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嗚嗚啦啦的掙紮,可是,那裏掙得脫。這時,直覺有人將他攔腰抱起,“噔噔”的往外跑,王老二這時候真的害怕了,來人不是要將他打一頓或者收走幾個小錢,這是要把他擄走,一旦擄走肯定要比挨打破財嚴重的多,王老二一個勁的彈蹬,哪裏動的了?對方孔武有力,感覺個子要高出他一頭,自己被他夾著,腳都捱不到地麵,想叫喊,嘴巴死死的封著。


    跑了一陣,來人把王老二放到地麵,覺得跑的不遠,應該沒有出村子,王老二心裏稍微輕鬆一點。片刻,王老二被推到了一個柱子前麵,是村子裏的電線杆,憑直覺現在是在大街上。


    在大街上就不怕了,他們總不能在大街上殺人放血吧?挨住柱子,忽然就是幾道繩子往自己身上纏,不,不是繩子,是膠帶,王老二能聽到膠帶撕下的“吱吱”聲。


    不一會兒,身子就像捆粽子一樣被結結實實的捆在了電線杆上。


    初春的夜,寒冷無比,王老二被結結實實的捆在電線杆上,剛開始還掙紮,彈騰了一陣,不見有人理會,意識到那人走了,或者沒有走,就在附近看著他出盡醜態。算了,看來來人既不想要他的命,也不想要他的錢財,雖然冷,但是能忍受。就不再掙紮,慢慢的有昏昏欲睡的感覺,不能睡,萬一睡了,會凍死的,就強打精神,期盼有人經過,能夠看見他,把他救下來。


    村裏的夜,靜悄悄的,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起來到大街上溜一圈,往日會有打牌的夜貓子很晚的迴家,今天這些家夥都被王老二請去喝酒了,現在已經憨憨的進入夢鄉,最寒冷的時候已經過去,王老二清楚,已經到了黎明時分,大概四點鍾了,農村人對天氣的溫度很敏感,這就像白天一樣,最冷的時候不是在中午十二點,而是午後的兩三點鍾,然後溫度才慢慢的降下來。


    遠處傳來了馬蹄或者是驢蹄子的聲音,應該子驢蹄子的聲音,好久沒有見過馬匹了。王老二開始扭動身子,驢蹄子聲音越來越近,應該是早起趕集的人。他嘴裏嗚嗚啦啦,腳下不斷的彈騰。


    “爹,電線杆上是啥?”是一個小夥子的聲音。


    “走吧,會有啥?”一個老者的聲音。


    “看著像一個人。”


    “電線杆上會有人?”


    “真的是人,你看下麵像不像兩隻腳?”


    王老二聽見,趕緊跺了跺腳。驢車停下來,他聽見兩個人向這邊走來。


    “你是人是鬼?你在電線杆上幹啥?”


    王老二嗚嗚啦啦。“爹,是一個人被綁到了電線杆上,咱去給他解開吧?”腳步聲到了近前。


    “你不要動,不知道他是啥情況?萬一他快死了,或者傷了殘了,訛上咱咋辦?”是老者的聲音。王老二心裏那個惱啊!


    “那就不管了?”


    “要不,你叫幾聲,把村裏人叫來,讓他們來處理。”老者說。


    “有人嗎?有人嗎?”年輕人大叫了幾聲,周圍不見動靜,這麽冷的天,誰會無緣無故的起床,聽一個陌生人喊叫。


    見沒有人來,年輕人又叫道:“有人嗎?這裏誰家人快凍死了,這裏有一個死人。”叫了幾聲,果然,王老二聽見有開門的聲音,而且不止一家開門的聲音。


    一道手電光照來,“誰呀?你是誰呀?”一個老頭問道,上前摸了摸王老二,想解開身上的膠帶,膠帶纏的太多太密,老漢笨拙的解不開。


    “你們等著,我迴家拿來一把剪子。”是本家一個兄弟。


    本家兄弟迴家拿剪子的時候,大街上已經聚滿了人。嘰嘰喳喳的議論。王老二聽見了自己老婆的聲音:“是不是老二呀?老二昨天晚上一直都沒有迴來,我以為他在打牌哩,就睡了,到現在也不見人影。”


    剪子拿來了,幾個人七手八腳剪開麻袋,取下。看見王老二狼狽的樣子,忙撕下嘴上的膠帶。王老二在眾人的目光裏一下子昏厥過去。


    “老二,你這是咋啦?”是老婆的聲音。


    “別叫了,趕快弄迴家,凍了一夜,迴家熬點薑湯灌一下。”有老者說。


    本家兄弟一貓腰,背上王老二往家跑,進屋,掀開被窩,把王老二扔了進去。


    院子裏進來一群人,不知道是關心王老二的,還是看熱鬧獵奇的。王老二身體漸漸暖和過來,看到一屋子的人,男男女女,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王老二羞愧難當,無法解釋,索性用被子蒙住了頭。


    見王老二沒有大礙,關心的看熱鬧的逐漸離去。喝了老婆煮的一碗薑湯,睡意上來,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這一覺睡得實在,睡得踏實,睡得天昏地暗,醒來,天色已暗,王老二等於睡了一個白晝。


    吃了晚飯,王老二坐在沙發上發楞,老婆在一旁絮絮叨叨,這一段時間,王老二經常鬼鬼祟祟的外出,白天就見街裏電線杆上有袁順的小字報,她已經猜出了八八九九,知道小字報的事一定和王老二有關,嘴上不說,心裏一直替這個二球丈夫擔心,昨天晚上王老二被綁到電線杆上,她嚇得半死。


    “你以後夜裏哪裏都不要去,昨天晚上就是給你一個警告,你不曉得咋迴事?你要是有三長兩短,這一家就散了,兩個孩子怎麽辦?”


    “女人家,不要摻和那麽多事,你不懂,他們能把我怎麽樣?有本事,把我王老二的頭擰了。”王老二心裏發怵,嘴上不服軟。


    “袁順的小字報是不是你弄的?”


    “你不要胡說,鄰居聽見了,傳出去好像我王老二多不光明磊落。”


    “你以為你多高明,多神秘。其實村裏人多半都知道是你幹的,隻是嘴上不說罷了。你說你是圖的啥?你好好開你的拖拉機就行了,摻和村裏的事幹啥?袁順的頭是好剃的?你沒有見他的兒子大虎這幾天迴來了,一直都在村裏轉悠。大虎的成色你不清楚?從小就是一個不要命的貨,他爹都沒有辦法,聽說這幾年一直在武術學校當教練,你是有他家錢多?還是有他家拳頭硬?你不要鬼迷心竅,吃虧的事在後頭,到時候就不是綁到電線杆上丟丟人了。”老婆繼續囉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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