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浪卻不依不饒,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追問道:「既然如此,你將我趕出去好了,何必對我說這麽多掏心掏肺的話?」


    花芳儀無奈地看著他,苦笑道:「阮大人,我經營一個酒樓,每日接觸三教九流,如果我連這點安撫人的本事都沒有,又怎會有那麽多人日日前來呢?你不會真把這種逢場作戲,當做是我對你的與別不同了吧?」


    阮浪一把摟過她的纖腰,深深凝著她的眼眸,沉聲道:「芳儀,跟我吧!我會對你很好的!」


    花芳儀看著阮浪通紅的眼中,毫不掩飾的情欲,連忙一把推開他,怒斥道:「阮大人,請你自重!你若再如此放肆,我就叫人把你轟出去了!」


    花芳儀的語氣中冷冰冰的,不帶絲毫暖意,可剔透雪白的麵旁上,輕嗔薄怒,卻更增三分麗色。


    阮浪不知為何,此時見她這副模樣,心裏竟有一種征服的欲望。


    他一把摟住花芳儀的纖腰貼著自己,俯下身去吻住那雙烈焰紅唇。


    「啪」的一聲,一個耳刮子摑在他左臉上,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右臉上也挨了一下。


    花芳儀一把推開他,嫌棄地蹭了蹭嘴,怒罵道:「沒想到你竟和王璟一樣,是個好色之徒!來人啊,將阮浪給我趕出去,日後不準他再進來……」


    未等她罵完,被這句話點燃怒火的阮浪,竟一把推到花芳儀欺身而上。


    花芳儀卻惱羞成怒,加上連踢帶踹,雙手不停的捶打,甚至狠狠咬了一口阮浪冰冷的雙唇,可高山一般的男子卻巋然不動,任憑她捶打也不肯鬆手。


    這一吻點燃了阮浪身體裏,沉睡已久的火焰。他將花芳儀攔腰抱起,大步走向床邊,將她橫放在床,一手摟住了,另一手就去解她的衣衫。


    花芳儀嚇得花容失色,淚花翻湧,不住哀求道:「你別……別這樣……」


    阮浪已神誌不清,哪裏聽得進去她的哀求,隻覺得此時若擁有了這個女子,自己似乎就沒那麽窩囊了!


    他本就武藝高強,將十成十的力量使在弱不禁風的女子身上,花芳儀哪裏還能推開半分。


    眼瞧著阮浪的大手已經伸過來,花芳儀又羞又急,一抬眼瞧見床邊案幾上一個青瓷的花瓶,也顧不得那麽多,掙紮著抓住花瓶,對準阮浪的腦袋拚盡全力砸了下去。


    隻聽得一聲悶哼,阮浪便捂著腦袋,趴在花芳儀的身上暈了過去……


    濃霧已散,夜色淒切,燈光朦朧。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全身的意識逐一迴到身體中,腦後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阮浪痛吟出聲,緩緩撐開了雙眼。


    一個粉色的帷幔跳入眼簾,讓他一時有些晃神——隱約覺察出這不是自己的房間,而是一個女子的閨房。


    他想要起身,卻覺得全身酸軟無力,隻勉強翻了一個身,便察覺到昏暗中,似有一雙冰冷的雙眸在瞪著自己。


    阮浪激靈靈打了個寒噤,一個冰冷憤怒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幾日不見,阮大人又添本事了!」


    阮浪虎軀一震,他認得這個聲音,想著對麵坐著的,是這個聲音的主人,他的一顆心不禁猛地沉了下去。


    阮浪捂著腦袋,從床上滾落下。


    還來不及痛吟一聲,便扶著雙膝,跪在冰涼的地上。


    因為他對麵的太師椅上,正坐著一位服飾華貴、端莊整潔、麵容冷峻的男子,如他所料,是翊王本人。


    阮浪麵白如紙、冷汗涔涔,身上的衣裳已經濕透。卻因為頭痛欲裂,隻呆呆地跪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強自鎮定下來,迅速把昨天發生的事,在腦海中過一遍。


    當他想起對


    花芳儀做的一切時,不由得心裏一涼:


    天啊!自己究竟怎麽了,競對花芳儀做出了那樣的事!這和禽獸王璟有何區別?


    而且,早就有傳聞說,花芳儀是翊王的女人!如今自己碰了王爺的女人,還被抓個正著?看來,自己是必死無疑了……


    「看來你想起自己做過什麽了!」羽楓瑾聲音淡淡的,麵上卻罩著一層寒霜。


    阮浪自知無言可辯,便跪在地上懊惱地捶打著腦袋,恨不得自刎謝罪!


    羽楓瑾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漫不經心地開口:「京城的人都知道,這瀟湘別館的東家是本王。你在這裏放肆,是在挑釁本王嗎?」


    阮浪耷拉著腦袋,抱拳道:「殿下,昨晚之失乃是酒精作祟!阮浪並非有意要冒犯!但如今大錯已鑄,阮浪甘願受罰、絕無怨言!」


    「我不管你和王璟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你在本王的地方鬧事,又動了不該動的女人,這件事本王不會罷休!」羽楓瑾的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一字一句充滿警告。


    阮浪沒有抬頭,聽到翊王口氣中不容置疑的威儀,自知劫數難逃!


    他雙手抱拳,懊悔地說道:「卑職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絕不敢對芳儀姑娘圖謀不軌!做下此等錯事,實在是罪該萬死!殿下要殺要剮,阮浪悉聽尊便!」


    羽楓瑾盯著他沉吟良久,痛斥道:「阮浪你心中有氣又自命不凡,總覺得命運不公、時運不濟!因為屢次被捉弄、被欺負,無力抵抗真正的權勢!所以,你就想欺負一個比你弱小,也無法反抗你的人,來找迴那點可憐的自尊!」


    「不是的,不是的!是昨晚的酒闖了禍!」阮浪緊握著雙拳,心中又是憤怒,又是驚恐。


    羽楓瑾沒有辯駁,隻是輕蔑地冷冷一笑,似乎根本不信他的話。


    阮浪一怒之下昂起頭顱來,憤然高叫道:「我曾把王璟當朋友、當恩人,他卻屢次羞辱我,把我當成一條狗使喚!他害死我的夫人,讓我無比痛苦,可他非但不知悔改,還肆無忌憚地在眾人麵前,拿我的傷心事說笑!我恨他!恨不得親手撕碎了他!論功夫,十個他也擋不住我,可我權無勢,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作踐我,卻無能為力!」


    羽楓瑾緩緩喝了口茶,淡淡道:「你的心情本王理解,卻愛莫能助!」


    阮浪望著麵前王者一般的男子,突然將心一橫,抱拳道:「殿下,阮浪願意投奔您,為您效犬馬之勞!」


    羽楓瑾把玩著茶杯,抿著嘴緘默不言。許久,才淡淡吐出一句話:「你為何要投奔本王?」


    阮浪垂眸咬著牙道:「殿下,卑職現在整日忍辱負重、委曲求全,隻為有朝一日能夠報仇雪恨!他王氏一族再厲害,也不如殿下身份尊貴!若有幸能成為您的馬前卒,諒他們再不敢欺辱卑職!」


    羽楓瑾靜靜凝視著他,忽然勾唇一笑:「阮浪,你的確是個人才。幾個月前,本王確有招募你的意思,可經過燕榮的幾番提醒和試探,發現你對王氏父子甚是愚忠,本王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聽到這話,阮浪頗為震驚,迴想起初始燕榮時,他的一言一行,如今才恍然頓悟。他興奮之餘,忙道:「承蒙殿下不棄……」


    「且慢!」羽楓瑾一抬手打斷他的話,又道:「彼時你正在巔峰,我不想不隻是我,會有很多人想把你招入麾下。可如今你得罪了朝中權利最大的黨羽,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禍患,誰又敢輕易招納你!」


    這樣輕飄飄的幾句話,頓時讓阮浪心頭一沉:是呀,自己無權無勢,誰會願意為自己招惹王氏父子呢!


    他滿腹心酸一湧而上,忍不住憤然大叫道:「我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我阮浪空有一身本事,在朝中卻沒有人脈,更無人賞識,實在是


    無力與父子二人對抗!」


    羽楓瑾淡漠地打量著他,隨即彎了彎嘴角:「這滿朝文武哪個不是一身本事?能一步步熬到高位上的朝臣,又有誰沒受過委屈和羞辱!自古以來,從來就沒人能一步登天,你又憑什麽覺得,自己比他們厲害?」


    阮浪全身冰冷僵硬,跪在那裏一動不動,緊握的雙拳青筋凸起。


    隨即,他緩緩俯下身,將額頭貼在地上,懇求道:「卑職現在窮途末路,如果殿下願意提點一二,卑職願意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羽楓瑾眼睛裏閃過一道光,接笑了笑:「你想投靠本王,現在還不夠格!」


    阮浪被當頭棒喝,忍不住憤懣問道:「卑職鬥膽問殿下,何為夠格?什麽樣的人,才能得到殿下的眷顧?」


    羽楓瑾不以為意地「哼」了一聲,語氣中略有譏諷:「你現在投靠本王,無非是想依仗本王的勢力,讓你站穩腳跟,將來報仇雪恨!可作為交換,本王能從你這裏得到什麽?如果本王一無所獲,又為何要費心扶持?」


    這兩句話他說得很慢,每個字都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說出口的。因為,他要對每句說出去的話負責,所以他不願說錯一個字!


    可這樣一番話,卻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入阮浪的裏,讓他恍然一驚: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事!他一直天真地認為,隻要有一身本事,就會得到別人的賞識和提拔!


    他竟不知道,原來在繁亂複雜的朝政中,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情誼,隻有永恆的利益!


    阮浪怔了很久,才緩緩磕了一個頭,悵然道:「多謝殿下的提點,看來是卑職異想天開了!」


    羽楓瑾深深看他一眼,別有深意地說道:「記住,隻有自己強大了,不用你苦苦求著別人,自有人主動找上門來!」


    阮浪掙紮了許久,才一字一字緩緩道:「還請殿下給卑職,指一條生路!若有朝一日,卑職能翻身,定不忘殿下今日之恩!」


    羽楓瑾清雅溫和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隨即,才緩緩開口:「看在你如此誠懇的份兒上,本王願意為你指點一二。你若能做到,本王會考慮你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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