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一日,錦西這樣的姑娘背叛了她,她可能才會真覺得失落吧。


    妮娜和安娜,長得都是那種圓臉,討喜的樣子。估計,李氏也知道,這樣子長相的人,是容易得人好感的,所以選了這樣的人進來,計算著也是知道沒人會對這樣的小姑娘有什麽大的偏見,能讓武雪儀留住。


    她自己真的很奇怪……


    李氏這樣子的姑娘,就應該像她頭十年一樣,手段高明爭寵有力才對,怎麽會搞得自己最近五六年,幾乎完全失寵了呢?


    四大爺對東院,前幾年小四一兩歲之後,基本就是兒子女兒的情麵了。今年開始,當然更是如此。難道真是因為自己來了的緣故?


    而且她確確實實是失去了生育能力的樣子。當年自己剛來貝勒府不久的時候,李氏李淩華的寵愛還是非常深厚的。除了她有府上最多的孩子,還因為她畢竟是四大爺寵愛這麽多年的人,有些時候,寵愛也會變成一種習慣。


    那兩三年,李氏根本不可能沒和四大爺睡過。當時,武雪儀自己的要求也很低,隻要自己的寵愛一直保持著,我管你睡誰。李氏看見三個新人進來,不可能沒有危機感。她這樣手段層出不窮的女人,難道不知道怎麽做才能增加懷孩子的幾率?


    大兒子死了之後,她怎麽可能滿足於兩子一女?福晉的孩子養到八歲沒了的,她難道因為自己有了兩子一女,就覺得不需要更多的來鞏固寵愛了嗎?她可是利用孩子博得矚目的好手。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確實是不能生了……


    算了,管她能生不能生,不能生了為什麽在胤禛麵前就“不行”了,反正武雪儀這邊是覺得吧,你無論怎麽樣,不關我的事,但是你三番兩次搞我,姐姐我也是有脾氣的好嗎?


    不要以為我們家親爹在外地外放,這麽幾年了也沒迴來,我就可能隨便搓扁捏圓,給我下藥,還塞我丫頭?這不是有病嗎?塞丫頭幹嘛呀?搞流產幹嘛呀?我難受了,你是不是就能開心啦?心理陰暗……


    妮娜和安娜被叫進來,也沒覺得氣氛有什麽不對。兩人站在小中廳裏頭,偶爾對視一眼,不明白為什麽側福晉瞪了她們半天,還是不說話……畢竟,平日裏頭側福晉表現的實在是太溫和了。


    不僅和丫頭們之間不怎麽拘束,每年過年,沒上側福晉的位、不能入宮之時,還和丫頭們團聚一桌、同餐共食呢。


    這在奴才們裏頭,也是知道的。不少人背後,偷偷誇讚武雪儀的仁慈,說單從好伺候上來說,側福晉絕對是最好的那個主子。


    誰也沒想到她今日這樣,是有什麽嚴重的話。結果就聽見武雪儀冷笑一聲,懶懶道:“你們其中,一個是李側福晉派來的人?幹脆些,站出來。否則,直接交給王爺處置。王爺的手段,可不如我們後宅女人一樣溫柔。”


    兩人立刻跪了下來。


    安娜臉上表現出適時的不理解和驚訝:“側福晉,您說什麽?這怎麽可能呢?”絲毫沒有慌張的意思。甚至連跪下去的時候,都分外的挺直了腰脊。


    而妮娜,則一閃而過的手足無措,卻也很快鎮定了下來。接著道:“側福晉說的話,必然是有依據的。但奴婢忠心耿耿,斷不會有什麽亂了小東院規矩的事情。”


    武雪儀微微一笑:“無所謂,那就都直接交給福晉好了。”揚聲喊道:“吳嬤嬤,叫幾個粗壯的仆婦來,直接拖到正院去。”


    兩人不料她如此混不吝,這樣沒證據的事情,不好好藏著掖著,反而要叫嚷的全府都知道,俱都有些驚嚇。


    都不是笨的,知道福晉和李氏不對付十幾年了,雖和武側福晉也不是多親近,可積年的舊怨,讓人出口惡氣也是好的。反正李側福晉不會認下她們,她們的生死就由的福晉折騰了,還因為主母做主,不連累了武側福晉自己的名聲。


    因此馬上安娜就眼珠子一轉,磕頭道:“福晉,奴婢有話要稟告。”


    妮娜見狀,可能認為自己是李側福晉的人,安娜這個清白的,也沒什麽話好說的緣故。自己平日做事隱秘,不怕叫人發覺了。因此規規矩矩看向武雪儀,是叫她示下的意思。


    武雪儀覺得好笑,點頭讓妮娜先下去。結果安娜立刻抬頭道:“側福晉明鑒。李側福晉要奴婢幫忙,傳遞東小院的消息。奴婢迄今為止,就為東院傳遞過兩迴。一迴,是李側福晉問側福晉是否知道年側福晉入府的事情。一迴,是李側福晉問武側福晉和小明房來往的事情。兩迴,並不損了側福晉的地位和康健。李側福晉手頭上,並沒有奴婢的把柄。不過是跟奴婢說,若是奴婢不幫幾個小忙,她就親自到側福晉麵前,要把奴婢要到東院伺候。”


    開口要了,即使有七成的可能,武雪儀不會你要什麽給什麽,但是,對安娜的懷疑,說不定就結下了。真的給了,那就更好處理了,放在院子裏頭,做最苦的看不出的活兒,過兩年,活著的,配個下等的奴才;不安分,直接能幾個月磋磨的你病倒,挪出院子去。


    真是惡毒的心啊……


    後頭的妮娜,卻不是這樣子的原因。不過是因為李氏暗示,她會把妮娜推出來,讓她在王爺的後院兒,占據一席之地而已。


    雖那安娜表現的十分聰明,且也苦苦哀求,武雪儀還是不敢留著。吳嬤嬤也深表讚同:“.…..如今還沒什麽性命攸關的大事,隨隨便便的一句威脅,就能將側福晉置於別人眼前。以後再是更改,也不值得主子冒險。”


    她現在這個位置,要處置丫頭,已經容不得別人說嘴了。直接稟告福晉,說這兩個“長於口舌”,妮娜是內務府出來的,直接發迴去;安娜麽,就不知道福晉怎麽管理了。反正武雪儀相信福晉,能讓她武雪儀伸手驅逐出去的,必定是犯了忌諱的。不論是李氏的人還是想要爬四大爺的床,福晉都一定很樂意幫她擦屁股。


    她覺得福晉一定是對她又愛又恨了,每次都幫她做這些雜事之類的……


    至於李氏?誰管她?你要是下迴還有本事送人,我就讓你跪在我麵前唱征服!


    ---------------我是李氏已經陰暗的分割線--------------------------------


    三月份的時候,都統鄂善、尚書耿額、齊世武、副都統悟禮俱因為與太子結黨會飲的罪名,被康熙爺鎖拿。太子的消息,外麵已經很少能聽到了。因為基本留在宮裏,連兄弟們都很少能有與太子單獨說話的機會。


    胤禛如今說話,也不大避著武雪儀了。大概也是因為,一廢太子後,有一迴喝多了,靠在榻子上,開了頭,就有些肆無忌憚的說些宮中的事。聊到後頭,說到八爺最近的作為,嘴裏頭胡言亂語,罵他“偽善”,武雪儀迴他:“八爺這樣仁愛,不是奪了君主的威儀嗎?”


    可讓胤禛酒醒了小半。八弟仁愛對待因罪革職的滿臣,豈不襯托的汗阿瑪之前的嚴厲如同兒戲?


    之後的不避諱,導致武雪儀知道了,原來局勢已經進到了這種程度。雖然弘曆沒來,五阿哥也沒來,來的是她的小四和小五,但太子還是一樣一樣的,快要完蛋了呢。


    不知道太子會不會跟那些狗血言情劇裏頭的後妃一樣,在之後被廢棄、又或者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大喊“來世不入帝王家”呢?


    現在雍王爺府裏頭,已經甚少宴飲了。甚至其他開府的皇子阿哥們,即使得了小兒子、小女兒,不是身份上有地位的妻妾生的,基本都不請人上門。


    因為太子的衰弱欣喜,也是被折騰怕了。


    所以夏天準備隨駕秋彌,武雪儀是真的高興。兩小將近一歲,因為不擔心路途有損健康的事情,武雪儀完全不擔心將她們帶出來。畢竟,府裏有李氏那個舉動越來越怪異的女人在,根本不能預料她下一步會幹什麽。


    她並不怕,這兩年四大爺可能非自然原因的,因為時疫病倒了。畢竟,雖然不像孩子們那麽精心,四大爺每次來,她都還是照樣的給他準備吃食;洗臉洗手漱口喝的入口茶,她從來沒吝嗇過神水的供給。


    功效雖說不算立竿見影,但長時間下來,四大爺已經有些小小的肉肉了,不到發福的程度,但是臉頰這裏,已經微微鼓了起來,麵色什麽的,每次看到,也都是白裏透紅的多,不像是常常熬夜的那種正常的蒼白裏頭透著黃的臉色。


    結果,沒等到出行呢,就等來一個令人頭暈目眩的消息—


    太子又被廢啦!現在在鹹安宮裏頭關著呢!


    武雪儀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點查準備帶去秋彌的衣裳。每年秋彌,要帶的東西不是最多的,肯定沒去園子那麽雜亂,畢竟時間不算長。但是,因為換季嘛,迴來的時候,說不定就冷得一塌糊塗了。有一迴四大爺跟著去秋彌,那年冬天天氣特別怪異,等到京裏的時候,雪都下了兩場了……


    所以即使丫頭們說了,衣裳都是齊的,為了避免路上折騰,她這樣的強迫症還是好好核實了一下,正點衣服呢……


    報信的福貴,此時雙腿也有些打顫。微微抬頭,看到武雪儀也是雙唇顫抖,坐在那裏不說話。


    心下了然,這樣子混亂的廢棄,真是讓人心裏不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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