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從四周突然竄出數十位手持兵刃、目露兇光的官兵,將夏雲卿等幾人團團圍住。


    他們像一群狼般,眼睛裏冒著凜然的殺氣。


    麵對生命的威脅,夏雲卿毫不畏懼,挺胸高聲喝道:「你如此做,就不怕惹怒了朝廷,最後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嗎?」


    馬三寶抽出寶刀,擦了擦鋒利的刀刃,淡定地說道:「我沒怕過!」


    話音甫落,他朝右使了個眼色,四五名官兵立刻提著刀逼近幾人。


    「夏大人暫且退下!」忽然傳來一聲地動山搖的怒吼。


    夏雲卿登時後退一步,隻見托托高舉金釘狼牙鐵棍,在頭頂迅速掄了幾圈。隨即一招「猛虎下山」,三名官兵被紮出無數個血窟窿,立時倒地暴斃。


    他轉過身又是一招「地煞棒法」,棍上金釘霎時插起一兵,他迴手用力一揮,那官兵被掄得甚遠,並重重的砸在地上,因全身筋骨盡碎,倒地而亡。


    周圍的官兵見狀,皆畏懼托托的勇猛兇狠,隻顧手持兵刃、口中叫罵,卻不敢再貿然逼近。


    馬三寶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懼色。


    他抬起右手,緩緩勾了勾幾根手指。


    便又有七八個官兵手持長槍,打後麵急衝過來,從四麵圍住托托。


    此時,藏在不遠處的弓弩手,已拉弓搭箭對準馬三寶。


    一個嚴厲的聲音,從暗處傳出:「還不束手就縛嗎?弓弩可是不認人的!」說著,手中的弓弦扯得更滿了。


    馬三寶陰冷的目光,瞥向弓弩手一眼,又轉過頭看向夏雲卿,淡淡道:「你可以試試!」


    話音剛落,弓弩手中的箭已離弦。弦聲響處,箭發如流星,瞬間便射倒了六七名手持長槍的官兵。


    其中一支利箭,正往馬三寶右肩飛去。


    卻見馬三寶不慌不忙,一抬手便抓住了那支速度極快的箭,隨即,「哢嚓」一聲,他將箭一折兩段,自始至終,兩隻眼睛眨也未眨一下。


    這一架勢連托托都被震驚了,不由得心下讚道:真是個世間少有的冷靜且兇悍的高手!


    托托不甘心,立時大喝一聲,疾衝出去,鐵棍起處,官兵連連驚唿著倒退。


    眨眼之間,他已躥到馬三寶身旁,便挺棍刺去。


    馬三寶反應極快,他迅速舉刀擋架。雙刃相碰,發出震耳欲聾的叮當之聲。


    眼見二人越鬥越緊,托托腕力沉穩,手中的狼牙棒威猛有力、唿嘯生風。


    馬三寶則是矯捷靈活,手中刀法靈動多變、卻始終沉穩冷靜。


    二人推招換勢,你來我往,一時之間倒也難分上下。


    鹿寧見馬三寶已被牽製,立刻提著九節鞭,往人叢中衝殺過去。


    十餘名官兵排成一列,手挺長矛對準她,齊聲呐喊。


    待要衝殺之際,卻見麵前羽箭如雨般嗖嗖射來。一眾人紛紛哀嚎跌倒,鹿寧趁勢手中銀花飛舞,又有十多位官兵被打倒在地。


    後方的官兵見來者氣勢兇猛,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而另一側,托托和馬三寶激戰正酣、招招致命、皆毫無破綻可尋。


    鹿寧縱聲叫道:「弓弩手,掩護我!」說著,便提著鞭子加入了二人的戰局。


    因她個子嬌小、身法靈巧,手中的九節鞭變化多端,可遠攻可近防,幾個迴合,就將馬三寶死死纏住。


    待馬三寶提刀奔向鹿寧時,托托的狼牙棒便緊隨而至,讓他不得不迴身接招,有些應接不暇。jj.br>


    不一會兒,馬三寶已被鹿寧纏得心思不整,不慎露出破綻,卻也是一瞬間。


    托托瞧準時機,大喝一


    聲,一招「餓狼撲食」直奔他後背心砸去。


    馬三寶一個趔趄,噴出一口鮮血,連連後退了幾步。


    他隨手一揮大刀,刀身直插入地,才勉強穩住了身子。


    身後的官兵見狀要去相救,弓弩手卻又連發了幾箭,將他們生生逼退。


    托托拎著鮮血淋漓的狼牙棒,走到馬三寶跟前嚴陣以待,以防他再次向鹿寧和夏雲卿出手。


    鹿寧趁機返迴到夏雲卿身邊,拱手沉聲道:「夏大人,請吧!已無危險了!」


    夏雲卿點點頭,闊步走到馬三寶麵前,仔細打量著這個依舊麵無懼色的壯漢,沉聲問道:「馬三寶,你還要繼續嗎?」


    馬三寶陰冷的目光直逼著他,還是沒有說話。鮮血從她後背心不住地往外流淌,一滴一滴已染紅了腳下的黃沙。


    夏雲卿見他沒有再阻止,便朝身後的衙役們揮一揮手。


    衙役們登時會意,立刻分出兩波人,一波衙役們小跑著前往礦山,清空了裏麵幹活的囚犯,並在礦山的洞口貼上了封條。


    另一撥人清點了所有牢犯,將他們的手鐐腳鐐全卸下,帶到夏雲卿的麵前。


    夏雲卿看著這些形容枯槁、手腳潰爛的囚犯們,心有不忍:「待會兒你們每人做完登記,就可以離去了。不過你們近日來不要離開靈州,隨時等待府衙的通傳。這期間,會有府衙派的大夫為你們醫治的!」


    那些人聞聽此言,頓時熱淚盈眶,統統跪倒叩拜:「謝謝青天大老爺的救命之恩!謝謝青天大老爺的救命之恩!」


    夏雲卿不忍再看,連忙轉過身去,一揮右手,讓衙役們將他們帶了下去。


    托托收起狼牙棒走過來,拱手問道:「夏大人,這些官兵該如何處置?」


    夏雲卿微一思量,說道:「人太多,暫時找不到安置的地方,就將他們都監禁在此處。多派點人手看著他們,待我挨個詢問過後,再做定奪吧!」


    托托瞥了一眼受傷的馬三寶,又問道:「那廝呢?」


    夏雲卿有些為難,既擔心他跑了,又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地方關押他。


    斟酌半邊,才道:「也暫且將他關押在此處吧!隻不過要鎖上門,不許他離開半步。另外,再找個大夫過來,幫他醫治一下!」


    托托皺著眉頭,急道:「那個人的武功高深莫測,俺一個人都製不住,讓他呆在這裏,豈不是讓他跑了?」


    夏雲卿歎口氣,說道:「目前也沒有其他辦法,老夫必須盡快結束此案!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還不能定他的罪,而且我們還沒找出背後之人。為今之計,唯有加派人手,輪番看守他了!」


    托托搔了搔頭皮,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好服從命令。


    鹿寧走到夏雲卿的耳邊,低語道:「夏大人,我上次進入鐵礦,發現裏麵還有一個暗門,不知通往何處,要不要派人去看一看?」


    夏雲卿微微蹙眉,狐疑道:「鹿幫主可知破門之法?」


    鹿寧搖了搖頭,歉然道:「那石門十分厚重,我上次著急,沒看出有什麽機關。一時還不得其法!不過,我總覺得那石門背後,或許還藏著大秘密。」


    夏雲卿沉吟道:「今日就先這樣吧,待我審訊完,或許就知道開門之法了!」


    說罷,他便帶著眾人送走了囚犯,並關押好所有兵丁,才領著所有人返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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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滿山的知了在不停地鳴唱。


    「豈有此理!」


    蔡知府院內已棲息的寒鴉,被這叫聲響驚起,紛紛飛離庭院。


    他聽到一個


    從駐軍地裏逃出來的官兵,匯報了今日的情況,登時跳起身來。


    他臉色本紅,這時盛怒之下,更是脹得紫醬一般。


    「這個夏雲卿好大的膽子,區區一個七品小官,竟敢管本知府的事!」


    他身旁一個師爺模樣的男子,插口道:「東家,您切勿動怒。聽聞這夏雲卿,一向作風強硬、喜歡得理不饒人,當今聖上都怕他!您又何必與他生氣?」


    蔡知府臉色大變,怒道:「不管他曾經是幾品官,他現在是本官的部下!他這樣擅作主張,也太不把本官放在眼裏了吧!」


    正盛怒間,敲門聲響起,蔡知府給師爺使了個眼色。


    師爺立刻走過去,打開門斥責道:「沒見老爺正忙嗎?什麽事不能待會說?」


    門外的家丁深深一揖,顫聲道:「門外葉夫人求見知府大人!」


    師爺轉過頭,看向蔡知府,眼神似在詢問。


    蔡知府聽到來者名諱,愈加憤怒,大聲喝道:「都是他們辦事不利,給本官惹了這麽多麻煩,還敢來找本官!告訴她不見!」


    師爺轉身對家丁說道:「你就說老爺今日身體不適,讓她先迴去吧。等過幾日老爺身體好了些,她再過來!」


    家丁聞言連忙躬身退出。


    師爺關上門,走到蔡知府的身邊好言說道:「大人,說不定葉夫人有什麽事要找您呢,真的不見嗎?事到如今,我們該報團取暖!您想想,一旦夏雲卿真查到這鐵礦是翊王的,他一定不會放過咱們的!」


    蔡知府委身坐在太師椅上,深深地喘了口氣,冷冷地道:「哼!那種女人本官要多少有多少,要不是當初給雲長老幾分薄麵,我是斷然不會要她的!如今那個色膽包天的雲長老已死,他們馬幫又辦事不利,讓夏雲卿將矛頭對準了老夫,這個人老珠黃的女人還有什麽用!」說完,便微微合上了眼。


    忽然,敲門聲又響起。蔡知府一皺眉頭,師爺立刻轉身去開門。


    他猛地拉開門,剛要發脾氣,一看來者,頓時一怔。


    他轉過身,朝著那個官兵一揮手,兩個人便靜悄悄地離開了屋子。


    門外的人款款邁進屋裏,隨後緊緊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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