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丞相府,兩丫鬟服侍李博薏洗了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衣服別燒,洗幹淨了再拿來,我還要穿。”李博薏坐在菱花鏡前看見侍書抱著就準備去燒的時候喊住了她!


    “可是主子,這衣服……!”侍書很懂分寸,弄髒了三個字沒有說出口,李博薏也知道她的意思!


    “這衣服我有用的,你盡管洗幹淨了交給我。你去看看我衣櫃裏還有幾套這樣白色的衣服,全部都拿出來給我看看!”李博薏心情大好,嘴角一直含笑不露!


    “主子!什麽事情竟讓你這麽高興了!”侍劍站在一旁問!


    李博薏迴過頭,臉上的笑再也藏不住了:“你看出我高興了?”


    侍書對於李博薏的反問明顯吃驚,這和從前性情冷漠的李博薏簡直是判若兩人。


    “侍書!你看出來了嗎?”侍劍問。


    “怎麽看不出來?我們又不是瞎子,從迴來的路上一直高興到現在!”侍書翻弄著衣櫃裏的衣服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你們知道那個最後昏倒的少年是誰嗎?”李博薏問!


    “不知道。要不是主子攔著我當場砍斷他的手腳!”侍劍恨道!


    “他就是蕭見拙!”李博薏笑道,起身向侍書走去!


    “主子怎麽知道?”侍書問。


    “他身邊的仆人見他昏倒後喊出口的!”你們當時肯定隻在乎我的感受了,沒有注意。


    “主子派人跟了他那麽久都沒有打探到一點消息,眼下竟直接送上門了!可是,怎麽看起來他的身體那麽弱?”侍劍疑惑。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找的人是我,而我要找的人正好送上門來!”李博薏想到他抱住自己的那一刻時的情景,心情大好!


    “主子!衣服都在這裏了,總共就三套白色的。”侍書翻出這個衣櫃裏的衣服,白色是極少的,大多是一些暗色調的!


    “我記得有一年皇後娘娘賞了幾匹月影紗,明天找出來拿去裁幾套新的,就按照這套樣式去縫製。這些都暫時先收起來!”李博薏看著床上平時常穿的那幾套深色衣服,心裏有了新的打算!


    “是!我明天就去安排!”侍書應聲退下!


    “父親!父親!”杜嘉宏跑進院子焦急地喊道。


    “怎麽了?這是?”所有人都在院落裏家常,杜月冉最先反應過來是柏懿出事了!


    “父親!你快看看,這丫頭在街上暈過去了,到現在還沒醒來!”杜嘉宏看到自己的父親,心裏稍安!


    “快送進我屋裏去!”杜廷幀看了一眼,迅速折迴另一間屋子去拿自己多年不曾用過的醫藥箱,再迴到自己的臥房時所有人都擠在裏麵!


    “父親!你快看看!”


    “月冉,我們先出去,先讓你父親好好看看。嘉宏你留在一旁幫你父親!”月冉母親張氏招唿所有人出來。


    杜廷幀看著床上沒了生氣一般的丫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替她將因汗水打濕的碎發弄的整齊,滿眼心疼:“你老李叔怎麽說?”


    “李叔說,說這丫頭不長久!”杜嘉宏聲音哽咽,看著柏懿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杜廷幀沒有接話,替柏懿整理好臉上淩亂無序的頭發後才拿去消瘦的手腕靜靜的號著脈搏,隨著時間流逝杜嘉宏看著父親的樣子心裏已經得到了答案!


    “祖翁……”


    柏懿聲音很輕,如遊絲一樣漂浮在房內。杜嘉宏以為是柏懿醒了,杜廷幀示意別出聲!


    “祖翁……”


    又是一聲喊道,柏懿無力地睜開眼睛還來不及看一眼麵前的杜廷幀,又無力的合上,兩大顆淚珠子順著眼角滑落!


    “不怕!不怕!”杜廷幀將那隻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裏,輕輕拍打安撫,就像是在哄一個嬰孩睡覺一般,動作輕柔自然!


    “父親!剛剛迴來的路上她就一直在喊祖翁,祖翁……!這個祖翁到底是誰?”杜嘉宏問!


    “你先出去,跟你二姐說沒事隻是有些勞累,就說我正在替她針灸,別讓他們進來打擾!”杜廷幀說完就一直看著柏懿沒在開口,杜嘉宏見狀隻好離開!


    杜廷幀看的入了神,才想起這小丫頭從一開始見麵就是喊自己“祖翁”的,也記得自己當時是聽見了,但是沒有答應!越想思緒飄的越遠,遠到三十多年前有次去拜訪岜虛子道長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一個迷了路的一身男兒打扮的小姑娘,樁樁件件的記憶都曆曆在目,每一件事情都和那個姑娘息息相關,可是……最後杜廷幀趕到時也就等到了一聲“祖翁”,帶迴來的隻是一副溫和的屍體。杜廷怔想到這裏原本幹枯的眼睛裏又流出來滾燙的熱水!


    “好孩子!如果是你迴來了,你就睜開眼睛看看。看看我是不是你要找的祖翁?”杜廷幀說完靜靜地守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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