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頭見狀,隻打趣道:“怎麽,今日去酒樓送貨,路上沒遇見那個姑娘?”


    趙大樹一頓,當即紅了臉,本就黑黑的膚色,因著臉頰驀地燒紅,瞧著更像是黑了幾分。


    幾個女人也笑嗬嗬打趣起來。


    “哎喲,大樹這是害羞了。”


    “哪家姑娘啊,到時候嬸子替你去說親。”


    江意綿見趙大樹垂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樣子,隻有些好奇,看向劉老頭道:“太爺,哪家姑娘啊!”


    沒想到趙大樹這家夥還有害羞的一麵,平日瞧著大大咧咧的。


    劉老頭隻捋著胡子笑著道:“聽小黑說是鎮上擺攤賣豆腐的姑娘,具體是哪家的我還真不清楚。”


    江意綿挑了挑眉,看向趙大樹手裏拿著的小籃子,隻笑了笑,倒是沒多說什麽。


    怪不得前些日子總能在家吃到豆腐,她還尋思家裏人迷上吃豆腐了,敢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趙大樹被眾人調侃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解釋道:“誤會,我隻是每次路過大柳村見小桃姑娘也要去鎮上擺攤,就順便用騾車送她一程,那些豆腐也是她感謝我的。”


    明白事情經過,眾人倒是沒再調侃他。


    趙大樹從騾子上搬下來豬板油,才愁眉苦臉地道:“綿姐,山下出事了。”


    一聽這話,眾人當即停下了手裏的活,紛紛緊張地看向他。


    趙大樹歎了口氣才嚴肅道:“聽小桃姑娘說周圍幾個村裏有人在賣魔芋,好端端的,也不知道是誰,會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意。”


    這魔芋生意還算好做,但那是沒其他人知道的情況下。


    這下方子泄露,那人若是去鎮上酒樓壓價,他們往後還真不好再做這營生。


    趙杏兒隻皺眉道:“別是有人把方子泄露出去了。”


    不是她心思壞,主要是這做魔芋的法子她以前從未見過,是意綿教他們做得。


    按理說,其他人應當也不會的,除非是有人泄露了方子。


    趙大樹皺了皺眉,好一會才道:“應該不會吧,會做魔芋的人都是家裏人,山下幫忙的小張氏夫妻也不像是會把這事情拿出去說的人。”


    小張氏雖然平日愛說村裏的閑事,但還是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的,不至於砸自己飯碗。


    江意綿倒是想到了一個人。


    青石村的人不算多,多數人也都隻會忙著自己家的事,偶爾才串一串門。


    她可是好幾次聽小張氏說文氏去找他們,上次她還親眼看見過一迴。


    對方瞧著對魔芋方子確實很感興趣,但是不是文氏在做,還真是有待考證。


    想著,她隻道:“不用在意,你們繼續做自己的就行了,等那人真的到了酒樓那邊再說。”


    魔芋做起來不難,聽見一些做法自己試試就能做出來,本就沒什麽技術含量,有其他人做,她倒是不意外。


    原本她也沒打算長久做這生意,畢竟春季來了,魔芋需要長一年才能成熟,家裏的存貨已經空了,隻餘下一些魔芋粉。


    這時節的魔芋太小,做起來費事不說,也沒有成熟後的魔芋做出來好吃,倒是不擔心有人搶他們生意。


    見江意綿神色淡淡,完全不怕的樣子,趙大樹才遲疑地點了點頭,心裏雖然不滿,但還是道:“綿姐,你放心,若真是我們不小心泄露了方子,我一定會和小黑他們說得。”


    他們平日還是要小心點才是,不然守不住方子還怎麽做生意。


    江意綿隻擺了擺手,問起了山下作坊的事。


    提到作坊,趙大樹隻笑著道:“已經差不多了,再過兩日就能用了。”


    有青石村還有別村帶來的泥瓦匠,蓋作坊的速度極其快,除卻窗戶和瓦,基本已經完成。


    江意綿有些意外,當即道:“我下去看看。”


    順便去看看文氏,怎麽說也算是擺了她一道,不還迴去,她這心裏難受啊!


    *


    江意綿下山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陸辭簡因著被狗剩幾人纏著練武,這會還留在小窪地。


    她先是去看了已經打好地基正在砌牆的屋舍。


    宅子的位置正處在幾間茅草屋後麵,隻瞧著地基都能看出眼前這屋子到底多大。


    她原本想得是給幾家都起一座新房,後來又怕劉老頭他們不願意,索性直接蓋一座大宅子。


    方便不說,還氣派,就是十幾人都住下也不會顯得擁擠,反而都有自己的小院子。


    畢竟二十畝地,她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若劉老頭他們想自己蓋房子也是可以的,若不想在村裏也有個能住的地方。


    作坊的位置距離宅院不太遠,但中間也隔著一段距離,可以種些蔬菜之類的,到時候吃也方便。


    遠遠看去,作坊已經完成得七七八八了,除卻窗戶和屋頂的瓦還沒蓋,基本已經成型。


    江意綿正打量著眼前的作坊,小張氏就湊了過來,又是忐忑,又是開心地道:“江丫頭,你這廠房是打算做什麽的?”


    眼看著不過幾日廠房就建了出來,她心裏又是開心,又是不安。


    開心的是,能蓋這麽大的廠房,江家丫頭定然是賺了不少銀子,她這活計能一直做下去。


    不安的是,害怕村裏有更厲害的婦人頂了她的活計,她就賺不了銅板了。


    想著這些,她連續幾日都沒睡好,偏偏江意綿也沒下山,憋在心裏,愁得她都吃不下去飯。


    江意綿倒是沒隱瞞,隻道:“用來做香皂的,你來得正好,這幾日幫我在村裏看看有沒有什麽靠譜的人,等作坊蓋好,就能開工了。”


    有小張氏幫她提前看,到時候麵試就會更容易些。


    小張氏一聽這話,當即大喜,笑著道:“意綿,你放心好了,這事包在嬸子身上,我定給你辦得好好的。”


    雖然不知道香皂是什麽東西,總歸不會影響到她做活就行。


    壓在心裏的大石頭落地,她整個人都輕鬆不少,拉著江意綿就要去自己家吃飯。


    江意綿有些無奈,隻借口有事才拒絕了對方。


    小張氏還有些遺憾。


    兩人正說著,遠遠地就瞧見文氏從陳桂香家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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