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燈依舊明亮,不再是從前的那樣昏暗,蕭見拙不等老先生開口就不緊不慢的走到桌前坐下,老先生坐在床榻上不動聲色的翻著手裏的書。


    “老先生今年七十幾了?”蕭見拙淡淡地開口。


    “七十五”老先生以同樣的語氣迴答。


    “邢翰文比我大一歲半歲,邢昊天比我大四歲,我是四歲那年遇到在山崖下遇到他們的。邢昊天從滿一歲開始你就陪在他身邊,邢翰文出生後也是師承你門下,這足以說明您的當時的威望與才能是讓人信服的。以老先生的見識和閱曆見拙這番話或許是有些冒犯,但不得不說,您老人家現在也是經曆過生死,險象環生後殘喘於這人世間!這世間的百態萬象在你眼裏難道不是透明與不屑的嗎?您今年已經是七十五歲的老人,要我說,您多活一天就是賺了一天,我不敢奢求自己以後能不能活到您的一半歲數。對我來說年齡隻是個時間的印記,我不在乎我能活幾天,我在乎的是我活著的時候有沒有按照自己想法去完成自己的使命。您也有您的使命對不對?那見拙問老先生,這些年你有沒有在恪盡職守地去履行您的職責和使命?”蕭見拙沒有動怒,就以一種平常談話的語氣來表達自己的不悅。


    “你今夜過來就是特意問責於我的?”老先生語氣裏麵是不服氣的,他仍舊是不動。


    蕭見拙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老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邢翰文啟蒙晚,或許本該是他的運氣,他遇襲兩年之後幾戶已經記不得半年前所發生的事情,也正是因為他記不得邢昊天才敢講將他重新送到涼城來,又大費周折的找到您,再把他送到您的身邊。當初邢昊天千叮萬囑要你一定替邢翰文瞞住他的身份,切不可在他麵前提起一句,您呢?在他成年後,三番五次地提起,您無非就是怕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世,不對,在您心裏他的身份不重要,在您心裏那份仇恨才是最要緊的。邢翰文就是您的一顆棋子,您要指望他替您報滅門之仇,您要他替您殺了尹蹠釗和李玄舒。”


    “你滿口胡言…我也是你的先生!”老先生將手裏的書重重的砸在蕭見拙的身上,對著蕭見拙怒吼道。


    蕭見拙將地上的書撿起來放在桌上:“別我說中了,您心虛了!邢昊天知道您講邢翰文的身份說給邢翰文知道後,並沒有怪責於您,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麽?您不要以為他是遵您為師,敬重您所以不敢指責您。當初我還跟他說過,如果讓您繼續留在邢翰文身邊,恐怕會誤導他,邢昊天跟我打了個賭。他說我穩輸,因為他說,您隻有這麽一點能耐,不管您怎麽去教唆邢翰文都翻不出什麽大浪來,您的見識和認知就止步於此。從現在看來,我是輸了,輸的心服口服,我也慶幸是我輸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言憾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承若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承若水並收藏言憾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