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門口時,聽到池眠迴頭雲淡風輕地對芸嫂說:“你幫我把手機拿出來,我親自打給他,他歐陽銘如果不要那張老臉了,我也沒什麽豁不出去的。”


    歐陽文靜望著池眠的背影,這一刻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ta,不是她,而是他。


    聽到池眠的交代,芸嫂開口安撫:“可能先生過會就迴來了,太太,你要不進去再等等。”


    芸嫂是池眠在療養院最近新換的護工,因為做事細致又少言,才會被池眠帶來歐陽家。


    池眠自嘲地翹起唇角:“你真的覺得他還會迴來?”


    芸嫂剛想說話,視線卻落在池眠身後位置,頓時閉了嘴謫。


    池眠有所察覺,跟著轉過頭去,看到的是剛剛拐角處那個背著書包的女孩。


    剛才離得遠,又是隨意的一瞥,她沒有仔細看,現在人近在咫尺,池眠望著歐陽文靜似曾相識的五官,在某個猜測唿之欲出時,那女孩已經越過自己,推開虛掩的院門走進去。


    ……


    歐陽文靜沒去注意池眠臉上的表情,她邊往裏走邊衝亮著燈的屋子喊道:“我迴來啦!”


    家裏的保姆正在玄關處換鞋準備出去倒垃圾,看見突然迴家的歐陽文靜有些訝異,問歐陽文靜吃過晚飯沒有,然後放下垃圾袋要進去給她做點吃的。


    歐陽文靜連忙拉住她,咧嘴笑了笑:“我吃過才迴來的,爺爺呢,在不在家?”


    “老部長這幾天都在外地。”


    保姆想起什麽,說:“對了大小姐,太太迴來了,你在門口有沒有碰到?”


    歐陽文靜嗯了一聲,除此再無其它言語,她穿了拖鞋踏上地板,又扭頭對保姆道:“阿姨,我上樓去了,你忙完也早點休息。”


    迴到房間,把書包丟在地板上,歐陽文靜在書桌前坐了會兒,她聽到樓下傳來開門關門聲。


    應該是保姆出去了。


    窗前紗簾敞著,屋內的燈光映在院子裏那棵柿樹上,周遭的枝葉都籠罩了一圈光暈。


    歐陽文靜望著那一個個熟透的柿子,這棵樹還是池眠在她小時候買來叫勤務兵種上的,柿樹的寓意很好,事事如意,吉祥平安,但好像都不合適用在池眠的身上。


    從衣櫃裏拿上睡衣,歐陽文靜打開門去洗手間,簡單衝了澡就迴房睡覺。


    這一晚,她始終沒聽到院子裏響起轎車的引擎熄滅聲。


    睡得迷迷糊糊時,感覺有人坐在床邊,一隻手輕撫自己的臉,紋路細柔的手心帶著一絲絲的冰涼。


    歐陽文靜睜開眼,入目的卻是明亮的天花板,至於床畔,什麽也沒有。


    拿過手機看了下時間,早上六點半。


    歐陽文靜沒再繼續睡,起床,簡單洗漱完,拎著書包下樓去,經過歐陽銘以前房間的時候,腳步稍有停頓,她偏頭看著緊閉的房門,不知道池眠昨晚是不是就睡在這裏麵。


    出門的時候,歐陽文靜跟買菜迴來的保姆在院子裏相遇。


    保姆沒想到她這麽早就起了,急著給她去做早餐,歐陽文靜卻說不用了。


    “我八點十分有課,如果吃了早餐再走,會趕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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