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三大喜事: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前兩條對於已經畢業兩年的我來說早就經曆過了。而明天,確切的說過了今晚這個單身夜,我就要結婚了。娶一個可以讓我少奮鬥20年的女人——白桃。


    父母之命有了。至於門當戶對,嗬,他們家是不在乎。而我們家則是祖墳冒青煙,用了幾輩子的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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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酒吧裏還在狂歡的朋友們,我突然很矯情的感到空虛,點上一支煙,試圖讓尼古丁的味道來慰藉我這所謂的憂愁。有人問過我,說:“許諾,你丫不是從來都反對包辦婚姻嗎?怎麽到你頭上來,卻接受的心安理得。”


    對於這種問題,我不知道怎麽去迴答。因為,曾經那個自以為是,對生活充滿無限幻想的許諾已經被現實抽了一個又一個的巴掌。疼了,也怕了。


    我認為現在這樣就很好,有幾個人在二十五歲的時候能開上jeep牧馬人?又有幾個人能在沈陽一環,有一所二百多平的房子?除了富二代之外,根本就不會有。


    當然,不排除一張彩票中了五百萬的幸運兒。我從來不覺得我會有那樣逆天的運氣。而工薪家庭出身的我更與富二代差了十萬八千裏。


    但,這又怎樣?在25歲的今天,我還是擁有了牧馬人,住上了兩萬一平的房子。這一切,都是白桃給的,或者說是施舍。而我,也接受的心安理得......


    “呦,準新郎怎麽一個人在這裏抽悶煙?”


    聽到這個聲音,我猛然間怔住了,夾著煙的手指都不住顫抖。心裏不斷的質問著自己,“她怎麽來了?”是的,她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我的心迅速被苦澀占據。縱使已經分手兩年,她,還是可以隨時擾亂我那脆弱的神經。


    她,是趙琳,我的初戀。用身邊朋友的話來說,“如果許諾這個活死人還懂得喜怒哀樂,那麽一定是趙琳出現了。”


    抬頭,發現她那雙山泉似的眸子正饒有興致的注視著我。兩年不見,仍舊美的過分,驕傲的像是一隻白天鵝。


    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用來掩飾她出現給我帶來的慌亂。煙霧朦朧中,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道:“嘿,什麽風把您老吹來了?據我所知,你不是在英國嗎。”心裏也在幻想著,如果當年她不出國,那麽明天結婚的很可能就是我們了......越這麽想,我越覺得我活的如此可悲。


    趙琳將額前碎發輕挽耳後,笑道:“迴國辦點事,聚會的時候,聽林珊跟我說的。”


    “她嘴倒是夠快的了。”


    “怎麽?結婚這麽大的事就不打算跟我說了嗎,許諾啊許諾,你是真不仗義。”


    雖然她這句話玩笑成份很大,我還是莫名的感到揪心。我忘不了她,甚至於心底的某個角落還掩藏著對她的眷戀。


    之前趙琳在國外,這份眷戀我沒有察覺過,一度還以為已經忘了她。加上白桃的出現,很好的彌補了我心裏的情感空缺。


    這,才到了談婚論嫁的這一步。


    但是,今天,就在我的單身夜裏,她出現了!以往所有的眷戀,對她的愛意統統襲來,不斷的拉扯著我。以至於隨時都有被這種感覺吞噬的可能。


    我甚至想現在就帶她走,逃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把失去的這兩年用一生去補償!


    但是,我做不到,一切都已經迴不去了。


    時間就是這麽一個狗娘養的東西,它改變了太多太多。我變了,趙琳,也變了。


    不得不說煙霧很好的掩藏住了我嘴角的苦笑,“這不是還以為你在國外嗎,就沒聯係,現在知道也不是很晚吧?”


    “嗬...你還是會給自己找借口...就跟兩年前一樣。”


    “......”


    她的話讓我無從迴答。是啊,跟一個比我自己還了解自己的女人聊天,而且還找那麽拙劣的借口。簡直是自討苦吃。


    可我不這麽說,難道要告訴她,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找她,她已經成為過去式了。我許諾沒了她依舊過的很好,找到一個比她好的女人,一個家境比她更優渥的女人來結婚......來讓她悔恨當初毅然決然的把我踹了嗎?!即使我這個人沒什麽底線,也賤的可以,還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這涉及到了我那少的可憐的自尊。


    隻好不住的賠笑,笑容裏的自嘲有多少,也隻有自己知道。


    煙霧終於擋不住我的表情,將手中所剩不多的煙蒂撚滅。擺上一副自認為很開心的笑臉,道:“要不喝兩杯?”


    此刻也隻有酒精能夠緩解我與趙琳之間的尷尬。除此之外,我實在找不到任何借口與她交流,每見她多一分,我的心也就多疼一分,千瘡百孔,不外如是。


    我想逃,卻逃不掉。“也許,這可能是我們今生最後的相見。”我在心中這樣的告訴自己。


    ------


    “這兩年過的怎麽樣?”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喝掉了四瓶黑啤。


    “就你看到這樣,不好,也不壞。”趙琳也喝了大概兩瓶左右,麵頰泛紅。


    “你變了很多,至少原來你是不會喝酒的。看來......在國外過的還不錯?”


    趙琳頓了頓,神色複雜的看著我,抿了一口酒,有些賭氣似的說道:“以前,你也不會提議讓我喝酒。”


    “......”


    沉默,誰也沒有打破這份沉默。


    我是不知道再說些什麽,我很怕說的越多就越想把她留下。而她,大概是真的跟我無話可說吧.....


    自顧自的喝著酒,片刻後,地上已經零零散散的落滿了酒瓶。酒精漸漸的開始起了作用,麻痹住了我大部分的神經。腦子開始漸漸模糊。


    醉了嗎?這感覺真好......


    趙琳就坐在那裏,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突然覺得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實。有些不受控製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應該是被我的動作嚇住了,下意識的想要把手抽出來,不斷的說:“放手啊,你喝多了。”


    “不......你別動,我......我沒喝多,趙琳,你......你知道嗎,你走了之後我就像個傻.逼。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甚至都會問自己,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白......白桃是我家裏給我找的......一個很好的女人。可是...我想結婚的那個人是你啊!”


    趙琳一反常態的沒有再掙紮,隻是看著我,靜靜的聽我耍著酒瘋。


    “你tm還迴來幹什麽,你不迴來...我就心安理得的結婚了,就當你是我做的一場不會醒來的夢。”


    如果在我清醒的狀態下,這些卑微到極點的話無論如何都不會說。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如果,這些話我說了,更不爭氣的趴在她的肩膀上哭了。


    當然,不喝這些酒,就不會有接下來的那些事,就不會給更多的人帶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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