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凡的母親看著兒子沮喪的樣子,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隻能放棄勸說的想法,決定倒出自己的心裏話,從而改變兒子的情緒。


    “不凡,媽說句實話吧!其實,楚家那閨女真心很好,不管是長相,還是為人都很般配。至於彩禮的事情,並不是大事,隻要你喜歡她,我跟你爸求親戚,求別人一定能湊夠禮金。”


    低微的語氣,刹那間讓屋子裏彌漫起了沉重的氣氛。


    而這樣的沉重並不是因為彩禮錢,卻是源自與無奈之下的表態,母親能表明態度,無疑讓丁不凡感覺到了更大的壓力。


    最開始的時候,丁不凡跟楚留香做出的承諾,要靠著搞副業的打工賺錢參加自學考試,從而改變農村人的命運。可是,母親剛才的說話雖然簡單,卻把重擔轉移了過來,因為彩禮所欠的債,不可能單靠父母親從種地的收入中償還,而且,債主也不可能同意長期拖欠,所以這樣的壓力必然要影響到自學考試。


    想到這些的時候,丁不凡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其實,在他的打算中,並不希望借債,更不想背著償債的包袱,而是一心一意地努力自學考試,絕不能因為還債而耽誤了自學。


    丁不凡的母親瞅著兒子的為難表情,陷入了更憂愁的沉思中,但絕對沒看頭兒子的心事,也猜不到兒子此刻所想的嚴峻問題。


    “媽,要不這門親事暫時擱置一下,我先出去搞副業打工,等我掙錢之後再說。”


    丁不凡由於擔心欠債之後的緊張局麵,不得不改口表態。


    他心裏清楚,雖然楚留香對自己很重要,但是,無法跟自學考試的前途問題相比,更不能不切合實際,讓本來就很貧困的家庭,再次陷入更艱難的困境中。


    “你這不是瞎說嘛!你爸說的對,錢可以慢慢掙,日子要兩個人去過,可是錯過了一個人,那就耽誤大事啦!”


    本來想好了要說得更清楚更明白一些,沒想到在說的過程中,才感覺到了自己不會講道理的嘴笨。


    此刻的丁不凡母親,因為沒講明白想要表達的心情,而著急得滿臉的通紅。而且,因為聽到了兒子想要放棄的態度,心裏越加的焦急。


    突然,她立身站在了地上,做著簡短的沉思之後,還是很決然地轉過了身子,逃也似地奔出了屋門。因為她已經感覺到了後怕,想要靠自己的笨嘴笨舌,根本就說不通兒子,讓老頭子勸說,必然要比自己有效果,所以才逃離了兒子的屋子。


    丁不凡並沒猜到母親的心思,隻是感覺自己的表態,已經讓母親有所領悟,但絕對沒想到母親這是去換人的行動。


    當母親急奔著離開了屋子的時候,丁不凡有了更憂煩的情緒,雖然跟楚留香隻是兩次的見麵,卻留下了最深刻的記憶。而且,要因為表露了心思,居然不用太多的解釋,就能達成共識。


    在他的心裏,楚留香就是自己最需要那個人,不僅有著共同的語言,而且還有著相同的追求,跟大多數農村女孩不一樣。可是,想到了這麽多的情投意合,卻無法改變最現實的困境。


    “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居然說出那樣的話,看我不打斷你腿。”


    父親人還沒進屋,怒吼著的聲音已經飄進了屋子。


    丁不凡驚慌失措地翻身而起,剛趴著身子做出了下炕的舉動,但已經來不及了,父親怒氣衝衝地站在了屋子中間。


    雖然是怒吼著的喊話,但父親的臉上,並不是特別的憤怒表情。


    “爸,我沒說錯話呀!咱們家無力承擔那麽多的彩禮錢,等我掙錢了再說也不遲。”


    急聲解釋著的時候,丁不凡慢慢地直腰起身,趴著的姿勢變成了雙膝跪著的動作,而臉上的神情顯得越加的凝重了。


    父親揮臂一指,原本並不沉怒的神情,驚現出了震怒的表情。


    “你問了嘛!人家楚家閨女能等嗎?大言不慚地還說等掙錢之後再說,你以為自己是富家子弟,是吃商品糧的公家人?”


    渾厚的喊聲,充斥在屋子裏,有著令人驚心的氣氛蔓延。


    丁不凡低下了無可奈何的頭,卻沒法說出心裏話,畢竟楚留香沒跟自己表態,會不會等自己有錢了再商量結婚。而且,自己因為有了自學的計劃,更沒信心能不能掙夠彩禮錢。


    父親怒視著兒子無可奈何的樣子,緊皺著的眉頭慢慢地舒展著。


    “兒子,你聽我說,姻緣不是等來的,是要靠爭取,雖然彩禮錢很重,但是,隻要咱們辛苦一點,絕對不是問題。可是,一旦耽擱了,再要找個合適的人,還真沒那麽容易。”


    “爸,我知道這個道理,可是那麽多的彩禮錢,即便是辛苦了,也不見得就能掙上那麽多。”


    “一年掙不上那麽多,兩年總行吧?世上哪有人把彩禮錢準備夠了才找對象,你是不是白念書了,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不是我不懂,而是咱們家的情況跟別人家不同。”


    丁不凡著急了起來,但並沒有說出心裏話。


    由於已經有了自學的計劃和打算,他比誰都清楚,掙那麽多錢的不容易。自學考試能在兩年之內完成,那已經是難以置信的事情,如果還要用兩年來還清所有的債務,基本上沒什麽可能。


    “不管怎麽說,你明天必須去一趟楚家,代我向人家賠情道歉,而且還要把話說清楚,這門親事我們丁家絕不會放棄。對了,最好是去縣城找你嬸子,有她在我比較放心一些。”


    父親急聲快語地說完之後,氣憤憤地轉身走了出去。


    老人家的離開,給丁不凡留下更焦躁的情緒,因為父親的話既是命令,又是很為難的抉擇,絕對不是輕鬆的考慮。


    丁不凡猛然想後仰了一下身子,原來的跪姿變成了癱坐的樣子。父親提到的嬸子並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班主任,又是楚留香的親姑姑,還是媒人的楚雅蘭。


    之所以楚雅蘭主動要將自己的侄女做媒說給丁不凡,主要是因為看到了丁不凡不同於其他學生的堅韌和毅力,才有了這樣的選擇。而此刻的丁不凡,並不想去麵對自己的老師,本來是很順利的事情,卻由於彩禮的數額發生了爭執,這事讓他沒臉去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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