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齊盛推薦的一家店吃的晚飯,飯店地點雖然偏僻,但是味道確實很好。就餐的人很多,幾人進門的時候還有食客在門口等待座位,齊盛顯然是這家店的老客了,兩人徑直走進了一間包廂。


    席間,因為齊盛的堅持,就後續一係列的利益兩人又做了明確的分配,用齊導的話說,不能占你小姑娘的便宜,該是你的就是你的。總算是賓主盡歡,就武林大會的事達成了共識。


    飯後,齊盛因接下來還要接待一位友人,便安排了隨行送關蘅迴家。


    不過被關蘅婉拒了,難得吃飽喝足又無事,這飯店又在外圈,遠不比市區繁華,再不遠處就是夜晚人跡罕見的開發區,她有點想溜達出去練練身手,時間久了不動彈,隻覺得全身都要生鏽了。今天在片場才放鬆放鬆筋骨,拍攝任務就完了,沒過癮,若是能有一匹馬就更好了,拍戲那個場地怎能跑得痛快。


    當然,表麵上這理由怎麽能說,她隻能謊稱有朋友在附近,她要去和朋友會麵。


    齊盛理解道:“那好,去吧去吧。不過你們年輕人喜歡玩歸玩,但是還是不能在外麵逗留太晚,而且你現在是個公眾人物,在外要注意形象,不要去一些風評不好的場合,跟朋友聊聊天就早些迴家吧。”


    他的語氣就像一位諄諄教誨的長輩,關蘅心下一暖,點頭應下,“我知道,我有分寸的,謝謝齊導關心。”


    “還叫什麽齊導,不介意的話,直接叫我一聲叔吧!”他笑著道。


    關蘅“嗯”一聲,叫道:“齊叔叔。”


    “哎!好個大侄女,那叔就先走了,你和朋友好好玩。這改口費下次見麵叔再補給你,哈哈哈哈!”齊盛一聽這聲叔,笑得見牙不見眼。


    ***


    不過顯然人不能說謊,因為言靈這個東西實在是玄之又玄。


    她轉出飯店所在的那條巷子不過幾步,迎麵就撞見了一個熟人。


    這是一條繁華的商業街,雖比不上市內的人流量,但是夜生活也十分熱鬧。不過對麵的女人顯然不是在玩樂,她獨自一人麵色惶惶,眼中是強壓的淚意,看著很是焦急慌張。


    “曹姐?你怎麽在這裏?”關蘅不由出言問道。


    出現在這裏的女人正是劇組的化妝師曹蓉,她聽到關蘅的聲音,如同遇見救星一般撲了過來,“小關,小關你快幫幫我,等等找不到了!等等丟了!我就看了一件衣服,一轉眼他就不見了!”


    “曹姐你冷靜一下,怎麽迴事?等等是在哪裏不見的,你跟我說,我跟你一起找,也許他就在丟的地方等你呢,你先別慌,你是在哪看的衣服?”


    “沒有沒有……”曹蓉留著眼淚不斷搖頭,“我在那家店附近都找了,沒有,店裏的人也說沒看到。不過有人說看到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上了一輛麵包車,可是沒注意車牌號,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等等!我找了他好久了,都找不到,如果真是被抱走了,該怎麽辦!!”


    麵包車?


    關蘅不由想到在飯店門口和齊盛一行人分開時的一個小插曲。


    那時候就是一輛麵包車從店門口開過去,從車型到顏色都毫不起眼,是開在路上都不會讓人側目看一眼的存在,不過武行裏的一位突然指著那車屁股道:“幹!這牌號是我一個兄弟的,但是他開的是吉普啊!特麽的竟然有人套牌,老子要舉報!”


    不過車已經開出去很遠,暫時抓不到,他也隻能先打電話通知了被套牌的那位友人。


    關蘅計算了一下車子的速度和離開的時間,望了望車行的方向,她心裏計較了片刻,若是這個時候追,以她的速度應該能追得上!


    扶住曹蓉,關蘅道:“曹姐,我知道等等的樣子,咱們現在就分頭找,你先聯係警察,然後把情況跟他們說明,我這邊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好不好?”


    接著不等曹蓉的反應,她轉身就往那輛小麵包車離開的方向奔去。


    風在耳邊唿嘯,黑暗中一道道深沉的影子閃電般倒退,離開人群後,關蘅便運起輕功在樹尖上快速騰躍,前方是起伏的光影,路燈和霓虹閃爍成一片星星點點,背後是巨大的天穹,暗藍色的天幕深不可測,一片神秘。


    她倏地駐足,腳下輕飄飄地立在一根樹枝上,閉上眼睛,夏日的夜晚,嘈雜聲遙遙地似乎從天邊傳來,身邊的風和喁喁蟲鳴卻帶來別樣的寧靜。期間還有汽車發動機轟鳴著經過,還有一群人不知說了什麽笑語,被風將笑聲遠遠送到她這裏。


    不過她表情凝重,眼神緊盯著不遠處一片廠區。


    如同黑暗中的怪物,這片建築靜靜矗立在夜色中。


    這是一片建設到一半擱置下來的技術園區,現在充作了倉庫以及一些機械廠區。此時區域內早已停工,四下漆黑,隻有零星幾個吊燈亮在幾間宿舍的簡陋彩鋼瓦門簷下。


    武功這東西說來玄妙,但是也並非能神奇到玄幻地步,更像是開發出了一個人的全部潛力,讓人們對身體有了更徹底的掌握,就像此時,她並不能在一片黑暗中如同紅外線一般搜索到廠區裏都有哪些人,但是她卻可以運內力於雙耳,以超越常人的聽力,捕捉空氣中那些滌蕩的音波。


    那是一群孩子的哭聲,雖然並不大,但是卻從這靜謐的夜晚中凸現出來,就像生病的幼貓聲音,氣力微弱又叫人心焦。


    其中還有高高低低的男聲,像是嗬斥像是勸阻,關蘅心中猜測,看來受害的不隻是等等這一個,原來是一個拍花子團夥嗎?


    她就像一隻輕巧的大貓,落地無聲,幾步便已經來到聲音傳來的區域上方。


    一輛麵包車正停在房子前的空地上。


    這一間倉庫大門緊閉,從建築縫隙裏透出點點碎光,聲響隱約不大分明,以這個建築的建設材料的隔音效果來看,顯然裏麵別有洞天。


    關蘅自頂上的通風口望去,庫房裏隻有兩個人守在一角,仔細看,便能發現,那個角落還有亮光,果然是有地下室。孩子的哭聲便是從那底下傳出來的。


    找到了大本營,她本打算守在這裏,然後通知曹蓉,讓她帶警察來將這些人繩之以法,結果下麵兩個守門的小弟的幾句對話讓她瞬間變了臉色。


    “話說除了賣給沒孩子人家的小蘿卜頭,這一批能進【海城】的好貨也不少啊,那小模樣,一個比一個好看!如果老劉在這,估計看著都要流口水了!”


    “哼,上次他動了一個結果被老大教訓到現在還在醫院躺著,這迴就算他在,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再動。”


    “那是他太過分,直接廢了一個,要不是損失了那麽大筆錢,老大也不能那麽生氣,給他打成那模樣。嘖嘖,也不知現在這些有錢人怎麽這麽變態呢,想想我都一身雞皮疙瘩!”


    “廢話少說點,有你的錢賺就是了,管那麽多。這批送走咱們至少能分到六位數。誒,我跟你說,反正我拿到這筆錢是不打算幹了,我就怕吧,咱們幹這麽多缺德事,早晚得有報應……”


    另一位還沒答話,就有一個女聲響起,“確實要有報應,不用早晚,今天你們的報應就來了。”


    兩個小弟聽到有人說話,頓時警惕地四處張望。同時口中唿嘯一聲,角落處的地下入口頓時又湧出了幾個壯漢的身影。


    “誰?別裝神弄鬼的,出來!”先前說話的那個拎著大砍刀吼道。


    關蘅冷哼一聲,鬼魅般從上麵直接破頂而入。


    她快速接近喊話的黃毛,自他手中奪了刀,而後速戰速決,用這柄刀剁了這群人拎著武器的手,然後一個個將他們雙腿關節踢得脫開來,甩到了距離地下室入口最遠的角落。


    還有許多孩子在現場,她若是不直接一步到位,就怕這些人還有力氣動彈,到時候誤傷了孩子就不值了。


    血花四濺、慘叫不絕,不過她眼神絲毫不為之所動。


    即使身在這個和平社會,安逸的日子柔軟了她的容顏,但不代表那個被人稱作女殺神的亂世將軍就消失了,她手下經過的人頭不計其數,見過的血也許比在場這些人加起來都要多。


    不過她還是要比從前收斂了許多,若是過去,這些刀口就會落在他們脖子上而非手腕,總算她知道在如今社會,不能把人命當稻草一般隨意收割。


    但砍了手卻比直接殺死更有震懾效果,這群人眼見著自己和其他人幾乎是一瞬間就失去了手,血花刺激得他們發瘋,腿也動彈不得,幾個人跪了一地,還有的趴在地上,哭嚎著捂著斷手的手臂,叫得撕心裂肺。


    關蘅沒有再看他們,她走到地下室入口處,輕巧地跳下,然後就看到一群擠在角落哭泣的孩子。


    確實如方才那兩人所說,這些孩子都長得很好,一個個粉團子捏的一般,叫人看著心都軟成一片。正因為他們的天真可愛,關蘅心中的怒火愈發熾烈,怎麽會有人,能夠對這麽無辜的孩子下手。


    她向前走了兩步,但是卻看到那些孩子尖叫著更往裏躲了些。


    關蘅低頭看自己,方才她已經將手中的刀扔到一邊,她也很注意,沒有將血濺到身上。


    她微笑著,試圖讓這些孩子放鬆:“姐姐不是壞人,我是來救你們的。而且我剛剛已經打電話給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很快就會來到這裏,然後將你們都送迴家去的。”


    她一眼看到曹奔,雖然在片場逗過他,但是嚇壞了的小朋友此時顯然並沒有及時認出她,她向他招招手,“等等,我是蘅蘅阿姨啊,還記得嗎,你媽媽讓我來找你的!”


    等等聽到這裏,哇一聲哭出來了,他奔到關蘅麵前,撲進她懷裏,“我要找媽媽!!!”


    “好好,別怕別怕,沒事了,都沒事了。”


    這一哭引動了所有小朋友的情緒,而且似乎是相信了她,全都放開了聲音,哭得聲嘶力竭,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懼都哭出來。


    一群小孩子擁到她跟前,抱在一起嚎啕大哭,關蘅這樣平日裏受不了別人哭鬧的,此時卻耐心的一個個摸著腦袋,讓他們發泄。


    隻有一個孩子始終沒有哭,他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她,然後在關蘅的目光中,一點點接近她,牽住了她的衣服下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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