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學畫畫的訾大設計師頭一迴被人指著鼻子說沒有藝術細胞,氣得吹胡子瞪眼,拉著阮棉棉的胳膊要他主持公道:“你說說他這個鬼畫符畫的啥!”


    阮棉棉仔細看了看那麵目難辨的動物,不確定道:“是……兔子嗎?”


    冉羽知都要氣死了:“這是casey啊!看這大黑鼻頭,看這支棱起來的耳朵!這不是casey是什麽!”


    訾一夢一陣無語,沒收他的馬克筆,拍拍他的肩膀:“畫得很好,以後別再畫了,你還是適合寫書。”


    “哎不是,為什麽啊……”冉羽知不依不饒。


    在這兩個人的一唱一和之下,阮棉棉心情好了不少,蹲在保溫箱旁邊輕輕撫摸著睡著的小貓:“一夢,羽知,我想……領養它們兩個。”


    吵吵鬧鬧的兩人頓時安靜下來,與訾一夢對視一眼,冉羽知有些不安地說道:“它們還很小,獸醫說至少一兩個星期不能離開人……”


    小貓身上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讓阮棉棉心裏一陣發軟,不由得想起那隻一身順滑毛發的銀灰色大貓眼眶又隱隱發熱,他吸吸鼻子忍住了淚意:“嗯,所以帶它們迴國之後,我可能……不迴來了。”


    冉羽知張了張嘴正想說話,訾一夢悄悄握住了他的手,小幅度地搖了搖頭,他明白過來,到嘴邊的勸阻又咽了迴去,隻是有些不甘心地問道:“你想好了嗎?”


    “嗯,”阮棉棉的聲音還是柔柔的,卻多了幾分從前沒有過的堅定,“我想好了。”


    與四號房相隔不遠的五號房裏,白萊收拾好行李後拿著自己的相機翻看,這一站他拍了好多照片,不單單有牧場風景,還有很多靈動鮮活的動物,比如牧羊時瘋跑的casey,甩著尾巴吃草的牛,肆意奔跑的黑馬,還有懶洋洋窩著的silver,剛睜眼看世界的小貓崽……


    他怔怔地看著小貓的照片,忽然把手裏的相機一放,抓起外套和雨傘就出了門。


    第105章


    出門沒走幾步他就冷得一哆嗦,半夜裏的風夾雨是真冷,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沿著積了水窪的小路往小木屋跑,一路過來其他房間幾乎都關著燈,其他人大概都睡下了,都快兩點了,別說是人,就連機器都得關掉休息一下。


    工具間就在小木屋旁,白天他去過那裏,記得裏麵有各種工具,還有用剩的木板,他鑽進去沒一會兒就兩手滿滿地出來,一手工具箱一手木板,他艱難地嚐試著撐傘,實在騰不出手來,正準備放棄直接衝進雨裏,還不等他抬腿,頭頂上就被嚴嚴實實地遮住了。


    “大半夜不睡覺出來當小偷啊?”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話語間是明晃晃的揶揄。


    白萊下意識地把工具箱和木板往身後藏,莊景雩又閑閑地說道:“偷也不知道偷點值錢的東西,這些破板子有什麽用,去哪裏銷贓?”


    “你還好意思說我,大半夜你不也沒睡,”白萊說著就想往雨裏去,“別擋道。”


    莊景雩趕緊伸手攔住他,開玩笑,現在這天氣淋一場雨感冒都是輕的:“木板給我,我幫你拿。”


    見白萊不動,他“哎”一聲不耐煩地拿過那幾塊木板:“走吧,我陪你過去。”


    “你怎麽知道我想去哪裏……”白萊有些訥訥地嘀咕。


    莊景雩把傘往他那邊傾,一邊往停車的地方走一邊說道:“這大半夜的你還能去哪裏,找寵物公墓*啊?你開過那車嗎你就敢自己跑出來……”


    白萊也知道自己有點衝動有點莫名其妙,難得地沒頂他,兩個人上了車,莊景雩自覺又當了一迴司機,熟門熟路地往馬廄開。這一帶除了他們就沒別人了,晚上開車和白天開車的感受完全不一樣,草場上除了圍欄什麽都沒有,雨夜裏能見度又低,莊景雩居然能暢通無阻地抵達馬廄,白萊嘴上沒說,心裏還是覺得這人有點厲害的,要換成他,黑漆漆的夜裏他根本認不清方向。


    馬廄裏亮著燈,大部分馬兒都睡了,隻有幾匹精力旺盛的公馬還醒著,時不時在自己的隔間裏踱幾步,它們每天都有很大的運動量需求,今天因為天氣不好在圈裏悶了一整天,可不高興了,看到有人來立刻躁動起來,吭哧吭哧的好像在催他們放馬出去。


    shirley和muffin本來睡得好好的,也被躁動的公馬吵醒了,muffin迷迷糊糊地眨著眼睛,站起來時還歪扭了一下,顯然是沒睡醒,不過一點都不耽誤它和白萊親昵,一人一馬隔著門親熱得很。


    “讓它出來玩一下吧。”莊景雩看不下去了,打開鐵門讓小馬出來,shirley看到自己的傻寶寶屁顛顛地跟人跑也不著急,因為它知道,有人來就意味著它有鮮草料和胡蘿卜吃了。


    從進馬廄開始,白萊就有意避開小貓原本住的那個隔間,莊景雩猜到他的心思,這人還真是有意思,淩晨一兩點不睡覺,冒著雨一個人抱著木板錘子就想跑過來,過來之後卻又不幹正事,跟鴕鳥似的假裝看不到。


    他搖了搖頭,挽起袖子戴上手套:“要怎麽補,你說,我來幹。”


    白萊的鴕鳥腦袋被硬生生從沙堆裏薅出來,躲無可躲,隻得訕訕地把自己的衣角從muffin嘴裏奪迴來,跟莊景雩一起進了有破洞的隔間。


    隔間裏被簡單地打掃過,應該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弄的,散亂的幹草都被收拾了,但是地上還留著些痕跡,是幹掉的血跡,好像已經滲進地麵了,白萊隻是掃過一眼就立刻轉開了視線,低頭攏了攏牆邊的幹草堆。


    莊景雩從前沒有幹過木工的活兒,下午做保溫箱算一次,現在補破洞算第二次,他拿著木板比劃了一下:“怎麽補洞反而比做箱子還難,這木板尺寸不對,得裁一下。”


    白萊悶悶地“嗯”一聲,從工具箱裏拿出鋸條來,在木板上比劃了幾下,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下意識地抬起頭用視線詢問莊景雩。


    難得見到他這麽笨手笨腳的樣子,莊景雩嘴欠的勁兒就上來了:“你不會啊?問我啊。”


    然後滿意地看著白萊咬牙瞪他,不知道怎麽的,他就是覺得白萊這幅樣子特別招人,每次看著白萊氣唿唿的麵上還要保持微笑,他心裏就癢得不行,恨不得抱著他使勁兒親一口。


    當然了,現在他也就能想想,他要是真敢上手,白萊手裏那鋸條就得往他頸部大動脈比劃了。


    馬廄的隔間外牆是磚石搭的,可能是時間太久曆經了風雨,破洞裏麵的磚都沙化了,輕輕一刮就撲簌簌掉一層灰粉,釘子釘上去一敲,不但沒定在牆上,反而把洞邊上的位置都給鑿送了,白萊和莊景雩蹲在角落裏吃了一嘴灰,弄一會兒就不得不呸呸呸幾下,好歹在吃灰吃飽之前把洞給補上了。


    莊景雩蹲得腿都酸了,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好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白萊拍了拍衣袖,聞言心頭驀地一緊,莊景雩敏銳地察覺到他突然的情緒變化,抬手輕輕拍掉他頭發上的灰:“怎麽了?還有什麽想幹的?”


    白萊眼神微閃,沒有躲開他的手:“沒,就是覺得如果我們早點把這個洞補上,就沒有這些事了。”


    莊景雩的手微微一頓,撣灰的動作一轉,變成揉他的頭發:“發生的事該翻篇就翻篇,亡羊補牢下一句是什麽?”


    白萊古怪地看他一眼:“幹嘛,你是小學語文老師啊?”


    “那你說,能翻篇了沒?”莊景雩笑笑,順手撚了一下他的耳垂,這種親昵的動作他做起來倒是十分自然,白萊可沒他那麽厚的臉皮,幾乎是在耳垂被觸碰到的瞬間,他的耳朵就迅速充血,紅得跟被燙著一樣。


    他反應迅速地拍開莊景雩不老實的手,捂著自己的耳朵別開視線:“翻翻翻”


    莊景雩唇角揚起,得寸還要進尺:“那你先告訴我亡羊補牢下一句是什麽……”


    白萊不想理他,背過身去另一個角落裏收拾小貓用過的東西,看到silver的碗時他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但已經好很多了,他拿起小碗,把裏麵沒吃完的貓糧倒掉,認認真真地清洗幹淨,擦幹水漬,然後妥帖地放迴牆邊的架子上,那上麵放了好多東西,有阮棉棉帶來的貓罐頭和凍幹零食,貓糧才開封沒多久還剩下一大半,還有喻柏從小鎮上買迴來的,準備以後給小貓吃飯用的小碗……


    莊景雩在旁邊拿了根菜逗muffin玩,眼睛卻一直留意著白萊的背影,看他呆站在架子前麵看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歎了口氣把蘿卜頭一扔,走過去扳著白萊的肩膀把他轉過來:“剛剛還說翻篇了的。”


    白萊抿著嘴巴沒說話,嘴上說翻篇容易,心裏頭翻篇難。


    莊景雩都不知道該怎麽哄他了,直直望著他的眼睛,半晌,做了他想做很久的事。


    白萊忽然被抱了個滿懷,愣了幾秒正想掙開,莊景雩一手環著他的肩背一手按著他的後腦勺把他按在自己懷裏:“那你說怎麽辦,肩膀借給你哭一會兒能有用嗎?”


    半夜的馬廄很冷,莊景雩卻跟個暖爐似的,身上熱得很,說話間唿吸觸碰白萊的耳畔,更是熱得他臉頰發燙,原本要掙脫的手也不自主般悄悄揪住莊景雩的衣服,他好像聽到“咚咚”、“咚咚”的聲音,似乎是耳膜在鼓動,又像是劇烈的心跳聲,隻是不知道到底是莊景雩的心跳,還是他自己的。


    沒有被推開的莊景雩有些驚訝,隨即而來的是幾乎要撐破心髒的驚喜,白萊沒有拒絕他的擁抱,也就意味著他並不抗拒和自己親近,他本來就是個主動的性格,心中蠢蠢欲動的,甚至開始思考要不要頂著挨一巴掌的風險偷偷親白萊一下……


    可惜沒等他做太久美夢,角落裏正對著他們倆的攝像機忽然紅燈一閃,莊景雩頓時暗罵一聲,知道是導演組有人發現了,十有八九是侯俊,短短幾秒鍾他在心裏把侯俊罵了八千遍,輕輕扶著白萊的肩膀讓他離開自己懷抱時後槽牙差點咬碎。


    “哭了沒?”他垂著眼眸低聲問道。


    白萊突然迴過神來,立刻退開幾步:“你才哭,”他不敢看莊景雩的眼睛,“冷死人了,快開車迴去。”


    他說完就帶著muffin迴它和shirley的隔間去,開鐵門鎖扣的時候手抖得不行,幾次才打開來,muffin剛剛被莊景雩逗醒了,這會兒才不想迴去,四個小蹄子憋著使勁兒,奈何馬小力氣小,沒頂過白萊,不情不願地被塞進了門裏,一扭頭就生氣地朝白萊打了個鼻噴。


    迴去的時候白萊紅著臉扭頭假裝在看風景,也不想想黑黢黢的夜裏有什麽風景好看,莊景雩握著方向盤,餘光偷偷瞄他,從他的角度看不到白萊的正臉,但是恰好能看到他紅成熟蝦的耳朵。


    嘴欠的人心情特別美好,一路上很給麵子地沒揭穿白萊,安靜地開迴小木屋,然後撐著傘把白萊送迴五號房,他沒進去,看白萊離開他的傘下進門。


    “趕緊休息吧,都三點多了,要收拾也等明天起來再收拾。”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拋過去,白萊接了個正著。


    “……你是糖果批發商嗎?”白萊低頭看那顆葡萄口味的酸糖,一陣無語。


    莊景雩一挑眉:“不是批發商,是零售,就你一個顧客。”


    他這麽說話白萊都不知道該怎麽接了,攢緊了手裏的糖抬眸看了莊景雩一眼,又迅速錯開:“你快點迴去吧。”


    莊景雩“嗯”一聲,嘴上應了,人卻站著不動,白萊等了一會兒他還不走。


    “……你嗯完就走啊。”


    莊景雩勾唇笑:“等你關門我再走。”


    白萊愣了愣,抓著門把手慢慢合上門,他站在門後安靜地聽著,門外滴滴答答的雨聲不停,過了一會兒,門上傳來一聲輕叩,然後才是一陣腳步聲。


    他在門後站了好久,一轉頭才看到鏡子裏滿臉通紅的自己。


    【作者有話說】


    感情線到這裏確定咯。


    *寵物公墓:斯蒂芬金的小說《寵物公墓》裏有起死迴生之力的公墓


    第106章


    許靜到監控室的時候天還沒完全亮,她昨天因為突發情況忙上忙下,又要給嘉賓們重新協調酒店的事,又要規劃最後這兩天的行程問題,夜裏一點多才睡下五點就起來,困得眼睛直發澀,左腳剛邁進監控室就止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嗬欠,她嘴還張著呢,一掃眼就看到副導演和小楊四眼放光地盯著她。


    那目光太滲人了,跟餓了三天終於見著肉的野狼一樣,嚇得她硬生生把嗬欠吞迴去:“你們倆幹嘛?”


    副導演是一個頗有藝術家風格的男beta,其藝術氣息具體體現在不修邊幅,昨天晚上他在監控室守夜,似夢似醒的時候從眼縫兒中看到畫麵在動,他一個激靈就驚醒了,生怕再發生什麽浣熊入侵事件,沒想到竟然看了一出好戲,給他激動得一晚上沒睡,小楊剛才過來的時候都被他的黑眼圈給驚了。


    三分鍾後,副導演給她看的那一小段視頻驚了她第二次,看到親師傅來了,小楊立刻獻寶:“師傅,重大進展!重大進展!”


    迴放視頻很短,內容也很簡單,背景是馬廄的隔間,主角是兩個人配角是一匹小馬,劇情也一目了然,他們節目裏有兩位嘉賓半夜不睡覺偷偷跑出來打掃馬廄,最後還來了個煽情的擁抱。


    這種情節放在任何一個戀綜裏都稀鬆平常,但是到他們這就不一樣了,許靜看完後過了十分鍾都沒迴過勁兒來,她又下意識地想抽煙了,摸了摸口袋什麽都沒有,她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道:“侯導呢?”


    小楊說指了指外麵:“剛剛看完視頻就出去了,說想抽根煙。”


    許靜是在監控室後邊的空地上找到侯俊的,找著人的時候他正叼著一根煙發呆,她走過去熟門熟路地衝侯俊攤開手掌,侯俊就從兜裏摸出煙和打火機給她。


    “你上次還讓我少抽點,現在怎麽自己抽上了。”許靜“啪”地按下打火機,一縷淡淡的煙緩緩升起,很快在清晨潮濕的空氣中散盡。


    “你看到昨天晚上的事了吧,”侯俊眯著眼睛看遠方的山,聽見許靜應了一聲,又說,“有什麽想法?”


    “什麽什麽想法,你是站在什麽立場問的,總導演,還是莊景雩的好兄弟?”


    侯俊就笑了:“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兩個人在外麵沒聊太久,迴到監控室時天正好全亮了,嘉賓們的房間也有了動靜,起得最早的是阮棉棉,聽到小貓的叫聲後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從床上彈起來,把睡在他左右兩邊的訾一夢和冉羽知也驚醒了,他們仨昨天聊到半夜,晚睡時有多開心早起就有多痛苦,下床之後跟行屍走肉沒什麽區別了。


    阮棉棉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貓,經過悉心的嗬護,小貓已經完全恢複了活力,感覺到天光之後就喵嗷喵嗷的催飯,他趕緊給它們衝泡羊奶粉,等溫度適宜後才端給它們,看著兩個小家夥埋頭大喝,他心底一片柔軟。


    二號房和三號房裏的人也逐漸起床,隻有一號房和五號房那兩個半夜偷雞摸狗去的家夥還在睡著,莊景雩倒是沒睡太久,聽見外麵的說話聲他就醒了,熬夜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大問題,可另一邊的白萊就不一樣了,要不是訾一夢來敲他的門,他估計能一覺睡到大中午。


    九個人聚在小木屋裏吃牧場中最後一頓早午餐,訾一夢盯著白萊的臉看了好半天,奇怪道:“萊萊你昨晚幾點睡的啊,黑眼圈都要掉地上了。”


    白萊拿著叉子的手一僵,心虛地低下頭:“有嗎,我睡得挺早的啊。”


    “有啊,不信你自己照鏡子看看……”


    白萊被他說得汗都要下來了,打了個哈哈應付過去,臉幾乎要埋到自己的碗裏,尤其是在聽到一旁莊景雩別有深意的輕笑聲時,他恨不得把碗扣自己腦袋上。


    一頓簡單的早午餐過後大家都散開了,各去羊圈牛圈馬廄,抓緊時間把活兒幹了,順便還能和相處了一個星期的動物們好好告別。最後一天也不講究什麽組隊了,喻柏和司觀瀾一塊兒去牛圈那邊,阮棉棉和訾一夢去的是馬廄,池銘給他們當司機,爾誠則是和冉羽知一塊兒去了最近的羊圈,至於白萊,他哪兒都沒去,留在小木屋這邊收拾餐桌和廚房。莊景雩見狀自然也不出去了,厚著臉皮留了下來,借打下手之名行厚顏無恥之事。


    白萊哪裏猜不到他沒安好心,一點都不想理莊景雩,可他越不抬頭看莊景雩,莊景雩就越想逗他,眼珠子就跟長在他身上似的,人走哪兒他追哪兒,白萊一忍再忍最後忍無可忍了,狠狠瞪了他幾眼他才消停,不過還是像個背後靈似的跟在白萊後麵,也不出聲,就是黏在白萊身上甩不掉。


    在監控室觀看全程的侯俊對此評價為:“蛞蝓都沒他黏糊,這麽多年我還是頭一迴見他這樣。”


    許靜想說這麽多年她也是頭一迴見到白萊這幅樣子,但是她忍著沒說,總感覺說出來白萊就輸了,她把這種感覺總結為“娘家人的勝負欲”。


    “真的不去看一下?”莊景雩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十一點多,距離他們出發還有一點時間,“現在開車過去還來得及。”


    “不去了,又沒什麽好看的。”白萊低頭刷盤子。


    “那muffin呢,casey呢?你不是最喜歡它們倆嗎,真不去?”莊景雩鍥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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