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會壞了他的事情?莫名其妙?莫名其妙這個老頭子怎麽爬上那麽高的櫻桃樹?


    常青尷尬的出了老頭子的房間,這時,昏黃的電燈泡滅了,停電了,在鄉村,停電的事情隨時都可能發生,尤其是下大雨的天氣,有時候是因為電線下麵的樹枝碰到了電線,電線起火自動斷閘,有時候是電工拉閘,因為下雨了舍不得你哪裏就會出現事故,到時候就是電工的責任,常青不以為然。


    夏天的風雨,來得急,去的也快。外麵狂風大作暴雨之後,就是一陣淅淅瀝瀝的小雨,不一會兒,小雨也停了。隻聽見樹下“吧嗒吧嗒”的聲音,是樹上的雨滴落下,敲擊地麵的音響。屋內悶熱,外麵涼爽,常青就敞開屋門,搬一把椅子坐在門口納涼。


    歇息了一會兒,趴在東間的門上停了一會兒,聽見老頭均勻的鼾聲,常青想老頭應該沒有事了,就不再打擾他。但又不放心,今天晚上老頭的行為太怪異了,生怕這個怪老頭再弄出什麽不和諧的動靜,就不敢睡覺。


    迷迷糊糊的坐著,忽然聽見一陣“嘎嘎”的怪叫聲,聲音在夜空裏很是刺耳,常青一個激靈。哦,周圍全部是樹木,應該是貓頭鷹吧?那聲音很遠。


    “嘎嘎”的聲音叫了一陣,又恢複了平靜,屋外黑黢黢的,不時有閃電晃過,是很小的閃電,聽不見雷聲。


    常青想合上眼睛,想迷糊一陣,忽然聽見一陣鬼哭狼嚎,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取人心魄,常青的頭發梢都豎了起來,渾身雞皮疙瘩,蹭地站起。


    有情況,這聲音就就在院子裏,真真切切,常青不相信有鬼,那麽就是有人?猛地跳進院子,忽然意識到什麽,連忙把屋門從後麵關上,隨手鎖死。


    常青往前走了兩步,路麵滑唧唧的。不行,我在明處,鬼在暗處。不能冒然過去,就貓腰縮在窗戶下,聲音聽真切了,是在院子的東南角,摸了兩塊磚頭,照聲音出扔去,接著又是一下。


    聲音戛然而止。


    常青躍前幾步,趴到了櫻桃樹的後麵,這樣即便有人過來,他也有防身的地方。


    寂靜了好久,常青能聽到自己心髒“咚咚”的聲音。這是對峙嗎?靜的自己都害怕。鬼在哪裏?藏身何處?你出來啊?媽的,出來啊!老子不怕你,不要給老子捉迷藏,有種站出來比試比試!常青在心裏叫到,這半月了,一直都是出去一個人說話,早就憋得癢癢的,今晚不管是人是鬼,出來給老子解解悶啊!


    一直不見動靜,常青實在憋不住了,就掂起兩個石凳,石凳有百十斤重。他揮手就把兩個個石凳扔了出去,隻聽見咕咕嚕嚕的一陣響,最後“咚”的撞到了牆上。


    常青又掂起兩個石凳,跳起來換了一個位置,來到了一個牆角處。沒有動靜,有小蟲子唧唧啾啾的叫了。


    媽的,給老子玩這個,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老子的功夫,起身,掂起石凳,“唿”的就扔到了兩米多高的牆外,外麵發出一聲悶響。幹脆就再來一下吧,揮手又把另一個石凳扔到了牆外。


    淅淅瀝瀝的飄起了小雨,常青不敢進屋,怕打開門的那一刻有人會突然的尾隨進屋,那就麻煩了,雨絲冰涼,常青就蹲在樹下,心裏想,媽的,你要是在院子裏一樣的淋雨,看誰能撐得住。


    一直到東方發白,再不見其他動靜。院子裏的一切漸漸清醒,和昨天沒有大的變化,隻是櫻桃樹一邊的樹葉燒焦了,櫻桃樹下少了幾個石凳。


    常青打開屋門,趴在老頭的門上聽了一下,鼾聲依舊。另一間屋裏,睡美人依舊。他放心的出來,在院子裏走了兩圈,沒有見到一絲可可疑的痕跡,可以說沒有一絲人活動的痕跡。


    打開院門,雨後的早晨格外清新,極目是錯落的崗地,崗地上是大大小小的樹木或一人多高的蒿草,總之,滿眼綠色,小鳥嘰嘰喳喳。漸漸的,東方一抹紅霞照耀,給遠處的樹木染上了一層金邊,煞是美麗。


    真乃世外人間,這裏應該是牧童短笛,柳色青青,白發誰家翁媼,醉裏鄉音相媚好的天上人間。難道裏麵真的藏著罪惡,藏著見不得人的人和事。


    門外、院牆下,不見任何痕跡,或者後半夜的小雨把一切痕跡都抹殺了。但是,一根斷了的電線耷拉著,常青過去看了看,明顯就是刀具割開的痕跡,昨天晚上這裏一定來過人,而且割斷了電線。


    在院牆下找到兩個石凳,石凳一半鉗進到了泥土裏,常青拔出,一手提著一個石凳進了院子。


    抬頭,看見老人已經起來,站在櫻桃樹下,木然的看著樹上,樹上燃燒過後灰突突的葉子。


    “您起來了,爺爺。”常青說道。


    “嗯。”老頭這一次嗯了過來一聲,算是給常青說了一句話。


    常青把凳子放下,端來水,把凳子衝洗幹淨,擺放到原處。


    “你把我的凳子扔出去了?”老頭說道。


    “嗯。”這次輪到常青簡短的迴答了,他不知道昨天晚上,老頭是不是聽見外麵怪異的動靜了,不過他不想解釋,不是一句話能解釋的,昨天的事情太玄,他想捋一捋再說。


    “他們又來了。”老頭說道,然後閉上眼睛,端坐在石凳上。


    常青愣愣的站在那裏,等著老頭下麵的話,可是老頭閉上的眼睛不再睜開。就沒有繼續問,滿心狐疑的迴到屋裏。


    做好飯,常青給老頭端過來放到石桌上。正要離去,老頭說道:“你是哪裏人?”


    “風淩的。離這裏一百多裏路。”常青連忙迴答。


    “哦,風淩是個好地方,那裏運河邊有一個村子,村子裏的櫻桃很好。”


    “爺爺,您也知道我們那裏的櫻桃,我就是那個村子的。”


    “是嗎?”老人睜開了眼睛。盯著常青說道。


    “是,我小時候那裏都有很多櫻桃。”


    “現在那裏的櫻桃樹還在嗎?”


    “在,在,一直都在,每年結很多櫻桃。不過這兩年外出的人很多,櫻桃沒有人打理了,有的人家準備把櫻桃樹砍了。”


    “那就太可惜了。”


    常青給老人倒上茶水。


    “你們那裏的櫻桃自從北宋年間就是貢品,大運河邊上有好人家,你們那個地方的櫻桃叫做中華甜櫻桃,就你們那裏種的好吃,種到別的地方就沒有那個味道了。喏,這棵櫻桃樹就是從你們那裏移過來的,是爺爺移過來的,快倆百年了。多少年了,我一直守著這棵櫻桃樹,守著祖上的一句承諾。”老人絮絮叨叨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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