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始於武王之子唐叔虞,亡於晉靜公,共曆六百五十八年,三十八任國君。


    再迴顧晉國的曆史,晉文侯的功業不輸於鄭莊公,可緊隨而來的曲沃代翼卻讓晉國陷入了長久的動亂之中,這不得不讓我們認識到即便是一國之君,也不能罔顧禮法,不能隨意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如果你這樣做了,那麽這不僅可能會讓你自顧不暇,也會深深波及到你的子孫後代。


    等到晉文公繼位,僅僅數年的時間就讓晉國登上了諸侯盟主的地位,這依靠的除了文公和臣下的賢能,還有就是晉獻公給晉國打下的基業。而為什麽我們提到晉國,首要的就是晉文公呢?因為在文公之前,惠公沒有做到,懷公沒有做到,在文公之後的國君,一切又顯得理所當然、順理成章了。


    最大的功績是什麽?那就是我做到了。不管基於什麽條件,在怎樣的情況之下,建立的功業都是實打實的,在二千年多年的光影轉換之中,晉文公永遠是晉國最閃耀的那個人。


    這是曆史的必然,因為人們的目光總是會停留在最關鍵、最重要的人身上。而在這一點上,晉文公確實當之無愧。


    百年的晉國霸業,是一位位晉國國君的名字,是晉國卿族你方唱罷我登場所謂舞台,毫不誇張的說,在這個時期,晉國掌握著整個天下絕大部分的力量,站在諸侯的頂峰,但有號令,莫敢不從。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晉國內部的矛盾時有發生,國君被弑,卿族覆滅,但並沒有影響晉國的實力,優秀的國君取代了昏庸的國君。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卿族掌握的力量越來越大,卿族之間、君臣之間的矛盾也就愈發明顯。


    晉國在外喪失了諸侯的擁護,在內不能平衡各方的力量,公室愈發衰微。


    諸侯國的衰亡總是各方麵原因造成的,但其中猶為突顯的應該便是我們所講的君臣問題。


    無論是周王室,還是各諸侯國,往往到了中後期,既不能期待國君的能力,也不應該對國君的德行期望。自古以來,聖德治世之君都不會出現在末期,因為他們之中的絕大部分久居深宮內院,享受繁華奢侈,不知政事軍務,沒有臨堂決事之能,而朝中的臣子又往往把持一應事物,如此不知內外,不通政務,性情或驕逸放縱、或優柔寡斷,身居一國之君,國家如何不衰敗。


    而這些君王的臣子們,他們執掌權力,與君王爭鬥、與同朝爭鬥、與外敵爭鬥,又往往不拘束在一家一姓之間。


    不會總有聖賢的君主,但卻永遠不缺有能力的臣子。


    晉國正是培養了一群極具權勢的卿族,而後代的君王沒有在有能力的時候解決這個問題,等到問題爆發出來了,卻又不能解決了。


    客觀上來說,君臣之間的問題,在曆朝曆代都是無法解決的問題。因為我們要求統治階級在享受權力的同時,又具備與之不符的能力,實在有些可笑。


    能力是靠堅毅持久而先有之,再靠艱難險阻而磨礪之。往往一般人隻有做事的能力,而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


    而統治階級在解決問題時,有時不靠能力,而是權力,這樣問題解決了,但隱患遺留下來了,而隨著一代代的推移,隱患可能越來越多,能力卻越來越弱,單純依靠權力已經無法解決問題,卻又沒有能力去解決問題。這個時候,統治階級就會變成別人解決的目標。這應當是一個共通的問題。


    在晉國身上,我們所謂的三軍六卿的貴族製度,是晉文公為了更好掌控晉國力量所使用的,但同樣也留下隱患。首先在趙盾既擔任中軍將,又為執政大夫時,就已經出現了,晉國正卿的權力過大了,並以此為常例為後世所效。再往後隨著卿族之間的鬥爭,有資格擔任卿的家族越來越少,權力隻在幾家之間兜兜轉轉,敬畏之心越來越少,驕縱之情越來越盛了。最後,在晉平公之時,平公原本有機會改變晉國當時的卿族局麵,無論是廢除舊的卿族,增添新的卿族,還是改變卿族權力過大的問題,前者要容易一些,後者要困難許多。但他畢竟不是他的父親,晉國唯一的機會就這樣流失了。


    三家分晉,可能是曆史上最為著名的事件之一。筆者再多說也沒有任何的意思了,隻剩下對於晉國無限的遺憾,如果它能夠一直強盛到戰國,亂世之景又會是什麽樣子呢?


    後人也隻能通過這樣的妄想,感歎一番晉國的過往,但最終,因為它的缺失,轟轟烈烈的戰國亂世就要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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