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耽誤張峰的前程。


    所以這一次被迫著,我要做出一個新的選擇,我要退出,退出奉天樂隊,讓他們有選一個更適合的人來參加音樂節。


    說好了要陪他的,可我要言而無信了。


    曾在書上看到過一段話,“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天一個人生選擇,所以他們的人生方向也是不確定的。”


    現在的我就是如此,一個小時之前合練過第一首歌曲之後,我對張北之行滿是期待,認為憑借奉天樂隊的默契,完全可以達到在公眾麵前演出的標準。


    可接下來的打擊,排練的種種事故,讓我望而生怯。要知道,這剛剛是第一天而已,接下來的問題隻會越來越多。這不像是在半年前,我們將會有很多時間修正,耐著心去排練,甚至還可以做出自己樂隊的主打歌曲。


    現在隻有十九天,這半個多月時間一晃就過,留給我們的時間少的可憐。出現狀況就要解決,恰恰我也是最大的狀況,我不能拖兄弟的後腿,所以我選擇退出。


    或許,隻有我退出了,他們才會有更好的默契進行出演。


    我的那些還未完成的心願,曾經美好到無以複加的想法,終究失去了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可笑,可悲,可歎,唯獨不可憐。


    假設當初的我可以堅持自己的想法,哪怕世界上所有都來反對,依然堅持的話,到了今天,我大可不必擔憂。


    這就是人生的選擇,多年之前的顧慮,讓我有了今天這個局麵。誰也不怪,隻怪自己......


    類似於這樣的選擇我做過不少,大多也讓我後悔不已,隻是在事情已成定局的當下,不論怎樣後悔都是於事無補的,隻有被推著向前走,就如同當初被逼著放棄或選擇一樣。


    “許諾,哥幾個誰也沒覺著你拖後腿。”區彥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還記得那天我們商量的事情嗎?”他問。


    “嗯。”


    “我們要合練,是為了讓瘋子可以在音樂節上出彩,揚名立萬也好,撈錢也罷,終歸都是為了他。咱幾個呢?”


    “你有想過出名嗎?”


    “沒有。”我篤定道:“但,跟著他一起露臉,想不出名都難。”


    “就是啊。”區彥感慨了一句:“瘋子是誰?不管他有沒有在公眾麵前表演過,他都有一定的名氣,對吧?那既然他有名氣,這次也隻是正式在公眾麵前露個麵而已,有沒有我們在一旁,影響不大的。”


    “真的?”


    笑著搖了搖頭:“誰也不是傻瓜,我糟糕的演繹,任何人都能看出來。”


    “剛剛我們三個的伴奏,不論怎麽亂,你看他失過水準嗎?”文彬淡淡開口。


    “諾哥,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你既然是峰哥的兄弟,那我也借下光,把你當成兄弟,兄弟說的話,你信吧?”


    “如果兄弟的話我都不信,那麽這個世界上我還能相信什麽呢。”我道。


    “有你這話就好。”文彬點了點頭:“剛剛我們排練的時候,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不論我們有多糟糕,哪怕節奏不在點上,峰哥依然很開心的唱著,不是水準,你知道這是因為什麽嗎?”


    “他水平足夠高。”


    “就隻是這點嗎?”文彬笑著反問:“你們不玩音樂,不知道音樂對於愛它深入骨髓的人意味著什麽,意味著生命。峰哥就我們這幾個兄弟,我們能夠陪他去張北鬧上一場,這家夥絕對開心,所以他唱歌的時候才會表現的興奮,激動,甚至會超水準發揮。這是音樂所不能帶給他的意義,隻有人,活生生的人,真實而又純粹的兄弟才能。”


    “......”


    我不知道竟然還會有這麽一講,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愣在原地,不知該怎樣解釋。


    那些想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同理,文彬跟我說的那些話,更是意味深刻。或者我錯了,也或者是他錯了,一切,又他媽形成了一道選擇題擺在我麵前。


    我真不知道該怎麽選。


    烏鎮很靜,但,昨天剛進這裏時,內心之中的那份平靜,早就不複存在。


    甚至還很亂。


    “我出去走走。”沒有理會三人的目光,我出了舊時光。


    人漸漸開始多了,中午,有些悶熱,走了片刻,便被汗水浸濕,靠在石橋上,順著河流的走向而眺望,很遠,彎曲著,就像這些年走過的路,做過的錯事。


    有人說,少走了彎路也就少見識了風景,但,多走彎路真的是好的嗎?


    我不知道,也看不透,這也在我心頭畫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抑鬱中,給自己點上一根煙,煙霧飄在空中,很快便會散去,留下的,也隻有尼古丁帶給我的短暫寬慰。


    我在思考。


    思考自己的位置,思考文彬安慰我的那些話,究竟是不是正確的。


    除了一開始罵我瘋了之外,張峰沒有多餘的話,任由我說著那些借口,也任由區彥跟文彬來勸解我,他,沒多餘的話、動作、甚至是眼神都沒有。


    我了解他。


    他被我給搞懵了。


    張峰也一定會懷疑,我究竟是在搞什麽事情,他不想去、想放棄的時候,是我一再阻攔,不願看到他放棄,甚至不惜逼迫。


    而當他迴轉的時候,為什麽我又會突然提出退出?


    兄弟不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嗎?


    張峰的內心,一定是在想著這些。


    或許在我出來之後,他們一定會在探討著什麽,會想著怎麽糾正我這種過於實際的想法,也或許,他們會繼續練著,期待音樂能夠給他們答案。


    這些,都是我無法得知的,也隻能靠揣測,靠想象。


    “真他媽操蛋。”


    我對著河水,輕罵一聲。不知道是在罵生活,還是在罵我自己。


    迷茫,悵然失措,分不清方向......我好像丟了,丟在不大的烏鎮裏,丟在這份獨特的安靜之中。


    “叮...叮...叮”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在我離開沈陽之後,除了張峰找過我,還沒有誰來聯係過我。當然,那幾天裏,我的電話是處在關機狀態中的。


    沐青。


    許久未見過的那個姑娘。


    那個安默走後,我在卓瑪唯一的朋友。


    也是她的妹妹。


    她給我打電話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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