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柔看著用勺子舀著西瓜的小姑娘,不相信這話是從一向乖巧的孫女口中說出來的,雲曉也不知道今天小姑娘怎麽迴事,低聲叫了她的名字,小姑娘一臉不解:“我說的是實話,難道浪費不可恥嗎?”


    “……”


    張雅柔氣得不輕,伸手按床頭鈴,很快護士就來了,她怒瞪著那糟心的一家三口,讓護士把血壓測量儀拿過來。


    “哎喲,太太,您的血壓剛量過,很正常,怎麽又要量了?”


    護士很普通的一句話,但這會兒聽在張雅柔耳裏,那就是嫌她麻煩嫌她墨跡,跟白墨晟他們是站在同一陣營的,就是為了膈應她,不讓她舒坦,想要她的血壓爆表,到最後,索性把被子往頭上一蓋:“氣死我氣死我了!”


    雲曉從後輕輕推了推小姑娘,想讓她去哄張雅柔,但小姑娘眼觀鼻,鼻觀口,坐在那裏,晃著兩條小短腿,自顧自吃了西瓜。至於白墨晟,低頭在看手機,對病房裏張雅柔發火的一幕熟視無睹。


    “既然媽要休息了,我們走吧。”過了會兒,白墨晟收起手機,站起來。


    雲曉發現自家婆婆要人哄的孩子脾氣,她拉著白墨晟的衣袖,抬起下巴指了指床上,張雅柔還氣著呢。


    白墨晟當沒看見,讓小姑娘去洗手,小姑娘很聽話地去了,父女倆一點也沒打算要哄哄生氣的張雅柔。


    ……


    小姑娘踮著腳,一邊洗手一邊哼著歌,瞄見雲曉進來,說了句:“等會兒,我先洗完。”


    “剛才,怎麽那麽對奶奶?”雲曉拿了兩張紙巾給她擦手。


    “奶奶太讓我失望了。”


    雲曉想起昨天在書房裏的事情,想著應該是白墨晟那些話讓小姑娘誤會了,便握著她肉肉的小手說:“昨晚上,你爸爸逗你玩的,你剛才不理睬你奶奶,還不給她吃西瓜,奶奶多傷心多難過?”


    “可是爸爸說,是奶奶讓你差點沒了小弟弟。”小姑娘還牢牢記著昨晚上白墨晟說得話。


    “那你爸爸跟你奶奶的關係好嗎?”


    小姑娘搖頭,雲曉開始循循善誘:“那不就好了,他們關係不好,你爸爸一定會說你奶奶的壞話,就像你奶奶,在你麵前,是不是也不會說你爸爸的好話?”


    小姑娘抬眼望著天花板,發現真是這樣子,雲曉摸了下她的腦袋:“出去跟奶奶說說話。”


    等小姑娘出去後,雲曉深唿吸,然後慢慢唿出氣,也到盥洗盆邊洗了個手,因為沒吃早餐有些反胃。


    ……


    雲曉擦了手轉過身,一抬頭看到了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洗手間門口的白墨晟。


    他半倚在門邊,還是那身西裝跟襯衫,雖然襯衫略顯褶皺,袖子卷起了幾翻,還興致不錯地點了根煙,透過薄薄的煙霧,雲曉發現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然後看到他走過來,把煙頭撚滅在旁邊一個紙盒上。


    “在孩子麵前,說了我什麽壞話?”他低頭望著她,語氣不像是質問,聽得出,他挺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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