵坐了起來,瞪大眼睛看向江意綿,不敢置信剛才聽到了什麽。


    他真的輕薄了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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