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見拙弓著身子側躺在床上,微弱的晨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睛半睜半閉,裏麵沒有光也沒有什麽是他想要入眼的。


    “見拙怎麽了?”梅香帶著哽咽問煙叔。


    “好好的一個人,昨晚上還是有說有笑的!那老頭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麽東西?”趙金花也是著急得不得了。


    煙叔怎麽能說出實情呢,他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神,別說蕭見拙了,就是他自己似乎都被鬼爺給帶進來了蕭正楠和上官宛西的故事裏。“你們別問了,我不能說給你們聽,等他醒了讓他告訴你們。你們趕緊燒飯去,我在這裏等他醒來。”煙叔情緒低落,人略有煩躁。


    趙金花原本還要說些什麽的,但被趙金花拉走了。


    “見拙……”煙叔喊了一身,小心的將蕭見拙翻過身,他的身子很軟,是沒有一點的力量。“見拙!”煙叔有些擔心一把扶住他的肩膀將他扶起。


    “煙叔……你馬上去買一套新的宅子,我們搬走。”蕭見拙掙脫起身要下床,煙叔將他按在床上。


    “好!我馬上去辦,但你必須在家睡一覺聽到沒有?”煙叔不鬆手。


    “我要去找杜廷幀,隻要他同意了這件事情就成了!”蕭見拙很虛弱,眼睛裏也都是迫切的想要去辦這件事。


    “見拙!你冷靜一下,她不是一件事那麽簡單,她是一個人!你現在是蕭見拙,她是柏懿啊!就算杜廷幀同意了你們的婚事,那我問你,是你替蕭正楠完成他生前的遺憾,還是你替蕭正楠彌補他對十三郡主的虧欠?那你蕭見拙對的起那個叫柏懿的女孩嗎?那個叫柏懿的女孩難道就不無辜嗎?”煙叔勸解的十分有理。


    “可她現在是上官宛西,我是蕭正楠!”蕭見拙一把推開煙叔奮力起身,一個重心不穩的栽在地上。額頭砸在地上出了血。


    “見拙,見拙!”煙叔心疼死了,將蕭見拙扶起來。


    “煙叔!我這裏痛死了!”蕭見拙砸向自己的胸口。“從前我一直渾渾噩噩的活在夢裏,一直在夢裏找她的身影,現在我找到了,可是……她比我更痛啊。煙叔,我這十幾年來來一直都是半夢半醒,現在突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卻又接受不了事情本身帶來的痛苦,那她呢?她這幾十年來可是一直清醒的,一直都是帶著過去的記憶活在這個世上的,我們想象不出她有多痛的?那一世蕭正楠身不由己,不能設身處地地去保護她,可現在我能,我這麽努力去活著就是為了能有一天能找到她,護好她。從我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她在照顧我,都是她不顧生死的救我,她現在需要我的保護,難道我不應該為她去拚了命嗎?我這條命難道不就是她給的嗎?”蕭見拙幾戶是怒吼出了蕭正楠心裏對上官宛西的虧欠。一陣宣泄過後,蕭見拙頹廢的坐在地上哭了出來,低著頭,哭得很無力。


    煙叔將蕭見拙摟在懷裏,跟小時候受傷的一樣,溫柔細語地哄著他:“好了!好了!我說錯了,你是蕭見拙,也是蕭正楠,你和她不管是這一生還是那一世都是分不開了,你想怎麽做就去做,我陪你一起去保護她。”


    梅香和趙金花依在門口不敢打攪,不敢多問,不敢發出嘴裏的抽泣聲,她們以另一種方式守在蕭見拙的身邊,很安靜地。


    柏懿和沈家逸坐在包子鋪前的一張小桌上,桌麵上有兩籠熱氣騰騰的白乎乎的包子,街上趕早市的行人越來越密集,叫賣聲一片很熱鬧。柏懿喜歡手裏筷子插著一個大紅豆包,湊上前都快有柏懿半邊臉那麽大,柏懿被街上的這份人熱鬧所吸引,咬上滿口包子歪著腦袋看著眼前的行人嬉笑玩耍。


    沈家逸的手突然伸了過來,柏懿本能的向後躲開警惕性的看著沈家逸!


    “吃的滿嘴都是豆沙,還跟小時候一樣,喜歡一邊吃飯一邊忘呆!”沈家逸這麽一說,柏懿就隨手擦了一下嘴巴,並不在意自己形象。


    “嗬嗬……”沈家逸輕笑。“這包子好不好吃?”


    “好吃!你怎麽不吃?”柏懿看到沈家逸一個都沒動。


    “我看著你吃,你吃完了我再吃!”沈家逸的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很輕鬆的那種。


    柏懿拿了一個遞給沈家逸:“不吃就涼了,一起吃,吃好就迴家。母親說你還要查案,不能讓我耽誤你很長時間!”


    柏懿的話落在沈家逸的耳朵裏,總是讓他覺得有些陌生,雖然是關心他的,但是卻是被動的,是杜姨讓她這麽做的。


    “柏懿!”沈家逸很深情地看著柏懿喊道。


    “嗯?”柏懿抬頭,眼睛裏麵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不急!慢慢吃,我等你!”沈家逸對柏懿說不出質疑話。


    柏懿迴應了一笑,很靦腆地笑:“好,那你等我一會兒,那我吃快一點。”柏懿這樣的迴應又讓沈家逸覺得是從前的柏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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