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工地出事了,雲超眼皮子都是抽抽的。


    和不把人命當迴事的武朝人來說,兩世為人的雲超無疑更注重以人為本。


    工地出事,對武朝人來說可能司空見慣,但在雲超看來,卻是非常嚴重的安全事故。


    跑步都嫌慢,雲超直接騎了一匹馬,快馬加鞭,分分鍾就衝到了臥龍溝北岸。


    自從臥龍溝上的橋建好之後,大型牲畜就能自由通行了。


    雲超把臥龍溝上的橋命名為臥龍橋。


    馮木匠這些古代工匠的手都非常巧,在橋的兩側裝了漂亮的欄杆,加強安全的同時,還兼顧美觀。


    雲超的牛馬幾乎全都在工地上出力,當然,那些戰馬除外。


    戰馬可不能用來拉車,更不能用來幹活,不然就廢了。


    拉車的馬需要用力,一般都習慣低頭躬背,戰馬需要開闊的視野,馬頭要抬起來。


    而且,戰馬需要的是速度,幹活的駑馬需要力氣,兩者的側重點不同,不能混為一談。


    臥龍溝北岸的地方很大,除了正在施工的工地,還有很多空地可以使用。


    雲超最近一直在訓練騎術,不僅他自己訓練,還拉著手下的小子一起訓練。


    冷兵器時代,騎兵是絕對的戰爭之王,沒有之一。


    “閃開,都閃開!”


    馬蹄疾馳,雲超啪啪地空甩了兩鞭。


    聽到動靜,圍在一起的人迴頭一看,發現是雲超來了,連忙閃到兩旁。


    “籲……”


    雲超拉住馬韁,戰馬唏律律一聲長嘶,人立而起,兩隻前蹄高高抬起,然後重重踏下,這才堪堪停了下來。


    這是雲超最近才掌握的技能,如果剛穿越過來那會兒這麽搞,就算不摔死,也可能摔個半殘。


    跳下馬,雲超走到了一個擔架跟前。


    擔架上,楊石匠的大兒子雙目緊閉,麵色青紫,唿吸微弱,昏迷不醒。


    在他旁邊,楊石匠跪在地上,緊緊握著兒子的手,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楊師傅,這是怎麽迴事?”


    雲超輕輕拍了拍楊石匠的肩膀,放低聲音問道。


    楊石匠見是雲超來了,強打精神,淚眼朦朧地說道:“東……東家,我們是遇到野豬了,大郎是被野豬撞的……”


    石匠們在山裏采石頭的時候,遇到了一窩野豬,領頭的大公豬一看見人就毛了,不容分說就衝了過來。


    為了掩護自己老爹,楊石匠的大兒子主動衝了出去,盡管在野豬頭上掄了一錘,但還是被野豬撞中,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老趙呢,去請老趙了嗎?”


    “已經有人去了,應該快……咦,趙神醫來了!”


    一看楊石匠大兒子的症狀,趙潤春就一皺眉,怎麽又是這種內傷,對於一個沒有針,更沒有藥的醫生來說,這種內傷簡直就是束手無策。


    “來吧老趙,給你針,這下總能治了吧?”


    說著,雲超就把一根尖銳的骨頭塞到了趙潤春手裏。


    這是昨天晚上張嬸被牛撞傷之後,雲超冥思苦想,好容易才想出來的辦法。


    握著又細又長的骨刺,趙潤春直接就斯巴達了。


    古人是有用骨頭做針的,骨針,這些東西趙潤春早就在醫書上看過。


    可是,知道不代表會用,骨針的材質和銀針的材質能一樣嗎?


    韌性,結實程度,粗細,手感,兩者有著天壤之別,用骨針施針,出了事算誰的?


    然而,人命關天,麵對雲超灼灼的目光,趙潤春哪怕再為難,也得硬著頭皮答應。


    不然還能怎麽辦?


    自己和寶貝閨女現在可是都捏在人家手裏。


    自己還好說,可是自家的寶貝閨女不行,萬一要是雲超這小子使壞,壞了她的清白就完了!


    經過這幾天和趙秀姑相處,趙潤春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自家閨女好像對雲超這小子有意思!


    這可不行!


    別說雲超已經有了童養媳,就是沒有,他趙潤春也不會讓自己閨女嫁給一個泥腿子!


    村正又怎樣?


    在以清陽縣第一名醫自居的趙潤春眼裏,管你是村正還是村夫,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拿著骨針,趙潤春手都是哆嗦的,瞄了半天,才算是下定決心,該死球朝上,不死萬萬年,老子豁出去了,希望自己的名聲不要毀於一旦!


    撲哧……


    撲哧……


    撲哧……


    還真別說,趙潤春確實有兩下子。


    盡管用的是極度不順手的骨針,但在紮了幾針之後,楊石匠的大兒子就咳嗽起來。


    時間不長,咳出了很多暗黑色的汙血,其中還夾雜著肉眼可見的血塊。


    看到這一幕,哪怕不懂醫的普通村民,也知道趙潤春的治療起了作用,當即就送上了一連串的彩虹屁。


    神醫就是神醫,快要不行的人都能救活!


    聽一眾村民誇讚趙潤春,雲超手下好幾個小子都表示了屑。


    真沒見識,楊石匠的大兒子明明還沒死好不好,這樣就是神醫,那我們超哥兒把已經斷氣的趙小姐救活算什麽?


    比神醫還厲害,豈不就是神仙嗎?


    趙潤春用針刺術排出了楊石匠大兒子體內的瘀血,又在他人中上狠狠紮了一針,楊石匠的大兒子很快就醒了過來。


    看到自己兒子轉危為安,楊石匠趴地上就給趙潤春磕起了頭。


    趙潤春最吃這一套,隻要有人誇讚他醫術高明,他就飄飄然,跟喝了二兩似的,渾身都舒坦。


    雲超見人暫時沒事了,就開始詳細詢問楊石匠大兒子受傷的過程。


    是在哪裏受的傷,那窩野豬現在怎麽樣了……


    匠人和幫工迴答得很積極:


    “東家,最近山裏有很多動物都跑出來了,光是野豬俺就見過好幾次!”


    “是啊村正,可能是山裏缺吃的了,俺前兩天還看見一隻狼呢!”


    “村正,俺也看見狼了,不是一隻,是好幾隻!”


    “……”


    “嗯,老趙,現在你有針了,趕緊去看看昨天晚上被牛頂傷的張嬸,看看還有沒有救?”


    說完,雲超又對手下一眾小子說道:“石頭,你在家裏訓練那幫新來的小子,滿倉,誌遠,帶著你們的小隊,跟我進山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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