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陰沉的天,讓空氣開始發悶,整個人由於空氣的原因,陣陣煩躁。


    一早,就接到了安默的電話,她隻有簡短的四個字,“遊戲,開始。”


    是的,這是一場遊戲、一場涉及到兩家業內公司,多個管理人員之間的遊戲。它,更像是一場博弈。


    輸了,就什麽都沒了。


    厚重的天空,似乎為了渲染這場遊戲,在我剛走出老房子的時候,飄起了點點細雨,沒有帶傘,雨滴順著發絲,滴落在臉上,眼珠裏……


    眯著眼,仰望天空:“怎麽想,這一次都不會輸,老天,我求你,千萬別發生意外。”


    安默可以允許出現意外,她還有著整家卓瑪當作後台;白桃在一定程度上,也能接受意外,她跟安默一樣,任何事情不習慣求人,都會有自己詳盡的計劃。


    田野?


    他也能接受意外,他輸了,憑借他的資曆還可以在沈陽這座新晉的一線城市裏,覓得一份高薪工作。


    唯一不能接受意外的,就是將他們串聯在一起的我。


    為了這場博弈,犧牲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些都是我必須要去經曆,要去麵對的,畢竟事情的催化劑是我。


    如果沒有我,當初白桃就不會跟卓瑪合作,田野也失去了看出鼎豐內部矛盾的機會,更或者,齊正國也不會這麽快的露出狐狸尾巴。


    可惜,我這個不穩定因素還是出現了。一個不負責任,自私自利的男人,目光短淺地以為可以為自己的女人做些什麽,然後,又用自以為是的努力,幫襯著她的對手,算計…嗬,這他媽不是笑話,就簡單直接的發生在了我身上,讓我無助,心慌。


    揉了揉臉,揚起笑臉,我相信,沒有意外。


    因為安默,因為白桃,因為陳晨,因為……老天爺不會辜負努力悔改的孩子。


    盾安大廈,22樓卓瑪大職場。


    同往常一樣,我若無其事的坐在總監辦公室裏,處理一周積壓下來的文件,然後為了銷量製定著計劃,偶爾還會跟老客戶打個電話,聯絡感情。


    一切都很正常。


    為了麻痹。


    安默說過,她會在十點半出現在例會現場,不給田野一絲反抗的餘地。


    我相信她,並竭盡所能的配合著她。這份配合,就是我現在的正常表現。


    十點,田野秘書通知部門總監去他辦公室。


    跟每周都一樣,例會之前,是中層的小會,目的是為了讓田野熟悉一周的工作大方向,以便於在例會的時候,有講的東西。


    “說說吧,上周都怎麽樣?”田野拍了拍手,看著我們開口。


    “沒什麽區別。”


    這是邢亦凡說的,後勤部就是這樣,一切都有固定的運作方向,各部門什麽時候需要什麽東西,才會找到他,之後他會跟田野報備。


    “你們呢?”


    田野將目光遞向劉茜。


    對於這個女人,我還是很敬佩的,不管之前曝出來的照片是不是真的,對於她的影響終歸是巨大的。而她在一周伊始還能夠照常上班,不簡單,很不簡單。甚至,顯得也很可怕。


    “嗬嗬…你在問我?”劉茜似笑非笑的看了田野片刻,說道:“你懂的,我是巴結著你上位,工作的事情,不用關心的吧。”


    “……”


    我們傻了半晌,緊跟著就開始憋著笑,還不敢笑出聲音來。


    任誰都不能想到,劉茜會將那件差點讓齊孝男跟田野大打出手的事情提出來。


    瞬間,田野臉色陰沉的有些可怕,跟天氣有的一拚。眼中閃過寒光,沒有說什麽,轉而看向我,笑道:“你們市場部呢?”


    “齊正國同意了我們的條件,中興商場,又補了一大批貨,整體營業額翻了0.5個點。”


    對於他的突然變臉,我沒有感到什麽好詫異的,畢竟接觸的久了,也就開始有了習慣。但還會有片刻的恍惚,一個人,究竟要修煉到什麽地步,才會做到他如今的境界?


    如他一般之人,在我的印象中,也就齊正國,那隻老狐狸跟他有的一拚。


    “看看。”


    田野帶頭鼓掌,說道:“許諾是你們所有人裏,資曆最淺的,但人家這工作,做的井井有條,越來越好。”


    稀裏嘩啦的掌聲。


    “他的走狗。”


    我心裏閃過這句話,臉上的笑也愈發熱烈。


    我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怎麽去看我,我隻在乎在半小時…不,不對,是十分鍾,十分鍾之後,他還會不會這樣若無其事的揶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從來就不是個君子,更沒有想要做一個好人,因為好人太累,總被欺負。


    田野怎麽對我,這不打緊,但他將主意打到白桃身上,就不要埋怨我陰險了。


    為了她,任何事都值得。


    田野又陸續的問了其他幾人,他們大多中規中矩的迴答,然後田野示意大家,他已經了解,讓我們先一步去例會現場。


    大職場。


    沈陽卓瑪的125名員工全部在場,時間也來到了十點三十分。


    左顧右盼,沒有她的身影。


    但我知道,安默一定會來,就如初見那天。


    田野姍姍來遲,緩步走上了台,清了清嗓子,“各位夥伴,大家,上午好。”


    跟著,微微一笑,目光四下一掃,盡可能的將所有人,都收進眼眶。


    一舉一動,無不散發出一種成功男人的氣質。拋開那些恩怨不談,田野是一個好領導,至少在他的帶領下,沈陽卓瑪的員工工資,是業內同行的一倍有餘。


    為什麽做到這一步不知道知足,非要滿足一己之欲呢?


    利益,真的值得一個人去為此著迷、為之沉淪嗎?


    我看不清楚。


    或許,這也是我至今一直廝混,一事無成的根源所在吧……


    “嘩嘩嘩…”


    有人帶頭,跟著響起整齊劃一的掌聲。


    “哢。”


    大門被推開。


    一雙踩著恨天高的長腿首先邁了進來,黑色長褲,白色針織短袖,小西裝批在身上,紅唇微微上挑,恰巧露出八顆光潔的牙齒,玉手輕拍。


    “田總果然馭下有方。”


    鞋跟踩在地上,發出一陣叮咚。


    說話的聲音亦是清脆非常。


    安默!


    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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