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好好的天又下雨了?剛剛還是有個大月亮的。”李玲玉又覺得這場雨來的蹊蹺,這次倒不是李玲玉一人是這樣認為的,杜廷幀一個r晚上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也是望著外麵的天空。其餘的人都緊趕慢趕的將東西往家裏搬,現在是在涼城也沒外人過來祭奠。


    “七月的天,有什麽好奇怪的,就你一天到晚神乎乎的!”沈明權的情緒一點都不好。


    “我說說怎麽了?話都不讓人說的嗎?你們老沈家是什麽規矩!”李玲玉也是寸步不讓,火藥味十足。


    “我們老沈家把你怎麽了?這些年我們老沈家是虧待你了還是對不起你了?你一口一個老沈家,你就不是老沈家的人了?父親去世還不到一天你看看你,你有一點點的傷心難過沒有,就跟個多嘴婆一樣,從前是,現在也是!”沈明權一邊指著手罵李玲玉,一邊又是淚流滿麵。


    “明權,明權!”柏旭堯一把抱住沈明權,他知道此刻的沈明權是孤單和害怕的,和他當年失去父親是一樣的感受。自己的父親在世時怎麽也體會不到這種感覺,一旦人突然離開了就會陷入一種無依無靠的感覺。“明權!別說了。”


    “你讓他說,說出來比掖在心裏強,他不說我還不知道他對我有這麽多的不滿!”李玲玉不依不饒。


    “祖父屍骨未寒,你們就在他麵前大吵大鬧的,你們有沒有一點做子女該有的樣子!”沈家逸的聲音從屋內飄出來,冷漠與憎恨夾在一起,聲音不大卻足夠讓人感到一股陰寒之氣。沈家逸的這句話很有份量,李玲玉聽到沈家逸這麽一說,立馬跟小孩一樣乖巧,沈明權也不再多說。


    一群黑鳥落在了院牆之上,嘴裏發出淒慘的叫聲,是那種哀怨聲,一聲接著一聲彼此起伏。杜廷幀走到院牆之下,這種黑鳥他是見過的,他清楚的記得他是見過的。


    “父親!這是怎麽迴事?這黑鳥是不是就是……”杜嘉宏也認出來了這群黑鳥。


    “先看看再說!”杜廷幀s心裏大致有了數。


    “這鳥膽子倒是大的很,人來了也是不怕的。”見黑鳥直直地盯著杜廷幀柏旭堯伸手一揮,再一揮,院牆上的黑鳥驚都不驚一下。


    “你們兩個先進屋去,多燒點紙錢給你沈叔!”杜廷幀讓二人進屋後,自己一個人留在了院子和這些黑鳥。


    夜水河的水退盡後,從一大早城門打開就有許多中遊的百姓陸陸續續的迴村打掃房子,他們是不願意在涼城多待上一天的,放眼望去原本漆黑一團的村落現在已經有了星星點點的燈火,這讓黑色多了些生命。


    夜水河下遊的河麵很平靜,隻是雨點落在水麵也驚不起一點漣漪,也沒有一點亮色,分不清是水是天是地,混沌一片。涪汐橋上落滿了黑鳥,說不清,它們閉著眼睛縮著小腦袋,它們不發出一點聲音,擠擠挨挨的。


    茅草屋內,醜叔一身濕漉漉地走進來,身上的蓑衣已經被雨水打濕呈黑亮色,他拄著燈盞走到躺在地上的淩子遙麵前,抬起一腳就是踩在淩子遙的臉頰上,然後再用力去揉踩。淩子遙麵無表情地看著門口那被雨淋濕的一塊地方,那是通往外界的世界,那裏會出現一個纖細的身影……


    老人蹲下身子,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眼神狡猾陰險:“她怎麽還不來?你倒是讓她早點來啊!”話音剛剛落下,醜叔手心蓄力,一團紅色的能量重重的砸在淩子遙的腿上,剛剛還完整無缺的腿,現在已經有一截不知蹤影了!


    “啊……”緊跟著一聲慘叫措不及防地。


    一聲慘叫驚動了涪汐橋上閉目靜休的黑鳥,黑鳥們瞬間興奮起來,它們振奮地拍打著翅膀一片作響,然後集體的俯身衝向水麵,用它們的翅膀拍打著水麵,頓時一陣水聲潺潺,似千米高的瀑布飛流直下時撞擊左右兩側的岩石。


    蕭見拙和煙叔在不遠處就能清楚的聽到這些聲音。“水裏有動靜!”煙叔道。二人摸著黑腳步更快了些。


    一身白衣素紗的女子出現在水底,烏黑的長發隨著水的波動而自然飄逸,女子閉著眼睛借著水勢緩緩地向上升起,輕盈自在。水麵上的黑鳥更加興奮的拍打水麵,有些甚至直接紮進水裏,然後在從另一處鑽出來,反反複複地重複著一樣的動作。女子離水麵越來越近,她的容顏姣好,五官精致小巧,隻是臉色蒼白。女子很瘦弱,頸部細長,鎖骨清楚看見。頭發挽成丸子樣式盤在後腦上方,一支木質的銀杏枯釵隨意的插在丸子頭上,將盤發固定住,多餘的頭發就隨意的披散在肩膀後背上。女子露出水麵,臉上卻不沾一絲水跡,黑鳥群分散開,讓出一塊空檔的水麵直到女子整個人淩空於水麵。黑鳥們圍著女子盤旋,它們圍城了一個圈,一圈又一圈的盤旋不散。


    女子睜開眼睛,她滿眼的哀怨,她伸手出去,一條黑色的大魚從水底淩空而起,然後又落在了女子的手腕上化作一個銀魚手鐲,一眨眼的功夫,水麵有恢複了平靜。


    雨停了,月亮鑽出黑色的雲層,夜水河麵泛著淡淡的銀光,蕭見拙和煙叔趕到夜水河,他們彼此又看得見對方。


    “來晚了一步!”蕭見拙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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