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鐵當前特鬱悶。


    他來這家療養院,本是為了尋找腹黑娘們留下的線索,推測她下一步要幹啥,再順便緬懷下張三少往昔的音容笑貌——


    真心沒打算,被卷進外國人的恩怨情仇。


    可他在琢磨著白若影為什麽會去找江顏,信步來到小湖邊,和宙斯剛閑聊了幾句,結果就跑來個撒旦娘們,也不征求他的同意,就要弄死他。


    這特麽的太欺負人了。


    這是在華夏,是在高鐵的祖國!


    憑什麽?


    就憑她們是外國人,更各自起了個牛比拉風的名字?


    沃草,啥宙斯啊,撒旦啊?


    高鐵此前在國外混了那麽多年,還從沒在現實中聽說過呢——現在倒是聽到,也看到了,人家卻要弄死他這個不幹之輩,換誰,誰不煩。


    高鐵心煩時,索性連小宙斯也一並罵了。


    小宙斯一呆,抬頭看向高鐵的碧藍雙眸中,攸地浮上怒氣。


    撒旦一呆——卻桀桀陰笑著,長袍一甩,黑色老鷹般,撲向了高鐵。


    高鐵那番話,雖然很在理——


    卻也成功激怒了撒旦,決定先殺這廝,再殺小宙斯。


    反正,小宙斯風一吹就倒的樣,也跑不了哪兒去。


    撒旦隻想弄死弄死弄死高鐵,用最殘忍的手段,最好是把他的心髒,也掏出來!


    她在縱身撲來時,高鐵才看到她藏在黑袍內的雙手食指上,都有寒芒閃過。


    戒刀。


    當年高鐵聽授業恩師小變態,講述過天下那些著名的外門兵器時,就曾經說過戒刀。


    戒刀,並不是傳統武俠小說中,大和尚們使用的長刀。


    佛門弟子所用的戒刀,雖說是“戒殺”的意思,可那些賊禿用刀砍起人來時,極少有手下留情的時候。


    小變態說的外門武器戒刀,是戒指上的刀。


    不用時,刀片會縮迴戒指裏,啥都看不出。


    用時,隻需按動機關,刀片就會彈出來。


    刀片,和男人刮胡子的刀片,差不多的長,差不多的薄,卻很狹窄,更鋒利!


    那倆伏屍當場的白袍美女,就是被撒旦的戒刀,割斷了脖子上的大動脈。


    鬼知道咋迴事。


    撒旦亮出戒刀,老鷹般撲過來時,高鐵心中竟然閃過一個念頭:“喜歡割人脖子的老白,用這東西,應該特——”


    特什麽?


    高鐵還沒來得及想到,思緒就被一閃即逝的寒芒,割斷。


    接著,就是震驚!


    如假包換的震驚。


    正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沒有。


    撒旦裝比時,高鐵隻是不耐煩,卻沒把這外國雞放在眼裏。


    但等撒旦撲來,右手用他都無法捕捉的速度,橫掃他的脖子後,高鐵才知道——沃草,這娘們此前在哪兒趴著艾草來著?她要是在外麵混,殺手之王的噱頭,壓根不會落在老子頭上。


    無論高鐵有多麽的驕傲——


    驕傲,能代表厲害?


    反正,他從拚出最快的速度,才將將躲過撒旦右手戒刀的現實中,不得不承認,人家比他厲害。


    對一個人最殘忍的打擊,莫過於從他最擅長的領域,讓他一拜天地。


    不是,是一敗塗地。


    當然,撒旦再怎麽讓高鐵震驚,卻還沒一出手,就讓他跪在她的長袍下,大喊投降的份。


    其實,何止是高鐵震驚。


    撒旦的震驚指數,比他更高。


    她看似很隨意的撲來,出手,其實使出了最大的本事。


    這都是高鐵那番話,徹底激怒了她。


    也提醒她——別再嗶嗶個沒完沒了,還是盡快趁赫拉她們沒趕迴來之前,幹掉小宙斯。


    但她全力、勢在必得的絕殺,卻被高鐵躲過。


    雖說這廝躲的很狼狽,卻終究躲了過去。


    “他是誰?怎麽能躲過我的魔吻?”


    魔吻,就是撒旦為她的戒刀,起的名字。


    撒旦本能的愣了下時,高鐵低吼一聲,抬腳狠狠踢了過來。


    高鐵這一腳,絕對是全力而為。


    他腦子進水了,才在剛一交手,就看出撒旦比他還要牛比時,再裝比徐徐圖之。


    撒旦身形一飄,好像黑雲變幻,輕鬆躲過了高鐵這一腳。


    哢嚓!


    木製長椅的靠背,被高鐵踢空的這一腳,直接踢斷。


    一根擀麵杖長短的木頭,嗖地斜刺裏飛去,被高鐵抬手,抓在了手中。


    一寸長,一寸強。


    一寸短,一寸險!


    撒旦所用的戒刀,最長不過五厘米,絕對是貼身格鬥的最佳武器。


    僅次於赤手空拳。


    那麽,廝殺經驗特豐富的高鐵,肯定不會和比他還牛比的敵人,貼身格鬥。


    用長木棍,來和撒旦時刻保持一定的距離,就能有效克她的貼身戒刀,就是高鐵聰明的選擇。


    如果高鐵的黑刺還在,最好。


    可惜,幫他成名的家夥,被腹黑娘們給偷走。


    唿!


    高鐵一棍子砸出去後,看都不看撒旦啥反應,縱身躍上長椅殘缺的靠背。


    木棍長,長椅高。


    高鐵充分發揮兵器長,站得高,恰好能克製撒旦的貼身魔吻,擅於貼身格鬥的長處。


    “嗬嗬,小哥,沒想到你不但功夫高,還特聰明。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分析出了對你最有利的作戰方式。可惜,你今天還是死定了。”


    撒旦接連數次猛撲,試圖撲上長椅失敗後,陰惻惻的輕笑一聲,驀然轉身,撲向了旁邊的小宙斯。


    看出就算她最終能弄死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的華夏小哥,但也得耗時一定時間後,為確保本次華夏之行的最終目的,她還是決定先殺小宙斯。


    不說別的,單說這份臨場抉擇的正確性,就足夠證明撒旦有多可怕。


    她在撲向毫無抵抗力的小宙斯時,也是高鐵唯一能逃走的機會。


    畢竟,她殺了小宙斯後,肯定會確保她是否死亡。


    她在“鑒定”小宙斯死亡的時間,哪怕隻有半分鍾呢,高鐵就能逃出老遠,再利用療養院多樹的複雜地形,最終躲開她的追殺。


    撒旦心裏很清楚。


    但她卻不當迴事。


    因為在高鐵罵她時,在她心裏,這廝就是個能喘氣的死人了。


    她已經牢牢記住了他的樣子。


    隻要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她早晚都能找到他,再幹掉他。


    撒旦分析的,絕對在理。


    高鐵已經知道她的厲害,剛才也罵小宙斯是外國雞,怎麽可能會在有機會逃走時,不逃呢?


    可高鐵的反應,卻和撒旦的常理推斷,相反。


    別人越是不敢做,不屑做,不該做不能做的事,這廝卻越喜歡做。


    黑袍飛起時,就會露出一雙雪膚大長腿的撒旦,不是“故意”放他走嗎?


    老子偏偏不走!


    死都不走。


    哪怕高鐵壓根沒打算為小宙斯而戰,就因為撒旦要弄死他,他就會寧死也得壞她好事。


    “老子為了賭氣,就這樣做,是不是個正道大沙比?”


    高鐵索性丟掉木棍,用最快的速度,居高臨下惡狠狠撲向撒旦時,心裏忽然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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