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人笑眯眯地看著他,心中不免激蕩「你不妨說說看,能幫的本官一定幫!」


    肖玉樓倏地眼眶一紅,喉頭開始更咽:「我有一個表弟,幾個月前來靈州投奔我。他因不肯委身與馬慧蘭,而得罪了她。後來表弟與馬幫少幫主在一起,誤闖了鐵礦又得罪了馬三寶!我求大人去救他一命!」


    蔡知府心下一驚,臉上的笑容僵了幾分,也隻是一瞬,便恢複如常。


    「不知你這表弟姓甚名誰啊?」


    肖玉樓擦了擦眼角,說道:「姓胡,因在家裏排行老七,所以叫胡七!」


    蔡知府沒有迴答,而是站起身來,負著手沉思。


    肖玉樓見他遲疑,也站起身走過去,抓著他的手臂,央求道:「大人,我這表弟生性單純,是被那少幫主誆騙了,才會誤入礦場!隻要您將他帶迴來,我一定把他送出城去!我向您保證,那裏的秘密不會有人知道的!」


    蔡知府歎口氣,麵有難色:「玉樓,此事有些難辦啊。實不相瞞,你那表弟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秘密,此時就算是本官有心放他,馬三寶也定不會饒他的!」


    肖玉樓目光閃動,苦口相勸道:「大人,此刻正是關鍵的時候,您千萬不要犯糊塗啊!」


    蔡知府皺著眉頭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肖玉樓雙眉一揚:「大人,那個夏雲卿在朝中人脈聖廣,而且他為人又剛正不阿!一旦他查出這個鐵礦涉及王爺,定會把此事上報朝廷的!我聽聞來處理此事的官員正在路上!所以,大人,您要及早抽身啊!」


    蔡知府頓現沉默,心下卻大是吃驚:朝廷的動作怎麽如此快?


    看來這個夏雲卿果然不簡單!


    或許肖玉樓說得對,趁自己還未被抓住把柄,不如就順水推舟答應他,一來可以與馬三寶劃清關係;二來,可以將夢寐以求的肖玉樓納入帳中。


    想至此處,他沉沉歎了口氣,故作為難道:「玉樓啊,你說的本官都明白。可本官有心想救你的表弟,卻怕朝廷的官兵還未到,本官就已身首異處了。那馬三寶的功夫,你不是不知道啊!」


    肖玉樓雙眼通紅,「噗通」一聲跪下身來,哀求道:「求求您了!隻要您肯出手救出表弟,玉樓願意終生侍奉您,無怨無悔!」


    說著,他深深俯身一拜,拚命咬緊牙冠,忍住將要落下的淚花。


    蔡知府一拍手,歡叫一聲:「好!你說話算話!」


    隨即,他打開門,朝著外麵高聲喊道:「師爺!師爺!」


    不出片刻,師爺一路小跑過來,深深一揖,靜聽吩咐。


    蔡知府迴頭看了一眼肖玉樓曼妙的身姿,向師爺高聲吩咐道:「立刻點齊人馬,本官要親去礦場逮捕馬三寶!」


    師爺一怔,踟躕道:「大人,這……」


    蔡知府大喝道:「還不快去,若是去晚了,馬三寶跑了,你就提頭來見!」


    「是!」師爺連忙深深一揖,急忙退了出去。


    蔡知府轉過身來,看向肖玉樓,yin笑道:「玉樓,你在這等我迴來啊!」


    肖玉樓躬身深深一揖,目送蔡知府戀戀不舍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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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裏又下起了鵝毛大雪,滿山銀霜,遠遠望去,猶如一座銀山。


    此時,密室中的三人,看著那件做工精巧的緙絲九龍袞服,怔怔地出神。


    過了許久,胡七才訥訥開口:「小鹿,這裏有珠寶、兵器和龍袍,這該不會是……」那兩個字,雖然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卻連說都不敢說出口。


    鹿寧同時也想到那兩個字


    ,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不……不可能吧,又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們怎會有那個膽子呢!」


    「可是這些東西……明明就說明他們要……」胡七錯愕的看著,數十個大大小小的箱子,臉色有些難看。


    那兩個字他剛要說出口,卻還是及時收聲。


    卻沒有發現,鹿寧此時已麵無血色、澀唇發顫。


    洞穴中的東西,讓她心中涼了半截:胡七猜得不錯,雖然這裏麵的東西數量還不算多,但意圖卻足夠明顯——他們要造反!


    如果這些東西被皇上看到了,翊王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不過她轉念又一想:那馬三寶和馬慧蘭究竟是何人?他們怎會有這個膽子造反?還是說他們要輔佐誰造反?莫非這和雲長老死之前,透漏的那個朝廷中的秘密有關?


    「小鹿、小鹿!咱們該怎麽辦?」胡七的叫喊讓鹿寧迅速迴過神來。


    鹿寧緩緩站起身來,有些魂不守舍:「不管他們要做什麽,咱們得把這些兵器和龍袍統統毀掉!一個不能留!」


    「為什麽?」托托和胡七異口同聲的問道。


    「小鹿,咱們不是應該將這些東西收集起來,交給夏大人嗎?這些可是他們的罪證啊!」胡七急忙阻攔。


    「別廢話!」鹿寧一反常態地怒喊道:「將他們統統毀掉,一個不留,包括這個山洞!」


    胡七和托托紛紛一怔,誰也不知道鹿寧為何會如此氣憤,卻不敢不再爭辯。


    他們卻不知,鹿寧此時心急如焚,她已顧不得要抓住馬三寶,而是堅決要把這些,會給翊王帶來禍害的東西統統毀掉!


    胡七見鹿寧的臉色不好,小心地問道:「你打算如何毀掉這些?」


    鹿寧四下裏看了看,從牆上取下一直火把,抓起那件繡工精美的龍袍,一把將其點燃,丟在地上。


    龍袍很快燃燒起來,那些栩栩如生的刺繡,一點點變得焦黑,直至最後,整件龍袍被付之一炬。


    見龍袍被毀,鹿寧稍稍鬆了口氣,指著那幾個大箱子,吩咐道:「將這些箱子全燒毀了吧!」


    托托和胡七看出她心急,誰也不敢再說什麽。托托取下隨身攜帶的酒,撒在木箱子上。胡七則取下牆上用來照明的火把,將那幾個木箱子點燃。jj.br>


    幾個木箱子很快燃燒起來,聽著劈啪作響的聲音,鹿寧才鬆了口氣。


    濃煙漸漸灌滿穴室。


    「咱們趕緊出去!」胡七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拉住鹿寧往洞外奔去。


    三個人跑出洞穴,忍不住咳嗽起來。


    看著從洞穴-裏滾滾冒出的濃煙,三人相視而笑,頓覺通體暢快!


    胡七看著鹿寧久違的笑意,忍不住問道:「你為何對洞裏的東西如此緊張,是不是會牽扯到什麽你在意的人?」


    鹿寧揚起唇角,向他淡淡一笑,卻沒做任何解釋。


    「哈哈哈!你們果然在這裏!」正當三人放鬆之際,一陣狂悖的笑聲驟然響起。


    三人立刻驚覺起來。


    托托和鹿寧各持兵刃,擋在胡七的身前,盯著聲音來處。


    笑聲方落,不遠處就出現了一條火龍。數十位黑衣人高舉著火把,迅速跑過來,將三人團團圍住。


    鹿寧手執九節鞭,快速掃了他們一眼,發現來者皆是高大威猛、身手矯捷。


    她登時醒悟,冷冷說道:「看來追殺我們的黑衣人不是一個,而是一群!難怪我們會被跟得那麽緊呢!」


    托托高舉狼牙棒,一咧闊嘴,狂笑道:「今日俺終於看到這些雜碎了,俺倒要看看,是他們的暗鏢厲害,還是俺的狼牙鐵棍厲害


    !」


    「少幫主,胡兄弟,別來無恙啊!」這聲音軟洋洋的嫵媚至極,聽上去十分熟悉。


    三人循聲望去,但見一位紅裙綠襖、衣衫甚窄的妖嬈女子,挽著一位濃眉大眼、一臉精悍之色的武官相攜而來。


    二人站在三人麵前,滿臉得色。


    看見來者,鹿寧冷冷一笑:「葉夫人,你真是無法無天了!竟和你的堂弟公然出雙入對了!也不怕別人戳破你脊梁骨嗎?」


    馬蕙蘭掩嘴一笑,放開馬三寶的胳膊,扭扭捏捏的走過去,上下打量了鹿寧一番,搖頭歎道:「少幫主也就是長得年輕,卻著實青澀!你這全身沒有二兩肉的身材,也不知道峰兒和胡兄弟看上你哪點了!」


    胡七哈哈一笑,插口說道:「對呀,我就喜歡她年輕!葉夫人如果年輕個二十歲,你不用來勾引我,我自會去追求你。可惜啊,你已經人老珠黃了!」


    這天下或許唯獨胡七有這個本事,幾句話就能把馬蕙蘭氣得滿臉通紅。


    她幾步走到胡七麵前,嘻的一笑:「胡兄弟,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隻要你肯給我跪下磕幾個響頭。再陪我一晚,我就饒你一命,如何啊?」


    胡七一撇嘴,狠狠的「呸」了一聲:「陪你這個老太婆睡覺,想想就覺得惡心!這個機會還是讓給你堂弟吧!」


    馬蕙蘭心中怒極,白嫩的玉手一揮,「啪」地一聲,胡七白皙的臉上立刻腫起一片。他啐了一口,依舊高傲而不屑地獰笑著。


    馬蕙蘭又看了看幾個人,嘖嘖歎道:「真是沒想到啊,就憑你們幾個,竟然能查到這個地步,還一手破壞了我們籌謀多年的大計!還真是不簡單呢!」


    鹿寧怒目冷笑道:「不是我們厲害,是你們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現在知道什麽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了吧!」


    馬慧蘭輕輕看了她一眼,麵帶不屑:「你高興得還太早了!就算你們再厲害,終究還是棋差一著,輸給了我!」


    鹿寧星眸斜冷冷睨著她,忽而冷笑道:「事情還未到最後,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你怎知道,我們沒有留有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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