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裏,他們分躺在孩子的兩旁。


    歐陽文靜靠在床頭,注視著胭胭安詳漂亮的五官,身體已經累到不行,但潛意識裏還是舍不得閉眼休息。


    她抬起手指,輕輕觸碰小丫頭的額頭。


    或許因為知道了這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怎麽看都能在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找到她或者晏時遇的影子。


    她點了點胭胭的小鼻子,細著聲開口:“鼻梁這部分像你。”


    晏時遇聽到她俏皮又滿足的聲音,稍低頭,安靜枕在自己臂彎裏的女人,一頭烏黑短發散在枕邊,小臉不若以往那般白皙,下巴尖尖的,把人抱在懷裏也沒摸到多少肉。


    他心中微微動容,修長的手指輕動,撥了撥她淩亂的頭發,視線卻捕捉到她唇邊上揚的弧度。


    “別人說小時候相貌好看的孩子,長大後會殘掉,是不是真的啊?”


    她突然心生擔憂,從他的懷裏坐了起身。


    晏時遇把人拉迴來:“很多年後的事,現在能想得到?”


    “因為需要提前做準備。”她答得一本正經。


    “什麽準備?”


    “給她學習才藝啊,跳舞鋼琴都可以,這些有助於提升氣質……”


    晏時遇被她杞人憂天的模樣逗笑,很低的一聲,但歐陽文靜還是聽到了,她的臉頰不由一紅,佯作控訴地瞪他:“笑什麽,你一點也不關心孩子。”


    “關心不一定要掛在口頭上。”晏時遇淡淡地說道。


    歐陽文靜抬眸望向他,莫名的心動,她用雙手捧住他的臉龐,對著那薄唇親了上去。


    “……”


    晏時遇不過是片刻的怔忡,隨即便抬手迴托她的下顎。


    吻,很輕卻很深。


    床上的孩子像夢到了害怕的東西,突然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嗯哼。


    歐陽文靜立馬推開身邊的男人,有種被撞破的窘迫,低頭去看孩子的情況。


    結果——


    小丫頭閉著眼唿唿大睡,剛才的動靜仿佛隻是幻覺。


    晏時遇笑看著她嫣紅的臉頰跟耳根,說:“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話畢,伸手關掉床頭櫃上的台燈。


    黑暗裏,歐陽文靜感覺到一條手臂靠近,連同她跟孩子一塊兒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


    “在想什麽這麽出神?”


    歐陽文靜的胳臂被輕輕頂撞,也將她從迴憶裏拉了出來。


    側頭,看到的是跟她同期招進來的蔣玲玲。


    身後是來往的士兵,兩人站在食堂的水龍頭前,蔣玲玲循著歐陽文靜目光所至之處望去,隻瞧見外麵路邊一個玩耍的小孩,她以為歐陽文靜好奇那孩子是誰,主動在旁邊說明:“那是團裏某領導的女兒,好像是跟媽媽一塊過來探親的。”


    那是個七八歲的女孩,穿著英倫風的毛衣跟半身裙,齊齊的劉海,模樣很可愛。


    歐陽文靜想起了胭胭。


    小丫頭應該還要再高點,上次視頻時她有留意,已經快到燼言的胸口。


    思及此,她情不自禁地彎起嘴角。


    洗完餐具,蔣玲玲也跟著歐陽文靜從食堂出來,趁左右沒人時開口:“你有對象的事,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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